最后一句话路亦清是对着刘恒说的,眼眸里还有着笑意,似乎很是单纯。
刘恒嗤的一笑,“王妃娘娘说的自然队,只是……”
说到这,他停顿里下,转而看向已经站起身的女子,“只是王妃娘娘难道不知道,本王很讨厌有人在本王面前耍聪明吗?”
这话说的寒气颇重啊,路亦清眸中闪过恐惧,退后几步,却是不卑不亢的下跪,“那看来是臣妾的错了,臣妾自愿领罚。”
“啧!”闻言,刘恒似是在考虑该怎么处罚她一般,竟是摸着下巴看向不远处。
路亦清看着,眸中的怒意加深,她曾就说过,若是未死,便要害听之人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既然刘恒是薄姬的儿子,那么自然在其中。
可是没想到,她都还没报复呢,这人竟是先把她给报复了。
薄唇轻扬,路亦清突然觉得,自己此后的人生不会寂寞了,因为,刘恒不会允许自己悠闲下去。
“爱妃倒是知书达礼,惩罚你倒是显得本王小气。”许久,刘恒突然开口,路亦清心里猜不透他的意思,却还是低着头,做出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既然如此,王妃娘娘就禁足吧。”
果然没好事。
方才还在错愕于刘恒的话,现如今路亦清才松了口气,若是刘恒不惩罚自己,她怕是会坐立不安。
只是这惩罚……
看来刘恒已经知道自己要去找薄姬了,倒是一名孝子。
低了低头,路亦清轻轻地应了声“是”随后站起身。
她没有错过方才那名女子眼中的得意,只是,她却不想去揭穿。
刘恒的心思,谁都猜不到,那女子又如何,不过是又一名牺牲者罢了。
回到寝殿中时,院中的婢女显然对于她已经不满意了。
说来也是,这王刚刚邀请赏菊,却在下一刻便被禁足,谁都看出来不受宠。
路亦清也无所谓,只要他们不惹她,她完全无所谓。
禁足的这几日,无心倒是来看过她,她也才知道,原来,她是暗卫。
想到无心是暗卫,还取了那么一个名字,路亦清的心情还是微微有些许沉重。
这无心怕是已有爱人了,因为爱,所以无心无情,只是,路亦清希望,这件事不是听想的那样,无心爱的人不要是他。
否则……
爱上谁都可以,爱上那样一个人,真的能圆满的。
吐了口气,她抬眼看向天空,天上晴空万里的,她突然想起,她禁足,好似已经快四天了吧。
“王妃,该用膳了。”丫鬟鄙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路亦清揭下盖在面上的博娟,转头看向那个丫鬟。
“可是你叫我?”她清清淡淡的开口,丫鬟眸子里闪过一抹不屑,被她看的清清楚楚。
“是奴婢叫的您,该用膳了。”虽然对于自己不屑,那丫鬟倒是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
路亦清点点头,转而却又盖上博娟闭上眼,“你去吃饭吧,不必等我。”
她话落,耳边就再也没了声音,听着这模样,路亦清忍不住轻轻吹了吹脸上的博娟,“权势之家,就连丫鬟都喜看权势欺人,倒是可笑。”
那丫鬟自然还站在路亦清身旁,听见她的话,身子一哆嗦,随即便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刘恒。
“王妃倒是好心境,竟能说出这番话。”
看了许久,刘恒终于忍不住开口。
看路亦清这般模样,他依旧猜不透她到底是谁的人,也就只能如此忽远忽近,希望,日后查到的结果不要让他太过失望的好。
有时候刘恒是真的在想,这丫鬟是否会和她说的那般,只想安然,最终,他还是未得到答案。
这丫头,他看不透,亦如她看不透自己一般。
路亦清听到刘恒的话,身子下意识僵硬,随即才拿下面上的博娟。
许是她的动作太过于轻柔,刘恒有种突然出现一抹惊艳,这般的路亦清是他从未见过的。
她总是倔的可以,也总是太过潇洒,如男子一般,而现如今的她却透着女子的娇媚。
“亦清?”他忽而轻喃,路亦清身子又是一僵,随后笑出声,“王爷莫不是喜欢臣妾当初胡乱说的名字?”
胡乱说的?
刘恒听着这句话,心里微痛,他忽然想起当日的少年,那个少年拿着一把纸扇,粗嘠着声音说,“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路亦清是也。”
那般娇憨,何时起,他与她的相处态度却变了模样。
若你不是汉宫中人多好,那般,母妃也不会对你如此敌对,我也不会,如此害怕被你伤害。
“王爷怎的出了神?”看着出神的刘恒,路亦清忍不住开口,却是将刘恒的心拉了回来。
刘恒看着面前的女子,摇摇头,“本王只是在想,当日你是如何知道本王在那里的。”
当日?
他的话令路亦清回想到了当时的情景,不由得闷笑出声。
当时,她啊,也不过是一个巧合,她想逃,而他正巧在那里。
伸手将身旁丫鬟谴下,路亦清的站起身,“王爷可要臣妾说?”
“要。”刘恒毫不犹豫的开口,路亦清却是弯了弯眼睛,“臣妾为何要告诉王爷呢?”
“本王是你的夫,自古女子以夫为天,不是?”看路亦清想耗,刘恒也不多言,陪她耗就是了。
“若是臣妾说了王爷不喜的话,怕是要遭殃。”听着刘恒的话,路亦清笑了笑,摇摇头。
“哦?没说怎么知道本王不爱听呢?”
说着,刘恒上前直接便坐在路亦清方才躺着的躺椅上,毫无违和感,路亦清的尴尬的可以。
“若是臣妾说,那日是巧合呢?”虽说尴尬,但路亦清还是开了口,极力掩饰住自己。
“巧合?”刘恒看着路亦清,似乎想在她的眼里找到一点说谎的痕迹,好可惜,还是没有找到。
到底是路亦清太过于会演戏,还是她真的无辜,刘恒不清楚。
但他最清楚的就是,这路亦清,现如今怕是和自己的母妃誓不两立了。
站起身,刘恒转头看了眼路亦清,“希望如此。”
希望你不是在骗我,这样,我也好说服母妃接受你。
傻愣愣的看着刘恒离开的背影,路亦清还不知道他空中的希望如此是什么意思,却也懂,这刘恒的心思,她终归是猜不透的。
“罢了,闲散一日是一日,这王妃能当多久,谁知道呢。”这本就不是她的位置,她也不过是冒名顶替罢了。
闲散的又是过了数日,这日刘恒突然解了禁足,路亦清虽诧异,却也不急着去找人,每日还是如此闲散的过着,好似和禁足一般,从不踏出院外。
要是闲散的几日,显然她也沉的住气,而刘恒却沉不住气了。
这日一早,刘恒便差遣家丁,说是让她与他一同出府查探民情。
这是真的要查探民情还是为了别的事,路亦清就不得而知了。
即使不知道,她依旧浅笑着答应了下来。
奴才大喜,刚跑出去就与刚刚踏进庭院中的无心撞了个满怀。
“何事如此急切?”无心显然不满,面上的神情也严肃了几分。
那奴才是刘恒身旁的人,自然是知道无心,急忙就道歉,“无心暗卫,是奴才的眼拙。”
“下去吧。”许是奴才没说出有用的,无心也不纠缠,抬脚便走向路亦清。
听着脚步声,还有这熟悉的气场,闭着眼睛躺在躺椅上的路亦清不用猜都知道是谁,不由得揶揄道,“你这般三番两次跑进本宫着院子,看来暗卫应当很闲。”
闻言,无心眸中闪过一抹刺痛,不是闲,只是,你的丈夫不愿意信任你,而我就是那个看住你之人。
微微叹了口气,无心转头坐在一旁看向路亦清,“我这般闲,所以抽有空多找王妃娘娘说说话啊。”
“与我,有何话说?”这回的路亦清缓缓睁开眼看向无心,眸子里倒是染上了笑意。
“无话,那便一同赏花吧。”看着路亦清的脸,无心说的如此认真,倒是路亦清,忍不住轻笑出声。
“无心,你,可是爱王爷?”这话是路亦清压在心里一直好奇的问题,今日,她突然想开口询问。
无心看向远处,听见路亦清的话,忍不住轻笑,“王妃可是怕无心与您抢丈夫?”
她从来都知道这王妃好玩笑,无一认真,这个问题怕也是她临时想起,随后就开口的吧。
“本宫倒是不怕,这王爷不爱本宫,男子三妻四妾也正常,更何况,无心乃王爷身旁之人,喜爱也是人之常情。”
路亦清说的倒是坦荡,心中却还是微微的有些许不舒服。
而此刻的刘恒却是站在门外,方才一来就听到路亦清的问题,他倒是好奇,这无心会如何答。
“无心确实有喜爱之人,因喜爱,所以无心无情,只是,那人不是王爷。”许是怕了路亦清的怀疑,无心转头看向不远处,眸子里闪耀着哀伤。
看着这样的无心,路亦清心中有愧,点点头便道,“不是喜爱他便好。”
她这话也不过是一句单纯的感慨,只是无心却误以为王妃吃醋,不由揶揄,“王妃为何怕属下喜上主子?”
“无心,皇宫之人多薄情,那般的男子,不是说都可以喜的,别陪上自己,最终毁的还是自己。”
知道无心误会了,路亦清自然要解释,只是还是不由发出感慨。
“那么,王妃喜爱主子吗?”听着路亦清的话,无心点头,的确,这王妃看的很是清楚,王爷不是普通人,不会有普通人的洒脱,若是喜爱上,怕是会毁了自己。
“本宫啊,本宫不敢喜,本宫是个胆小的女子,会害怕。”这句话路亦清说的感慨,在门外的刘恒却是听出了别的意思。
她怕,所以躲,所以永远不会喜爱是自己。
冷哼一声,听转身离开,不想再多听那些话。
那个说怕的女子,是他喜爱却纠结的,最终他得知的结果是,那个令他纠结的女子,从未爱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