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木筝眼见如此场面眼眸中闪过些许寒冷,她稍稍眯了眯眸子,从大脑传给她双腿的是向前而行去阻止这一系列不公,她的脚步随之向前, 映着火光,她理性的头脑似乎被更多感性所取代。
她的脚步刚行了两步,还没接近那些异国壮汉,眼前一抹白影令她的脚步停缓。
一袭纯白无暇的白衣映着一张绝世容颜,男子的利剑在他同时出现的那一秒变抵住了那为首人的脖颈,利剑擦过脖颈,只在那一秒脖颈上便有了一秒红痕,似乎只要那男子用力,脖颈便会断裂。
铁木筝的眼眸眯了眯,感性思绪渐渐淡去,眸光中的冷漠淡去些许,取代的是些许的惊异,她看清眼前之人的容颜,白衣加之绝美容颜,不就是她儿时一同长大且散发着神秘的包清天。
那么…包清天来了海林,铁木筝思绪微动,他是否是来寻温如晦?
在她思考期间,包清天眸光清冷,眼眸稍稍瞥过那些异国壮汉,冷笑一声,“百里将军便是如此教导你们的?”
他的话语中透着几丝彻骨的寒冷,话音还未落下,其他异国打扮的壮汉便跪在地上映着火光,他们都将头压的极低,无人敢说一言。
那被利剑架着脖子的首领早就放开怀中有着些许赤裸的女子,眼睛刚撇过那透着寒冷的白衣男子,又闻他的话,身子抖了几抖,带着他颤抖的声音,打破宁静。
“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只是…百里将军若知晓…我等也是死路一条。”
包清天嘴角稍稍上扬,“果然是百里的人,只是,他当然不会知道你们做的这些事,因为,我没必要告诉他。”
他手上稍稍用力,那人的脖颈裂开一个大口,鲜血溢出间,他冷笑一声,“因为, 我不是他的人。”
他话语落下,利剑下的男子便倒在自己的血珀中。
铁木筝听见他的一字一句,眼眸深了几下,包兄,从未如此…寒冷过,而他是否真的如她所猜测的一样,是为温如晦?
如若不是,他是谁?
她思绪期间,白衣男子转身,扔出几支银针,在其他异国壮汉惊异时,银针依然要了他们的命,一秒内,尽数毙命,映着火光,似乎和那些即将或已然烧尽的木头融为一体。
包清天眸光清冷的瞥过铁木筝的方向,脸上闪过几抹情愫,眉头皱了几下,身影没有移动。
铁木筝本站在背光处,眼见这一切,不觉中感觉到远处的目光,心中稍有震动,她不知道此时的包清天,是否是她年少时所认识的,她刚刚无意间目睹这一切, 他…会如何对他? 或者,他只是向这个方向而看,而不是再看她。
火光下,那几个被包清天救下的几名女子神色从惊喜到紧张,她们怯懦的低下头,相互走的更近了些许,似乎是不知眼前那白衣男子是否会也杀了他们。
包清天身上的杀气散去些许,换上的是他身上原本的清冷之气,眼光从铁木筝处扫过,落在了那几名女子身上,稍有停留,下一秒便从怀中拿出一袋白色钱袋,脚步一轻,消失在夜幕之下。
铁木筝正思索着其中的关系,包清天已经离开她的视线之中,只留那些许女子眼中还残留的几分的惊异和渐渐显露的情丝。
还未及她向前走, 她的耳畔便又传来男声,“你可看明白了?”
铁木筝回眸看见一袭黑衣,便知赵小云定是 一眼就被这个高深莫测的安玄龄识破, 她勉强一笑,“我越发看不明白了, 这海林国,似乎比新国复杂的多。”
安玄龄眯了眯眼睛,轻启唇角,“你可知道今夜与我见面之人是谁?”
铁木筝未曾想过安玄龄会想要与她坦诚以待,眸子稍微眨了眨,摇了摇头,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他轻笑一声,抬手拂过铁木筝吹散在空中的发丝,“若是你信我,我们合作,我便将一切你想知道的告诉你。”
他的动作有些玩味之意,铁木筝感受着他手机在她头上温度,稍稍愣了一瞬,却不知几月不见的安玄龄如今又要如何算计, 或者说,她对他越发,未来有过真的了解。
“是温如凉”安玄龄见铁木筝迟迟未有出声,将手收回,淡淡道。
“你的弟弟,也在他的手中。”他接着说,却是一字一句击打着铁木筝迷惘的脑子。
一如既往的清晨,阳光透着淡色窗纸洒落在榆木茶桌上,铁木筝这日早早便起床品着新采的早茶,清冽甘甜,手中捧着赵小云刚收到的消息。“打造御剑立太子”
听闻,历代海林国立太子之时,便会举国之力打造御剑,太子执剑亲征,胜仗而归便是天下归心,当得新一代海林王。
从赵小云处得知,这个风俗之所以与众不同便是因为海林国原本起源于部落,是祖先的勇敢与智慧才得以独立。而亲征代表着,新一代君王继承人选具智慧与勇猛,只有胜利,才是天选之子。因此,历代海林王承袭王位都要有一个前提,便是“打造新剑,亲征”
只是,铁木筝听到这些,心中便有了些计较,想起温如凉的行为和新朝交给他的任务, 只怕,这一次,亲征,没有那么简单。
她稍稍望了一下街边的打铁铺,心中便有了计较,她要赢得这一次的打造御剑权,进宫掌握温如凉最终的想法。
自从昨日安玄龄的话语点醒了她,她才知道,温如凉,才是那个很难对付的人。 她有预感,若是未来,他真的登基为皇,那么,下一步便是统一其他三国。
她亦不知安玄龄究竟是何目的,她之前猜测的是他与她有着相同的目的,“复国..”,她轻轻低喃了一声,暗自嘲讽。
她越发知道世道发生变化,若是她与她前世的仇人有着同样的目的,那么眼下,他俩竟然成了志同道合的人。
她思索着,却被门口赵小云打破茶杯的声音所吸引,稍稍抬眸,眼见柔柔清澈的目光中带了几丝惊异与期待,而她的目光所及之处,便是铁木筝正思索之人, 安玄龄。
安玄龄依旧一袭黑衣,面色清冷,目光亦然在打碎茶杯的赵小云身上,稍稍皱眉。
赵小云感觉到四面的目光,连忙跪下,“对不住公子,是小的不对,惊扰公子。 ”
铁木筝看着他恐惧的样子,连忙起身,望向安玄龄,将手中新得的消息递给他,“安公子先看看这个吧”
转而又对跪在地上的赵小云使了个眼色,“给安公子斟一杯早春的新茶赔罪便是。”
赵小云得了话深呼吸一口气,他拉了拉身侧的柔柔,但柔柔说什么便是不肯走,眼眸从未从安玄龄身上移开。因此,他只好作罢,收了茶杯的残渣,便走了。
安玄龄听着铁木筝的话,嘴角微微上扬,看着赵小云离开,眼光便移到铁木筝身上,“听你的话中的意思,你我的关系似乎又进了一步,你都可以做我的主了。”
他的言语中带着几分轻挑,说话间又向铁木筝走了几步。
铁木筝心中生出几分不自在,顺势将手中的绢帛递给他,后退了几步,“安公子莫要多想,你莫不是忘记了儿时,你对柔柔的承诺,那把折扇。”
铁木筝顺势又抬眼看了柔柔,“柔柔,现下安玄龄便在此,你该把折扇拿出来让他兑现承诺了。”
柔柔身子稍稍一躲,眸光闪烁中带着些许期待,她从怀中将那玉质折扇拿出,递向那黑衣。
安玄龄眼眸扫过那折扇,晨光打在青玉上,翻出几分透彻,诉说着儿时的痕迹。他犹豫片刻,伸手接过。
“这承诺,我会兑现,但不是现在。”他暗自垂眸,手指拂过那折扇。
柔柔闻言,抬眼看了安玄龄,心中一时惊喜一时落寞,连忙跪下,“柔柔会等公子,柔柔知道,公子有远大抱负,柔柔会等到功成的那一天。”
安玄龄抬眼看着柔柔,还未等开口,便又听见柔柔细小的声音,“不如,公子可以让柔柔先留在身边,让柔柔伺候公子,柔柔现在不求名分,只求能陪伴公子左右…”
铁木筝坐在一侧稍看她一眼,抬手喝茶,心中感叹这柔柔对安玄龄的深情,又看着安玄龄幽深的双眸,在安玄龄开口前抢先站起来扶起柔柔,“安公子,应该没有拒绝柔柔的理由吧,柔柔一届女子对你如此情根深种,你也应该满足了她的心愿。”
“好,那便如此,以后柔柔便是我的贴身丫头。”铁木筝话音刚落,安玄龄面无表情的答应了。
铁木筝心中稍稍颤了一下,心中泛出几丝难言的酸涩,嘴角依旧挂着笑容,拍了拍身侧的柔柔。
柔柔得了许诺自是欣喜,只觉这么多年的深情有了回报,便得了许可退出去整理东西搬出去,整个房间中,只剩下铁木筝与安玄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