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玄龄静静的立在一侧,侧眼打在包清天的白衣之上,他闻言,抬了抬眸子,“自然如你一般,皆好,只是,包兄怎么会在这里?是来看木筝丫头的?”
他随意冲他一笑,便开始询问用意。
包清天闻言,不拒绝的点点头,“自然是如此,之前我是按照木筝丫头的意愿将她送到你这里,我本以为,你会照顾好她,可是事实上,你这里,不是个好地方。”
他轻轻撇了眼院外渐近的骚动,向后退了两步,倚在一侧的栅栏上。
安玄龄一向不外露情绪,他看着包清天随性的动作,勾起一笑,“包兄便又从何得知我这里不安全?而你本意是带木筝丫头离开,而如今,木筝丫头却不肯从,你便又能怎么样?”
包清天深看了一眼安玄龄,“你知道我会怎样,我想要救的人,没有救不出来的。”
安玄龄没有太大的神色变换,只是笑看他,“你确实与众不同,只是,我现在也不明白,你究竟是谁的人?如果是海林国,你应当知道他们要救温如凉,而他现在,还在新朝的深宫之中,不是吗?”
他字字试探,包清天眼神中闪过一瞬凌厉,他缓缓起身,回眸看着安玄龄,“是谁告诉你,他还在新朝的皇宫里?”
他的话音落下,安玄龄皱起些许眉头,而他再要说话之时,包清天已经走出了静谧的小院,走进了那片喧嚣之中。
如同铁木筝之前所预料的,这一夜定然不安稳,只是,包清天的到来将她更早吵起来罢了。
她从屋子中出来后,便径直走在了旁边的一条静谧小道之上,特意避开了包清天的目光。
她便随意在一颗树下坐了下来,她撇了几眼清冷无疑的月光,本想享受片刻静谧,便还未等抬眸,便感到冰冷的刀刃架在她的脖颈处。
而这个不安稳来的有些快,她眼眸撇在刀刃上,心中的不平静很快便被压下去,她眼眸平静似水,“谁?”
她的话语亦然如同她的眼神般平静,而她说话间,便已经隐隐猜测着身后之人。
身后之人闻言没有回答,只是将她脖颈上架着的刀刃弄紧了些许。
铁木筝眼眸微微闪了两下,垂眸看着那月光反射而出的匕首。
不够火候磨练的刀身,隐隐其上已经有些许绣纹,而一侧的刀柄上,还隐隐刻着一个轻微不够细致的温字。
铁木筝深皱眉头,记忆似乎飞回过往,熟悉的夜晚,她对面的那个酒气男童和她那熬了几夜做出的第一把刀刃。
她身子微颤,眼眸撇在另一侧,微闭双眼,“温如晦,放开我。”
她好几年没有去想过这个名字,而如今,她便是又看见那支刀刃,想起了那个曾经不告而别,她不知该恨或是该爱的人。
当然,这么多年,她似乎也没有再想过他。
他身后之人手稍稍一颤,迟疑片刻,还是渐渐收了手。
铁木筝也自知危急解除,可是,她也没太想到,温如晦会出现在这里。
她不愿转身看他,咬了咬唇,便准备出了这自己无意间来的小院,去那一侧真正引起骚动之处。
“木筝丫头,这么多年不见,你却连看我一眼都不肯?”
他的声音在几年后,还是没有太大的变换,只是在优雅中夹杂了些许成熟的沙哑。
铁木筝脚步微顿,但还是没有转头,闻言,唇边泛起了些许冷笑,犹豫片刻,还是继续向前而行。
“铁木筝,你就这么恨我?”他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便让她真正的停下了脚步。
铁木筝心中泛起玩意,转过身,眼眸微抬,打在许久不见的那人身上。
他身着与夜间相似的黑色外袍,腰间别了一支近乎镂空的剑夹,手边的匕首刚刚放回,在月光下极其显眼。
铁木筝的眼眸最后才打在他的面容之上,八年不见,他依旧保留着从前近乎绝美的面容,他眼眸如冰,夜色下,眉宇间的淡淡疲惫被掩盖了些许。
她细细打量了一遍未有太多变换的温如晦,点了点头,眼眸中不含情愫的对上他的眸子,“看过了。”
她首先回答了他给她的第一个问题,眼眸微垂间,启唇又回答了第二个。
“不恨。恨本是源于有情,我们之间,无缘无情,何来恨?”
她的话语冰冷无疑,说完后,便准备再转身而去。
而她还未等转身,便感到身后的一阵越加近的骚动,心中不安之感在心头蔓延,脚步微微移了两步,便被那侧不知何时走近她的温如晦拉在大树后。
她皱了皱眉头,深看着他,心中便觉得,温如晦又一次怀了她的计划,只是用余光扫过那一侧逐渐增多的人影,便也不知百里夫晏是否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