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木筝的静谧没有维持很久,便被身后百里夫晏的声音所打破。
“这边是你帮本将军谈妥的结果?”
他的话语中带着些许讽刺的意思,说话间,人便已经缓缓走近了铁木筝身侧。
他的眸光静静打在铁木筝娇小的身上,泛出些许质疑。
铁木筝的脚步已然走出清心阁,夕阳的光线缓缓从对侧的房檐之上透来,淡红色的瓦片反射出些许弧度的光,静静的洒落在清心阁三字的牌匾之上。
铁木筝稍稍抬眸,就着夕阳淡光,对上了百里夫晏稍含讽刺的眼眸,“将军要的,不过是想要木筝进宫去。木筝是顺着将军的意思说,何错之有?”
她的话语中,依旧存着她自信满满的理由。
她稍稍苦笑,便感到百里夫晏眼中一瞬即逝的愤怒。
她知道百里夫晏会怒,但是,纵然如此,在刚刚的情况下,她还是会选择自保。
无论如何,她铁木筝便都不能逆来顺受,任人宰割。
纵然,有个道理叫做,一张一弛,文武之道。
“我便真真的是低估了你,本将军之前信你,便是本将军的失策。而如今,徐子齐为你保底,便也让我没有理由去动铁木书。一箭双雕,真真是好计策。”
百里夫晏随意扯了一笑,收回眼里的愤怒,“我倒是也猜不透,你究竟便是与海林国有何仇?如此费尽心机,只怕也不仅仅是自保吧。”
铁木筝心中泛出几分不屑,微抬眼眸,“将军聪慧过人,却也猜不透我一个小丫头心中所想,岂不是,太过于丢脸。”
铁木筝没有想要回答他的意思,说完话,冲他一笑,心中也自知,因为今天与徐子齐一番话,百里夫晏不敢动她。
她便又可以过几日的快活日子。
百里夫晏眼中泛出几分幽深的冷意,轻轻一笑,随意摆了摆手,身后便有人从树丛之中走出。
他稍稍撇了撇铁木筝,“你记住,你弟弟还在我手里。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救他?”
他说完后,便还是揣着些许怒意离开了,而他离开后,他刚刚招手迎来的侍卫,便也将铁木筝的双眸又遮盖起来,顺着小路,似乎又走到了一辆马车之上。
马车滚动,她便也看不清前路,只能到了夜晚间,才被人揭开了面纱。
而揭开面纱后,铁木筝便又在一个装修稍好的古朴小屋之中。
几名送她来此的侍卫稍稍冲她行了一礼,便离开了房间,而他们离开前,铁木筝也听见了门外被上锁的声音。
她心中稍暗,唇边勾起了些许冷笑,便也随意打量了一下房间构造,心中稍感疲惫便坐在一侧的窗子前,迎着刚刚点亮的烛火,干脆将自己怀中之物都尽数拿出,尽数摆在一侧的桌案上。
她怀中也仅仅只有两物,一为那日温如晦递给她的一支她曾为他做的匕首,二为,百里夫晏递给她铁木书身上的家传玉佩。
她稍稍犹豫了一下,便还是拿起了那支匕首,稍稍打开,上面的铁迹斑斓仍存,那刀柄上的温字。
似乎也是她亲手刻上去的。
她稍稍触摸,便又让她想起了那夜她与他在树下,而那夜间,所关联的政局。
她犹记得,在她儿时,温如晦便匆匆从私塾之中离开,而他的不告而别让她心中一直心存芥蒂。
这么多年,她一直试探包清天的身份,目的便也是想知道,那个人为何会不告而别。
她稍稍闭眼,似乎在一瞬,能感到她的心跳。
她从未有过这种错觉,稍稍苦笑了一声,便又执起铁木书身上的那块玉佩,才开始细细思索,自己的正题。
在她看来,百里夫晏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对手,相比之下,徐子齐还稍稍多了几分功利心,少了些许稳重性。
她不知道百里夫晏会如何对待铁木书,但是无论如何,在她离开这里之前,她便是要保护她家人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