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袭黑衣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作,听见铁木筝的声音便好似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她稍稍撇了他一眼,才稍稍移开眸子,便隐约间,又看到一侧的人影。
锦衣华服,幽幽间泛出些许清冷优雅的气质,对上那人正好投来的星眸,她稍稍触了触眉。
那是她之前与徐子齐和百里夫晏故事中的男主角,温如晦。
他怎么会在这里,铁木筝便只是看一眼便了然于心。
包括她为何会突然被传召,都是因为,安玄龄。
“铁木筝?”
高台上缓缓传来质疑的声音,开口间,打破大殿一切静谧。
众人便纷纷转移了目光去看高台,铁木筝也渐渐收了心思,垂眸,“是。”
“那么,安玄龄,如今人便都齐了,你倒是给朕一个新朝官员死于你家小院的解释?如实说来便罢。”
安玄龄眸光稍稍幽暗的两下,眼眸打量了一圈大殿,“启禀圣上,小民以为,人还未齐。那日,落郡国公主和百里将军,也在此处。”
铁木筝顺势便瞄了一眼高台上的那抹黄色的身影,便闻上面的声音缓缓传来。
“哦?安公子是觉得,这件事,不仅仅只是我新临国与海林国的问题,还有落郡国?”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威严性,话语微出间,带着些许温温的怒气和不可拒绝的语气。
铁木筝稍稍垂眸也理解了那位高台之上人的心思,在帝王的眼中,没有什么,比得过国家之间的利益。
而如此以来,她便也知道了,如今的新临国,莫还不敢与落郡国相对抗。
除此之外,她似乎也明白了安玄龄的心思,她稍稍垂眸,还是不语。
“皇上,可否让如晦说上两句?”接下来说话的,是温如晦,他星眸中含着些许自信,冲着高台,清明尽显。
“那日,如晦便恰好在场,臣深知父皇曾与您商谈约定,而哥哥服期未满便私自逃脱,便视为不尊。您派兵去寻,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而现在的问题关键不在于哥哥,而是在于,三国关系。”
温如晦的话在铁木筝听来有些匪夷所思,她稍稍抬了抬眸,撇向那清冷无边的身影。
高台的明黄色稍稍抬了抬手臂,眼眸眯成一条线,“三国关系本是严肃的问题,朕便是没想到,此事还有落郡国有关?”
他的眼眸不再去看安玄龄和温如晦,倒是在铁木筝身上稍做了停留。
“那么,一个个小小的民女,铁木筝,你倒是说说,这件事,是否是三国之间问题的高度呢?”
他将此题抛给了铁木筝,铁木筝便只能稍稍抿了抿唇,随后,没有抬眸,依旧垂着眸子。
“小女不知,小女唯一知晓的,便是,那日,马官员的失职行为。”
她眸光稍深,目光缓缓抬起,看向温如晦。
“木筝仅仅只是芳芳公主一个小丫头,那日夜起,无意间看到了马官员强入民院的行为。安公子曾与之说起芳芳公主在此处,而马官员目光中皆露不屑,还是派兵而入,最后,看见树下的海林国二皇子,便硬生生的想要将人带走。无奈之下,院外暗影暴动,马官员才死于非命。”
她的话音间,几乎没有疏漏,她话音落下后,正好又对上温如晦稍皱起的眼眸,心中便希望那人能理解她的意思。
她从一开始那高台之上所说的话便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帝王之心难以琢磨。
但是,她能肯定的一点是,那个帝王,仅仅只是想找个息事宁人的替罪羊罢了。
他现在不能对海林,落郡产生一丝一毫的动作,而今日,他先要的,不过是一个原因。
这个原因,要么是铁木筝承担,要么便是安玄龄承担。
安玄龄选择唱白脸,那么,她铁木筝便只有一个唱红脸的选择。
高台上没多久便传来声音,他的眸光中的幽暗淡去了些许,“安玄龄,果真如此?”
安玄龄轻轻一笑,冲其上行了一礼,“确有其事。”
“若是如此,这个马斐却是罪有应得,死不足惜。”
“确实,马斐此人死不足惜,皇上又何必多在此处费心思。”那高台的声音刚落下,大殿一侧不起眼的角落便传出了声音。
铁木筝稍稍转眸打量了一下那人,深蓝色的袍子覆于身上,不似俊朗的面容上存着些许岁月的痕迹,说话间,她隐约能察觉到此人身上的阴郁气质。
温如晦的眸光亦然直冲他而去,眼中闪过一霎狠厉,在铁木筝的眼眸下,缓缓向前走上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