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那样不对!”
身后之人见我久不动作,再次出声道。
“呵呵——”我笑得一脸谄媚,缓缓地转过了身。
只见数名农夫老远地站着。
为首那位大哥,一脸牙痛地说道:“我瞧了半晌了,姑娘,你那手法当真是不成的。”
“呃……”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耻下问道:“那该怎么弄?”
噗嗤一声,也不知谁笑了一声。
那大哥显然是个憨直的老实人,却没有想着取笑我,反而走上前,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个竹筒来。一见这架式,我连忙识趣地后退了一步,那大哥脸上带着淳朴的笑,向我点了点头就蹲到羊身下,不一时,竹筒里已是满满一筒新鲜羊奶。
“给,孩子饿了吧。”
我一愣,连忙接过,羞赧地笑道:“多谢。”就抱起旁边地上的李惜年。许是哭得累了,小家伙此时正恹恹地耷拉着眼皮子。我将羊奶小心的凑到他的唇下,小家伙马上睁开了亮晶晶的眼睛,可是待他喝上一口,顿时又苦了一张脸。
“羊奶啊不比人奶,有股膻味,自然不是太好喝。”
我转头迷茫地望去,因为从未喝过羊奶自然不知那是个什么味,不过,回味了一下,还是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小家伙估计是喜欢人奶,可是,偷个羊还好说,总不能偷个人吧?
我皱了皱眉,再送过去,小家伙是死活也不愿再开金口,顿时让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呃——难不成真要偷个出奶水的人去?
想到个中难处,我顿时又是愁眉苦脸起来。
这时,那大哥憨厚笑道:“小姑娘,你可以请个奶娘啊。”
“奶娘?”我再次望向那大哥,霎时,想到自己给想歪了去,脸不由得烧了烧。
许是瞧我人畜无害,大哥摸着脑袋呵呵笑道:“这母羊我是得带回去,它还有一窝小羊仔要养活,不过,瞧你带个孩子不容易,正巧我那婆娘还没给孩子断奶,你若不嫌弃,就先把孩子抱给我婆娘,让小家伙吃顿饱的。”
没想到这农夫大哥不但不追究我偷羊之罪,还愿意让他婆娘奶孩子,顿时,我眉眼一弯,喜笑颜开地起了身,跟在大哥身后,催道:“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噗嗤一声,又是一声笑,那人笑过又嘲道:“我见过不要脸的,便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
我嘿嘿笑着,就当没听见。
如此挤兑一个小姑娘,多没品!那农夫大哥却是先红了脸,他不悦地瞪了回去,那人只得闭了口,甩着一张别人欠他钱的臭脸模样,愤然的扭头就走。
等气走了那人,农夫大哥又转回头来,憨笑着解释道:“小弟脾气直了些,姑娘莫见怪,莫见怪,呵呵,我们走吧,小家伙一定饿极了。”说着,伸手去牵那头趾高气扬的小母羊。
母羊大约是真对我有意见,瞧,那农夫大哥一伸手,就乖乖的跟着走了,哪像那时,我是前拉后推,好不容易才给诱到了这里。
我屁颠屁颠地跟在众人之后,很快就到了农夫大哥家中。他将母羊重新送入羊圈,就从我怀中接过李惜年,抱给他婆娘去奶了。
没过多久,李惜年吃了个饱便满足的睡去。
我望着小人那皱巴巴的小脸,同样笑得满足。
那农夫大哥姓吴,他说得没错,我可以请个奶娘,可是我居无定所,到哪去请?一转眼,我便下了决心,左右那吴氏已经奶过了李惜年,一事不劳二主,我便在吴大哥旁边结邻而居。
到了第二天,瞧着吴大哥望着旁边新起的一座小茅屋目瞪口呆的模样,我呵呵一笑,上前打个招呼:“嘿,早啊!”
“你……这……什么时候……怎么……”吴大哥还是那憨态可掬的模样。
“昨晚,我请人连夜建的。”这青天白日下说着大瞎话,我是脸不红心不跳。
扑通一声,正在吃鸡蛋的吴家小弟,就是那个嘲笑我的别扭青年,同样张大了嘴巴,只是鸡蛋摔到了地上。
“你的蛋——”
我好心的提醒。
“你才蛋哪!”
那吴家小弟一甩膀子扭头就走,只听柴门摔的山响,从院中传出他压抑的叫嚣:“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还上瘾了,哼,报官报官,报官报官……”
吴家大哥憨笑两声,也回了院子,立刻传来吴家小弟那杀猪般的嚎叫:“啊——痛——痛——哥,痛啊——”
“要你瞎说,要你尽瞎说!”
“我才没瞎说,才没瞎说!”
“再说,再说!”
“就说,就说!”
霹雳啪啦一阵响,接着就是吴家小弟被吴家大哥举着扫帚追得鸡飞狗跳,在院中乱蹿的身影。吴家小弟显然没少如此被追过,那躲藏之法已有章法,没一会吴家大哥就气喘吁吁。但是,吴家大哥憋着一股子劲,是非要给吴家小弟一个教训不可。
我抱着李惜年站在门外,隔着半人高的柴门往里望去。里面实是热闹,我不由得双眼一眯,看得乐呵,许久才想起正事,我低头与小李惜年大眼瞪小眼,一脸纠结地问怀中小人:“惜年啊,乖,你说我是叫呢?还是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