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佑心念电转,见项慧君一个大男人居然在这儿如此伤心痛哭,不得不找话题相劝道:“喂,项附马,你别哭了。为什么要那个刘蕊生个一男半女,你方才心满足呢?公主难道生孩子也不能?”
项慧君果然止住哭声,叹了一句气,揭开了上身衣服,露出了胸口上面一道道伤痕,对他说道:“你看,我身上的这些伤痕。每天晚上,我若过去要与公主睡觉,必定要先挨一顿打。那时候都被打得浑身伤痕,疼痛之极,谁还有心思云雨作乐?没有云雨,公主如何能够生孩子?”
张佑无语。项慧君好歹也是个古代版高富帅,但没想到娶了个公主后,居然成为家暴的受害者,真是够可怜的。但是这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尤其是人家老婆是公主,还不准离婚的,他又能说什么?
但下一刻,张佑想起自家那个至今还碰一下,也不能碰的老婆计姬,长叹一口气,说道:“唉,你娶的妻子是一个强势公主,弄成这样,真是时也命也。不过呢,我也比你强不到那里去。我那妻子是一个首富千金,至今也不得碰一下的。这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凄惨,那简是没法说的。没想到,你我可真是同病相怜啊。”
项慧君点头道:“你那妻子,我也听说过,确实不能碰的。你当初为何要娶她啊?”
张佑说道:“时也命也,计家家主想让我娶她,我能不娶吗?”
这话一说,两人顿时大生亲近之感,不断地敬酒干杯。张佑少不得东扯西拉,没话找话地与项慧君闲聊。项慧君似乎也不在意张佑起什么话头,他就是找一个人倾诉委屈的,也就跟着张佑的话头东拉西扯。
张佑正与项慧君无厘头地东拉西扯,突然张佑的一个贴身护卫进来,请张佑回去,说家里发生大事了。张佑便连忙与项附马分手,急匆匆地往家里赶。但那个项慧君提起家,眼底涌现出一股恐慌,居然说不想回去,也跟在张佑身后急行。
张佑大为惊讶:“项附马,现在天色晚了,你不回去,还跟着我干什么?难道想到我那里过一夜?”
那项慧君本来还只是茫然地跟在张佑身后,耳听张佑这么一说,眼中一亮,随即说道:“不错。鄞乡侯,我晚上到你那里过一夜好了。”
张佑哭笑不得,说道:“附马,你这有家室的人,大晚上的,不回家,却去我那里,不成体统吧?”
可是项慧君铁了心,要跟着张佑去。张佑没办法,也就随他去了。回到了家里,文修亲自在家门口等着张佑。一见张佑,这文修说道:“主上,幸好你回来了。要是再晚一会儿,家里就要按排人手去寻找了。”
张佑说道:“找什么找?我这么大个人了,你们还怕我丢了不成?”
文修连忙摇头道:“不是不是。主上,有一个消息要说与主上知道。”
张佑问道:“什么消息?”
文修看了一眼跟在张佑身后的项慧君,没有开口,但那神色意思很明显,不能让他听到。
张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找一个地方说去。”
文修摇头道:“不用。主上,我带你去看几个人,但请附马留步。”
张佑点了点头,跟着文修而去。而那个被请留步的项慧君,则留在了庭院里。张佑跟着文修来到了西边一个房间里。这个房间外面有两个人在站岗放哨,另外还有两个人站在远处盯着这里,随时准备应付意外的情况。只要这边发现意外情况,那远处两个人,就会随时敲响铜锣,让院中所有的人戒备。
而这房间里面则有七个人在里面。其中三个人脸青鼻肿,头破血流,十分狼狈地躺在地上,张佑并不认识。而另外四个,则横眉怒目,地站在一边,虎视耽耽盯着地上三个人。见张佑过来,站着的四位连忙过来行过礼。显然,那四人,都是张佑带来的护卫。
张佑指着那地上的三个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文修连忙说道:“主上,按照你的吩咐。今天院子里采用内紧外松的方法,进行戒备。派了一些人,在小巷子外面进行埋伏。下午果然又有人来扔石块砸门捣乱。被我们的人当然逮个正着。就是这三个家伙。”
张佑问道:“到底是谁指使的?毛家还是鱼家?审问出来了没有?”
文修摇头道:“这三个人确实是无赖泼皮。不过,既不是毛家,也不是鱼家。”
张佑惊道:“不是这两家,那还有哪一家,要与我为难?”
文修语音当中带着一丝紧张,说道:“在我们严刑逼供下,据他们三个交待,是一个年约三旬,漂亮未嫁女娘出钱指使他们。据他的描叙,那女娘应当是大公主身边的侍女王娇女。夫人计姬一听居然是公主派人所为。急忙把他们三个关到这间房间里来。四个参与审问的护卫也一并到了这里。并且让我不要声张,悄悄地派人去找主上回来。”
张佑一听,这三个泼皮混混居然是受公主身边侍女的指使,顿时一惊,不由得便怒了:“这公主到底想干什么?这一方面过来说要和我合股经营造纸行来,另一方面却派人指使泼皮无赖来砸我家的大门?”
文修在边上听了,便说道:“主上,公主想干什么,一时难以猜到。不过,既然是公主所为,那我们就不得不提高警惕,也许会有更多的泼皮无赖上来砸门。”
张佑冷哼一声,说道:“如果只是一些泼皮无赖上来砸门,倒也不惧她。那样虽然有些颜面无存,但是却无伤大雅,并无性命之忧。但是如果公主还用了其他手段来对付我,比如向大王进谗言之类的,那才真正是麻烦大了。”
文修一听,也不由得浑身发冷,问道:“主上,那怎么办?”
张佑想了一想,说道:“先让夫人和无关人等躲进计家。我们这里,带着武士护卫,提高警戒,随时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文修点头说道:“我马上着手安排。”
要提高这里警戒,其他的一切安排一切顺利,但是计姬却说什么也不肯离开这里,躲进安全的计家。那些下人们不敢强迫计发姬离开,只好把这情况报到张佑这里。
张佑这儿正手忙脚乱,一听计姬居然不听从按排,不由得一阵心烦意乱,怒气勃发,急匆匆来到计姬的屋子里,质问计姬道:“夫人,你为何不听从安排,躲进计家以策安全?”
计姬说道:“夫主,我既然已经嫁进你张家大门,那么就生是你张家的人,死是你张家的鬼了。现在夫主有难,我岂有弃之不顾,自行逃难的道理?”
张佑目露鄙夷之色,说道:“行了,你入戏不要太深。还生是我家人,死是我家鬼呢?我到现在碰都还没能碰你一下。要是我死了,你仍可以白璧之身再嫁,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这个时代,寡妇再嫁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计姬顿时双眼湿润,泪如泉涌,一下子便扑到他怀里,哭哭啼啼地说道:“我又不是不肯侍奉你,只是身体不适,实在身不由。既然现在夫主这么说,那我这个身体你拿去好了,也不用管我适不适的。”
张佑吓了一大跳,他平时对这个只能看不能碰的老婆,多少会有那么一点儿怨气。这时一个不注意,就随口发渲了出来,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但张佑这怨气实在没有多大,她又没有禁止他找其她女人。
现在看计姬这样子,张佑连忙说道:“夫人,你别哭别闹了好么?刚才算我说错话了。只是现在这儿有点儿危险,我只是想让你离开险地。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说的正是这种情况。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计姬坚决摇头道:“不行,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要留下来,与夫主共赴危难。”
张佑说道:“夫人你错了。我们这次不会有什么危难,只是有一些麻烦而已。你留在这里,会让我束手束脚,无法安心去解决这些麻烦。”
计姬说道:“夫主,你才是错了。我要是留下来,那大公主多少还会忌惮计家,从而不敢下狠手。那样,这次就只是一些麻烦。如果我离开了,公主再无所顾忌,那你还真的有危难了。总之,我不会离开的……”
……
最终,计姬还是留了下来,与张佑共同面对这场大公主的发难。从和乐坊一路跟在张佑屁股进来的项慧君项附马也被请到了一间房里,不准出来。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所有人心里,都已经暗暗把他当作人质了。
张佑这边大动干戈地戒备了一夜,却平安无事,什么动静也没有等到。第二天早上,大公主姒清仍然只带着一个侍女王娇女,几个近身侍卫,来到张佑的院子门外,怒气冲冲地喝问道:“张佑,你把我附马骗到这里来干什么?害得我一夜遣人好找?”
站在院中高处的戒备哨发现只有公主他们几个人,确定并无危险,张佑打开院门,看着这位大公主说道:“附马是自己到这里来的,我没骗他。而且,你不是要对付我么?我手里多抓一张牌,自然更好一点。”
大公主茫然道:“什么我要对付你?我什么时候说要对付你了?”
张佑看大公主的样子,好像不似作伪,也不由得疑惑:“难道是我反应过度了。人家大公主根本就没想过要对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