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越王召见当中,无聊时,张佑也出去逛逛街,买买东西,具体了解一下会稽的风土人情。
与后世不同的是,这个时代的越国首都会稽,距离后海很近,乃是一座沿海港口城市。所谓的后海,就是今杭州湾。因为这时,钱塘江走的是南水道,因此会稽就成了当时沿海五大海港之一。
把首都建立在海港城市上,这是越国与天下其他国家截然不同的特色,也是越国与后来历史上其他王朝不同的特色。因为海港城市的天性,这座城市天生就是商业极其发达,商业文化也极其浓厚。街上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热闹非凡。
但是,男同志实在不是喜欢逛街的物种,说到热闹,这座城市有二十一世纪城市热闹么?张佑很快对逛街失去了兴趣,便开始仔细研究起武功来。既然到了这个时代,那这方面就是保命的关键要素,轻忽不得。但没有名师指点,一进也不得要领。
十天以后,那个计无财终于又来对张佑说道:“我已经禀报大王了。大王听说你有一把举世罕见的宝刀要献给他,很高兴地答应见你,而且安排在明天早上的朝会之后。你今晚好好准备一下,明天好好表现吧。”
张佑连忙答应称是。
这个时代,天下各国朝会,还没有天未亮就召开的习惯,因此,参加早会的人,也不必三更四更就起床准备。而张佑觐见,又是在朝会之后,倒是一点也不急。因此,他是天亮之后,方才起床,做好准备。然后乘着计家的一辆马车,跟随计无财一起从山阴大城前往勾践小城。
到了小城越王宫台前面,越国君臣的朝会尚未结束。这是理所当然的,要不然,让越王在那里等待,可就大事不妙了。于是,张佑便下了马车,到越王宫台外面的班房等侯越王召见。
不知道今日越国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朝会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方才解散,那些越国文武百官,满朝公卿们,方才从越王宫台里面,步行出来,各自散去。
这个节点应当吃午饭了吧,越王也应当吃午饭了,我该去哪里吃呢?张佑这么想着。可惜,这个时代,不知道其他国家怎么样,在越国,居然还保持着一日两餐的制度。所以,习惯于一日三餐的张佑正感到肚子饿得咕咕乱叫时,却见从越王宫台里面,出来一个太监,拖长了声音说道:“越王令旨,张佑觐见……”
张佑无奈,只好连忙跟随着那个太监,进去觐见越王。进入了这越王宫台,张佑眼光余角瞄了下端坐在高台王位上的越王,着实被雷着了。在张佑的想象中,这古代的君王,占有社会上最漂亮的女人,同时衣食无忧,他们的后代,理所当然应当英俊潇洒,帅气十足,卖相应当不错的。没想到的是,这越王无疆,却是矮胖黑粗,活像非州来的矮冬瓜。
但这个时候,张佑可不敢更多得吐糟这越王相貌,到了越王座前,便连忙跪下,三跪九叩嗑头道:“草民张佑嗑见大王,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佑是按照后世电视剧的的流程来的。虽然那些电视剧里的见的都是皇上,这里是大王,但都是一国最高统治者不是?只可惜,这里居然没有像电视剧里面一样,地上铺着红毯子,红布之类的。这一跪拜下来,顿时灰头土脸,衣裳也脏了一大片,狼狈之极。
那个越王无疆见了张佑如此狼狈,居然放声大笑:“哈哈哈……,万岁万岁万万岁?那寡人岂不成了老而不死的鬼怪了?那可多吓人啊。张佑,你如此诅咒寡人,该当何罪?”
张佑面色一僵,脑中一片空白,这越王说我诅咒他了,这该如何是好?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个越王一见张佑这个窘样,更是笑得开心。这一下,连在他身后,给他打扇子的两个宫女,撑罗伞的太监,宫台旁边站立的侍卫武士,旁边左记言,右记行的记注官,还有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人,也都受了越王的感染,接二连三地笑起来。一时之间,宫台内笑声响成一片。
这时,张佑方才知道这越王居然在开玩笑呢,心情放松下来,便也连连赔笑。那越王笑了一会儿,笑够了,方才说道:“张佑,听计卿家说道,你有一把举世罕见,锋利之极,从未见过的宝刀要献给寡人?”
张佑连忙点头道:“回大王,正是。”
那越王无疆带着一丝懒洋洋的神情说道:“那你就献上来给寡人看看,寡人若看得上眼,绝不会吝啬给你的封赏。”
看样子,这越王兴趣不大啊,张佑心中叹息道。事实也是如实,身为历代都喜好藏兵铸兵的王室,这越王无疆见过的宝刀宝剑不知凡几,他自己在业余时间,也玩成了一个铸剑大师,一般所谓的宝刀宝剑根本就已经提不起他的兴趣了。今天之所见召见张佑,只不过是给计家一个面子而已。
但这个情况,张佑当然不清楚。这个时候,他也只好拿出用布包好,揣在怀里的那把杀猪刀。越王旁边侍立的一个太监,连忙走下来,手端着一个托盘往张佑面前一伸。张佑解开了包刀的布,把刀放在那个托盘上面。
没想到那个越王在丹陛之上,远远看见了放在托盘里的刀,居然立即从上面三步并做两步跑了下来,一把抓起了这把杀猪刀,仔细地观看起来,并且轻轻抚摸着刀身。那神情,那动作,就像是一个情深意重的少年,在注视,在抚摸自己最心爱的女子一般。
越王无疆抚摸了那把杀猪刀一会儿,自言自语道:“寡人见过千千万万的刀剑,寡人的收藏室里,收藏着我大越国历代先王收藏宝刀宝剑,寡人自己也打造过许多宝刀宝剑,但是没有一把刀剑比得上这把的。真是难得的稀世珍宝,神兵利器啊。”
张佑心说道:这二十一世纪的产品,在这个时代,当然世所罕见了。
但越王无疆显然不可能听到张佑心里的话,他拿着这把刀痴痴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 问张佑道:“贤士,这是什么材质打造的呢?你会打造这刀不?”
张佑老实回答道:“这是不锈钢打造的,但是我不会打造!”
越王无疆勃然大怒道:“你不会,那你这把刀哪里来的?”
张佑不知道对方为何生气,擦着冷汗说道:“别人送的。”
越王无疆说道:“那送你刀的人呢?”
张佑说道:“他死了。不过,据我所知,这把刀他也是花钱买的。他自己也不会打造。”
越王无疆说道:“那你可知道谁会打造这种刀?”
张佑说道:“不知道。不过,以我所料,当今天下,怕是没有人能打造得出来。”
越王无疆很沮丧地说道:“说的也是。寡人也会铸剑,算得上一个匠师,虽然水平不算最高,但是见识还是有的。但此刀一见之下,寡人居然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打造的,毫无头绪。我想大多数铸剑匠师见了,也是这般情形。唉,如果这样的话,就此一把刀,又不能仿造了让军中将士使用,能有什么大用?”
张佑大惊,难道这越王因此对这把刀不感兴趣?那样的话,自己想要的什么封赏岂不是没有着落了,那以后自己该怎么在这个时代立足,这可真是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幸好,越王无疆很快便又说道:“好吧,这把刀确实是举世罕见,寡人看之如见绝世美女,心动不已。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寡人不会说话不算的。”
张佑按下激动不已的心情,以最大的努力平静地说道:“大王,我刚来越国,尚无立足之地。希望大王能够赏赐一块土地给我,以便我能够在此国落地生根。”
这时,一个站在越王边上,好像太监模样的人喝道:“大胆!大王说赏赐什么就赏赐什么?岂有你自己说的道理?简直无君无父,无礼之极!”
张佑吓了一大跳,大王问了,我就答了,要不要这么上纲上线啊?
这时,越王无疆并未计较,而是斟酌道:“好吧,寡人说赏赐你,总不能言而无信吧?就封你为鄞乡候。封地在句章以南,大海以西,方圆方里之地。”
张佑长吁一口气,终于得到一块领地了,满心欢喜地谢恩道:“多谢大王!”
这时,大殿里突然有一个声音说道:“大王且慢!依制张佑不能受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