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在天牢?”沈北尘眼神里流露出担忧之色。
白沉看向一脸紧张的沈北尘,微微一笑道:“秘密。”
沈北尘看了白沉片刻,心里虽然焦急万分,“说吧,你想要什么?”
白沉微微点了点头,可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欣喜,似乎对于沈北尘的回答已然在意料之中,随后不动声色地说道:“你想救她?”
沈北尘不由地捏紧了拳头,如若不是顾忌白沉的身份他早就拿剑抵上他的脖子了。
白沉似是察觉出沈北尘身上散发出的怒意,语重心长地劝慰道:“放心,天牢很安全的。”
沈北尘冷哼一声,“难不成你住过?”
白沉迟疑了一会,欲言又止道:“放心,至少比这里安全。”
沈北尘双眸一怔,双眸盯着白沉,他自然明白白沉话中的含义,倘若在燕府中有人对燕君然不利,除了邵氏也别无他人。可是他不明白,那可是天牢,并不是一般人能想进就进的地方,只有犯了重案的人才会被关押至此,就凭邵氏自然是根本办不到的,而且她有意隐瞒究竟又是为何,一直以来邵氏对她姐弟两人向来宽厚,为何?
“相国并不知此事。”白沉看了沈北尘一眼,自然知道他心中的猜忌,于是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一脸真诚地说,“放心,你竟然想救她,我一定帮你。”
“好,这个恩情我记下,不过这是我欠你的,与沈府无关。”沈北尘一脸严肃地看着白沉,虽然他生怕白沉会后悔,可是他也不傻。定然不能为了救燕君然一人而将将军府置于危险境地。
白沉微微一笑,神色不变,对着沈北尘道:“你看我是那种落井下石之人吗?”
像,哪里不像。沈北尘心中腹诽,也猜不出三殿下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此时府里的奴婢前来请各位用膳,白沉笑眯眯地看着沈北尘,拉着他手臂道:“陪我喝几杯,今日不醉不归如何?”
沈北尘满脸疑惑,“不是去救人吗?”
白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凑到他的耳边道:“难道不成让我去劫天牢不成?”
“那怎么救?”
沈北尘心中疑惑,可眼下也只能紧跟着白沉的步伐一同前往,两人一前一后绕过了花厅进入了单独的一间大厅。环目四周,只见饭桌上早已备下了满满一桌的佳肴,虽然只是当季的蔬菜和常见的肉类,可是胜在色香味俱全,可见主家也下了一番心思。
“坐吧。”白沉说着,自己便坐了下来,轻轻地扫了一眼侍立在一旁的两个奴婢,眉头微微皱起,“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人伺候。”
两个婢女微微一怔,看着那张绝美的脸不由地一红,过了好一会才慌慌张张地退了出去。
白沉早就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自斟自饮地喝了一口酒,眯着眼睛看着沈北尘,没好气地说道:“难道你还真想闯天牢?”
沈北尘自然知道自己办不到,即便他能办到也无法弃将军府不顾,突如其来的无助感,让他的心里竟不由生出些许不安和恐惧。
“她杀了明贵妃身边的李嬷嬷。”白沉言语之时,脸上毫无波澜。其实他知道人并非她所杀,因为那个时辰,他可正在她的闺房之中。
“不可能。”沈北尘蓦然从椅子上站起身,神情激动,片刻后他的神情又恢复如常,似乎刚才的一幕并未发生过。
沈北尘伸手握住杯子,坐下身满饮了一杯,看了白沉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其实我也不相信她会杀人,不过此案有人证,还有物证。”白沉微微抿了抿唇,犹豫不决,“你表妹和李嬷嬷有过节,所以她有杀李嬷嬷足够的动机。”
“不,不会。”沈北尘摇了摇头,他不相信自己的表妹会杀人,虽然平日里她嚣张任性了些,可是她是连蚂蚁都不愿踩死的人怎么会杀人。
“倘若她真的杀人了呢?”白沉犀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沈北尘,他想知道沈北尘为了她能做出多大的牺牲。
“倘若是真的,我会替她顶罪。”沈北尘毫不犹豫地开口。
白沉不由地冷笑,“自以为是。”
他没有想到沈家一门忠烈怎么就教出了这么一个白痴,如若有一日他知道了自己身世,也不知对于景国而言究竟是一件幸事还是一场灾难,
但是他知道沈北尘的身世对沈府而言那是灭顶之灾。
这颗棋子他得好好利用,自然不能落入到别人的手中。他想的从始至终都不是沈家的兵权,而是沈北尘,宁国皇族仅存的血脉。
“你为什么如此在意燕君然的生死?”白沉好奇地问。
“因为我是姑姑一手养大的。”
他依稀记得小时候,姑姑时常抱着他,教他识字,教他练武,教他画画。他总是粘着姑娘,甚至有时候会在她熟睡的时候,偷偷地在喊她娘。
再后来,姑姑便嫁人了,可是她时常还是会将他带在身边,有时甚至有人会误会自己是她的儿子。她总是满脸堆着笑,轻抚着他的脸庞,告诉别人,他就是自己的儿子。
更何况,他曾经答应过姑姑,以后一定会保护好妹妹,他自然不能食言。后来,他把曾经姑姑给他所有的爱都给予了燕君然,慢慢地那一份爱似乎超越了亲情。可是这些年,他却隐藏着很好,很好。
“再怎么说你只是她的表哥,要救她怎么也轮不到你。”白沉轻抿了一口酒,酒味浓郁入口却轻柔,他眯了眯眸子又抿了一口,称赞道,“这酒真不错。”
“这酒是我姑姑亲手所酿,”沈北尘盯着酒盏,涩然一笑,“你说得对,相爷定然不会见死不救。”
白沉点了点头,随即才发现这小子是话里有话,急忙辩解道:“我没说不救,只是怎么也轮不到你。”
“对,她有相爷,还有二殿下,怎么也轮不到我以命抵命。”沈北尘的脸上流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二殿下?”白沉微怔,语气中透着疑惑,“没想到啊!”
他垂下眼帘,唇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