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要问刚才那一刻祁容琛印象最深的是什么,那么他一定会说,是温宓那个不甘于命运的眼神。
满地的血,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箭,被冤枉的温植,这些在祁容琛眼中都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
他甚至觉得柳温两家矛盾只是一场戏罢了,温宓于她而言,也不过是个有趣的玩具罢了,闲来无事逗得一二。
但是方才温宓那个不甘于命运的安排,甚至拿自己性命同命运抗衡的眼神,让祁容琛不禁想起来自己在皇都挣扎生存的前十八年。
直到下属冲进来后,祁容琛才缓神过来。
他一把抱起满身是血的温宓朝着屋外走,语气冷戾:“孤在益州的消息传的可真快,到底是谁做的,孤要你们查清楚。另外,孤看够了,戏也该收场了。”
下属们立马低头应下,却不敢继续多问。
温宓醒来的时候,温植已经无碍了。
她身边坐着温夫人,见着她醒来,温夫人喜极而泣,连忙让人去找大夫,她则是其中扶起了温宓:“你这孩子,一个人在寺庙也不知道小心一些,竟然还受伤了,可把娘给吓死了!”
寺庙...受伤??
温宓下意识摸了摸受伤的位置,却发现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一心想着父亲的事情,也没多纠结自己的伤势:“父亲呢?父亲如何了?”
温夫人安排着大夫给她诊脉,一边回复着温宓:“你父亲已经无碍了,幸好你姐夫来的及时,还带了个钦差大臣的名号过来,直接救了你父亲不说,甚至还让人查到了柳家利用职权做了一些触犯大殷律法的事情。如今柳家犯事的都被押送入京,其余全部被流放了。”
姐夫?永毅侯府的世子?
温宓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一切里面一定有祁容琛的手笔。
她虽然不懂朝政,但也知道这种时候朝廷不可能立马派一个钦差过来。反而极有可能是祁容琛出手后,又不方便暴露身份,故而对外宣称是永毅侯世子做的。
温宓掀开被子,继续问着关于祁容琛的事情:“那祁公子呢?祁公子现下在何处?”
温夫人不知道温宓去求见祁容琛的事情,当下还觉得温宓问的奇怪:“祁公子人家只是来借宿,如今早就离开。”
一顿,温夫人看着温宓要起床,连忙去制止了她,随后好继续问道:“你不会当真对人家上了心吧?”
上心?上什么心?
温宓手上一顿,突然明白了温夫人的意思。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脑海里面竟然涌现出当时自己替祁容琛挡箭以后,那个温暖的拥抱。
这一段记忆实在太不符合时宜,温宓连忙摇摇头回应:“您说什么呢,我只是忽然想起来了而已。”
温夫人倒是没多想,就要下去准备着煎药,走之前还给温宓说了另外一个消息:“对了,就在你昏迷期间,朝廷下发了公文,说是调任你父亲做京官,最迟月底就得出发,你可得给娘快点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