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喊,不招人烦吗?老头好的地方不学,偏学讨人厌的!”
十五站在泥草房的门口处,一脸严肃的将要进屋的夏轻尘喝止住,气鼓着腮帮,一副被偷了蛋的小母鸡架势。
“每天早晨吼上几嗓子,既能锻炼身体,还能提醒全村起床,这是做好事,知道不?斗鸡眼可是天天坚持的!小十五,咱的灵魂是高尚的,做好事从来都不求回报!”
夏轻尘嘴角微翘,强忍着打颤的双腿,一脸傲然的回答道,心里却告诉自己得赶快进屋,否则就要散架了。
“小,我哪里小了,好像确实没有村西头吴寡妇的大……”
双手叉腰的十五,挺起胸脯,显得道理在握的坦然,不过声音却越来越小,最终一跺脚转身进屋了。
“哼,有什么了不起,过几年我的一定比吴寡妇的大,你想看我还不让你看呢!”
十五想到转身时夏轻尘的眼睛扫过自己的胸前时,一阵气愤接着又是一阵无可奈何,因为现实就是现实,改变不了啊。
“我家十五是大姑娘了,心眼却怎么变小了,村西头吴寡妇的事都是几年前的芝麻绿豆了,再说我也不是有意看吴寡妇洗澡的,斗鸡眼也看了,只是跑得快而已!”
夏轻尘如愿以偿地进屋坐下,呼哧着粗气,一脸放松的对着十五说道。
同时郁闷地发现他的饭碗旁居然没有筷子,这是最直接的报复啊,不过想起吴寡妇胸前的硕大与白花花,夏轻尘一阵心神荡漾。
“解释就是明显的掩饰,昨天唐婶还说你给吴寡妇送柴呢……”
……
夏轻尘无比的郁闷,一大早上不但挨了一顿毒打不说,早饭居然只吃到了一块肉,这还是夏轻尘故作可怜的惨样骗到了十五的仁慈,否则只能就着咸菜下咽了。
夏轻尘一脸苦瓜相地坐在热炕之上,皱着眉头陷入了思考。
正在洗碗的十五抬起头望了夏轻尘一眼,一丝阴谋得逞的笑意从弯起的嘴角溢出。
水灵的大眼睛瞬间变幻成两轮弯月,十五抬起白嫩的左手,用手背轻轻擦了一下紧皱的鼻子,右手偷偷地从暗处拿出一块瘦肉,风驰电掣地放进小嘴里,喜滋滋的嚼着。
两条小辫子更是来回的舞动,收回视线的十五专心地对付着手中的盘子与筷子,间杂着小声的话语:“让你无事献殷勤,让你给俏寡妇挑水,你常说小胆儿哥那句话怎么说的,对,让你春心荡漾……”
沉思中的夏轻尘根本没有注意到十五的神情,更没有听到十五细若蚊蝇的话语,只是经过一番毒打蹂躏的他陷入了家乡的回忆。
那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地方,物质文明非常发达,发达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只有你想不到的东西,没有做不到的东西。
相反传统的文明则几乎在新生代中绝迹,现代化的气息业已将祖宗留下的东西涂抹的面目全非,最可恨的是居然将祖宗留下的信仰抛弃了。
精神世界的匮乏,导致人们的思想极度扭曲,最终造成人们思想无处安家的局面。
为了摆脱思想流浪的空虚感,人们不停地发展、丰富、享受物质上带来的快感,在物质上带来的快感不断的攀升与更迭中,金钱成了主要的工具,逐渐中人们被金钱所左右、所奴役。
金钱,成了人们唯一的信仰,成为人们孜孜不倦追求的目标,更是衡量一个人成功与否的关键与唯一标尺。
即使罪恶滔天的魔鬼,在数不尽的金钱包装下,魔鬼亦是披着光环的天使,成为人人敬仰的对象;
再高尚、在仁慈睿智的天使,穷得一贫如洗,身无分文,光环黯淡甚至被埋没,成为人人唾弃、污蔑的对象,甚至像是丢在一角无人问津的垃圾一样,人们不但掩鼻还要绕着走。
人们心里没有信仰,才会导致金钱成为人们信奉的信仰。
这种畸形的存在是历史的一种倒退,还是一个民族发展上的返祖变异,只有时间能够知道。
一个没有信仰的人是非常可怕的,一个没有信仰的民族其可怕程度令人不敢想象。
一个以金钱为最重、为信仰,一个淡化血缘、淡化亲情的时代是否是人类发展的极致,是否是一切祸端的开始与根源,是否是……
“呵呵,想的深奥了,有点伤感……这变态的信仰!”
“反正我不管,我要长命百岁,我要成为有钱人,穷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你爷爷的奶奶的爷爷,再有钱有命花才是硬道理,总说白头山上有我续命的大机缘,一年了,毛都没见到!”
夏轻尘失神的想着,怔怔地自言自语,紧紧地握着的右手慢慢张开并抬起,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