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帝国明宗大帝为了更好统治西域,同时又要考虑到整个西域流动迁徙的生活特性,在西域修建了两座城池,一座名为碎叶城,另一座名为安西城。
碎叶城位于西域的核心地带,完全仿制大宋帝都“长安城”,素有西域长安的美誉,是大宋帝国在西域的枢纽与行政中心,更是西域各部落首领之子终年盘桓的地方。
唐人始终奉行并相信,质子尚在,各部落首领就不敢轻举妄动的政策。
安西城名为城,实为一座要塞,位于碎叶城与白头山之间,三者处于一条直线之上,首尾相连。
安西城地理位置极其重要,素有西域“第二道门户”之称。
引用明宗的话说:“妖族既然能够翻越白头山,强渡白头河,虽然死伤不计其数,但是待其元气近复,终有一日还会回来。”
因此安西城的修建与碎叶城几乎同时修建,甚至更早。
对于安西城的修建,明宗大帝不顾国师千叶大师的反对与群臣的阻挠,力排众议。
首次联合道殿、佛门、玄天宫甚至西域密宗都参与进来,集众家之长合力修建了安西城,虽然较极北之地的“神落墙”差了几筹,但无疑是一座人造的天堑之地。
而安西城修建完成之时,最完整的图纸则握在明宗大帝之手,可见明宗大帝的高明之处。
安西城的修建并不是很顺利,一来各个修仙门派的利益均沾,二来安西城的选址之地乃是西域最神秘的一族“巫族”的圣山,即巫族祖先的安息之地,魂归之所。
秘闻曾经盛传,剿灭了一族,掏空的一座山,砍伐了十里树木,才修成了现在安西城,安西城就是用阴谋与鲜血浇筑编织的一座城,亦用智慧与鲜血守卫着大宋。
这一日,一辆马车从安西城悠哉地驶出,二十余匹骏马环卫其左右。
马车极大,大到能够容纳几十人一起乘坐,光是拉车的骏马就是八匹,可见马车之巨大沉重。车体漆黑如墨,只在中央醒目处雕刻着两样饰物:酒杯与女人像。
“哈哈,大师此言差异,人活一世,短短几十年,无酒无女人岂不无趣之极,又怎能对得起我这只长安城里的“蜂王”。”
马车之中一个披着白色裘袍的胖子哈哈大笑着说道,一只手托着酒杯,另一只手在身旁美人的怀里肆意揉捏,隐约中泄露缕缕让人心神绷紧的诱惑。
“啊,九爷你好坏啊,你弄疼奴家了!哎呦,“蜂王”上了白头山,可别被野蝴蝶拐跑了!”
美人掩嘴娇笑着说道,甜腻的声音充满了让人舒服的魔力,滚烫的身体紧紧地贴着胖子,软的像狗皮膏药一样。
“哈哈,真是妖精,一听到这腻人的腔调,我浑身都着了火,昨天夜里差点让你榨干,今天得加把劲!”
胖子睁了睁一道缝一样的眼睛,迸射出炽烈的火焰,一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抱起身边的尤物走进了车厢的内屋,一会儿的功夫便响起原始的曲子。
“阿弥陀佛,人生百变均是戏,红粉骷髅尤为障。欲海无边根不净,痴贪嗔来皆为因。善哉、善哉,妖魔将至,师兄还是如此的执着,到底是对还是错?”
车厢外屋中独坐的年迈和尚,双手合什,嘴里不停地叨念,语气中充满了忧虑,还有深深的疑惑。
安西城的城头之上,两名男子并肩而战,遥望着奇大无比的马车,相对不语。
一名男子五十岁左右,身材魁梧挺拔,身披重甲,腰上跨刀,眼神坚毅,让人一望便知从尸山火海中杀出,全身充满了杀伐的铁血气息。
另一名男子身材偏瘦,身着青衫,皮肤相对白皙,一对丹凤眼衬托的整个人显得过于阴柔,不过油黑的三寸短须又为其增添了一份男子气概。
“三弟,二妹怎么突然没有消息了,皓宗那个王八蛋难道敢乱了伦常?”
眼神坚毅的男子直爽的说道,声音犹如两军冲杀时的战鼓之声,嗡嗡作响。
“大哥,此事蹊跷,一来皓宗怎么看也干不出如此人神共愤之事,居然将先帝的后、妃皆收入囊中。”
“二来二姐起初言辞激烈迫切,后来不知为何对此事只字不提,耐人寻味啊,难道真的是女人善变?”
青衫打扮的男子眼睛始终望着马车,略微压低声音说道。
“三弟,不许这么说你二姐,武家能有今天的地位,还不是仗着你二姐!”
“好了,好了,说不过你,二姐重要!他奶奶的,一个刚到的九皇子,就拐走了我的心肝,烦闷啊!”
双眼始终望着马车的青衫男子突然表现出一副烦闷样,像丢了宝贝一样哭丧的说道。
“瞧瞧你那个德性,女人,你还缺吗?用一个女人就能得到太子的善意,这买卖不亏!”
“大哥,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
大雪如鹅毛,寒风如狂刀。
两位老者一人在前一人在后地押着十余头牲畜,牲畜由绳相连,串成一行,在风雪中前行。
牲畜的后头也绑着一根丈长的绳子,一个瘦下的身影,衣衫褴褛,血迹满身,被捆缚着双手,跌跌撞撞中跟随着队伍前行。
“唐兄,幸不辱命,人与牲口全部带到,只是这个小崽子路上不怎么安生,耽误了些时间。”
其中一名老者拍打了几下有点气喘的前胸,右手指了指牲畜后的被捆缚双手的瘦小身影说道。
瘦小身影似乎注意到老者在指着他,披头散发的他抬头,双眼迸射出野性的光芒,呲着牙,身体前倾,狼一样的低吼着。
距离祖地洞口十丈,唐守仁停下脚步,不再前进,似乎在往前走上一步就要了他的命一样。
唐守仁冲着洞口跪下,与两位老者一起施三拜九叩之礼,嘴里叨念着一些祖宗保佑之类的话语,引得一旁牵着牲畜的夏轻尘翘起嘴角,无声的嘲笑。
虽然夏轻尘的动作很细微,却没有逃过瘦小身影的眼睛,充满野性的眼睛突然涌出一股异样,瞬间愣了神。
待到唐守仁等行完大礼后,夏轻尘很自觉地牵着牲口,走向了祖地洞口。
走到洞口一丈之处,夏轻尘突然停下,抽出插在腰间的柴刀,一刀砍断拴在牲畜身上的绳结,将绳子握在手里后顺便再牲畜屁股上拍了一下,成串连在一起的牲畜加速奔向洞口。
扎枪留给了十五,竹弓被李大狗子砍了个稀碎,似乎除了五十两银子与五次药浴,夏轻尘居然没有任何其余的东西留给十五,想想真是可怜。
“老头,我要是出不来,帮我带句话给怀书,好好照顾十五,两不相欠!”
夏轻尘回头对着唐守仁等三人说完,转身牵着瘦下的身影毅然进入了祖地,留给唐守仁等三人的只有利剑一样的腰杆。
“真是邪了门儿,平时连只鸟都飞不进去,今天十余头牲口居然就走了进去!”
“呼,银子总算没有打水漂儿,那小崽子也进去了!”
两位老者一个拍着胸口,一个摩挲着手臂,手臂之上赫然有一个圆形的牙印,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
“哼,几百两银子换你孙子一条命,值!回了!”
唐守仁冷哼了一下说道,双眼再次望了一眼祖地的洞口,顶着风雪向山下走去。
猪狗一样的年代,人命如草芥。
“兄弟,别呲牙,有话说话,你是人,别弄得自己跟头狼似的!”
夏轻尘走进祖地山洞后,只走了十几步,便一屁股坐在地上,自顾自的说着,似乎已经把来祖地的初衷忘记到九霄云外。
瘦小的身影没有回答,充满野性的眼睛有些恐慌,继续呲着牙,狼一样的低吼,像是遇到什么危险一样。
“兄弟,你比我憋屈,活得人不人、兽不兽的!能遇到就是缘分,来,先吃着!”
夏轻尘打量了几眼瘦下的身影,感慨的说道,从怀里摸出一块巴掌大的肉饼,撕下了一半,扔给了半丈距离的瘦小身影。
瘦下身影有些畏惧的向后退了一步,四肢着地的用鼻子闻了闻,双手抓起地上的肉饼,一口便吞了下去,充满野性的眼睛愣愣的望着夏轻尘。
“兄弟,这吃相,得饿几天啊?这次别吞,嚼着吃!”
夏轻尘手里拿着咬了一口的半块肉饼,望着似曾相识的一幕,突然觉得鼻子有点发酸。
夏轻尘伸手入怀,再次摸出两张肉饼,冲着瘦小身影扬了扬手,一阵风中肉饼消失的无踪影。
“我、我、我,是人。你、你、你是,好人。”
沉默了一会儿后,瘦小的身影呲着牙,生涩的低吼着说道。
“还以为你是传说中的狼孩呢,哈哈,我叫夏轻尘,我给你解开绳子,看你吃肉饼的架势,我可打不过你。”
“说好,你可别咬我!”
夏轻尘咽下最后一口肉饼,抽出柴刀亦步亦趋的走了过去,用刀尖挑断了绳子。
突然,瘦小的身影身体前倾,四肢着地,呲着牙,低吼着像夏轻尘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