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被他摸得眯眼噘嘴,内心想着还是案子的东西,嘴里的语气却有些小性子地仰头看着他说道:“哼,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了,都已经十六岁了!我以后若是被你摸得长不高了,个头一直这么矮,我可是要赖上你,非要找你算账不可的哦。”
宋正荣膺一听这话,愣了愣神,随即不由得“噗嗤”失笑出声。
只觉得灼华这个小丫头,真真是他聊无趣味的漫漫人生中,一味甜口良药啊!
灼华见他眉眼带了淡笑地看着自己,不知为什么,忽然感觉到脸上一阵发烫。
灼华赶忙拉着宋正荣膺往街旁一处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去,小丫头灼华在前面小跑着,宋正荣膺一脸无奈的在后面错步跟着。
这两个人一个个子小巧,一个倒是高大挺拔而又温润如玉。
街上的人凡是未出阁的女子,都不免多看几眼这一大一小两个人所组成的略有些奇怪的阵容。
何况那男子英俊内敛,玉冠半束着墨发,几分风流蕴在周身,但更多的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风华派头。
一个个衣着或朴素或繁华荣贵的女子也好,少女也罢,个个皆是低头掩面,纷纷用折扇、衣袖、帕子,娇羞无比地偷眼看去,然后又脸红地
灼华对着这干人等做了个鬼脸,紧牵着宋正荣膺的手,自豪地接受着周围人视线中的艳羡和嫉妒,不由得傲气地昂起小脑袋。心中止不住的偷笑:宋正荣膺是我的!你们谁都别想抢走!
她越发得意地牵着那往日刚正不阿,丝毫不解风情的宋正荣膺,在这热闹,熙熙攘攘的集市中穿来穿去地嬉闹,灼华手指点来点去地要这个要哪个,一会儿扑在包子铺旁,一会儿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宋正荣膺不得不一步不离地紧跟着这个丫头,生怕把她弄丢了,真是不老实。
不多时,左手中便握着两串糖葫芦,右手拿着一块吃了几口的桂花蜜糕,那桂花糕是街上糕点铺子的老字号买的,口感软糯,味道香甜,桂花的甜味在唇齿间洋溢,加上海棠红果的酸,两种味道相应和,再时不时叼一口宋正荣膺手中的葱香麻花,有咸有甜,好不快哉。再加上宋正荣膺手里提着的果酒。
果酒度数很低,而且灼华的酒量虽然算不得多么好,但也还是可以的,几杯果酒还算不了什么。
这枇杷果酿造的果酒清凉可口,酒味不明显,但又带些惹人醉的味道。教人禁不住这小小的诱惑,一口接一口。
临街商铺有卖些首饰玉器的,灼华见着感兴趣的也进去看看,遇到如意的胭脂步摇,拿着戴上,便不肯摘下来了。
宋正荣膺被她磨得受不了,便只好乖乖掏出钱袋,拿银子付账。商铺老板个个眉开眼笑的,暗自奸笑: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人傻钱多了吧。
正在街上走得好好的的宋正荣膺“阿啾”一声,打了个喷嚏。
反正他也不缺钱,偶尔被坑几次,随了那小丫头的心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喷嚏定然是那些干瘦或肥润的小老板小掌柜在背后议论他,无脑人傻,钱多好骗。
他的形象啊……宋正荣膺内心扶额。
在这街上人来人往,灼华这里瞅瞅,那里瞧瞧,倒也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地紧,从中午浓浓烈日当头玩到接近黄昏,兴致却是一分也没有减少,反倒是越来越高了。
吃饱喝足的灼华,摸着滚圆的肚皮,心满意足地砸吧着刚才最后一碗栗子粥的滋味。忽得见突然有许多人都往一处走,纳闷地摸不着头脑,便随意抓了个人问了问。
“你们这是干嘛去啊,怎么都往一处走啊。”
“姑娘是外地人吧,要不就是不常在这城中街巷走动。是这样的姑娘,近日城中的客来茶馆出了个新的说书老头,那讲的故事可是非常有趣儿的,这不大家伙一到时间都往那边走吗。姑娘快别拦着我了,这人多,去晚了可就没有位子了。”这青色粗布衣衫的人匆匆说完,便随着大众走了。
“既然听他说的如此这般好,倒不如我们也去瞧一瞧吧!”灼华兴高采烈地又使出杀手锏:甩臂撒娇法。
宋正荣膺果真受不住,也不想拂了这丫头的兴致,所以就随她去了。跟着人流往那个客来茶楼走去。
仗着银子多,灼华和宋正荣膺大摇大摆地挑了个二楼正中偏右的位置,叫小二上了几盘瓜子点心,又叫来了一壶上好的绿茶铁观音,磕着五香味的葵花籽,时不时的再拈一块花瓣饼,喝口茶润润嗓子。
听那说书老先生在底下讲的吐沫横飞,故事的内容也不俗,新鲜!
她灼华,最喜欢新鲜好玩的事了。
这说书人,真真是符合她的性子,若不是觉得太过于张扬,她就把这人接到宫里来,好吃好喝地供着,每日听他说书。
只是那样,却又会少了一丝烟火人情的意味,使不得。
灼华偷眼去看宋正荣膺,却见他一副认真听书的派头,不觉有些失望。
徐齐打探好消息后,就打马回程。
一路通行无阻,来到了宗正荣膺住处。
“啧,这个刺史还真是巴结你。”灼华打量着屋子里精致的摆件,语气带着打趣。
宗正荣膺放下手里的书,摸了摸桌子上的文房四宝,意味不明道,“看不出来,这个梁宽看起来不怎么样,却也是个雅致的人。”
“切。”灼华翻了个白眼,想到了梁宽的模样,不以为意。
两人正在说着,徐齐叩门,“大人,我回来了。”
宗正荣膺衣袖一摆,“进来吧。”
“怎么样?徐齐你查到了吗?”灼华一看到他,眼睛都亮了一下。
宗正荣膺也发现灼华的激动,淡淡的扫了一眼徐齐,意味深长。
徐齐低下头,回答道,“已经查到了,小女孩的家人,已经找来了。”
“他们想把小女孩带回家,”徐齐一五一十的禀报着。
“这样啊,他们一定很想念自己的女儿吧”,灼华想到小女孩受的苦,叹息。
小小年纪就要受这样的惊吓,本来就是胆子小的孩子,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呢。
“嗯,那就让他们带回家吧,人之常情。”宗正荣膺点了头,淡淡道。
“是。”徐齐也知道结果,却还是要问的。
徐齐眼看着宗正荣膺冷凝的脸,心里暗暗叫苦,就要退下,“大人,我先下去了。”
却不想,灼华还是不肯放过他,“徐齐,你在路上有没有看到这里有什么热闹的地方?”
她撇嘴,自从和他们一起查案子,自己出去玩闹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虽然查案子可以让她开心,激动,可她还是想念无忧无虑玩闹的时候。
昨天已经上街玩过了,虽然是和宗正一起,可是她今天还是想去个不一样的地方再玩!
徐齐抬头偷偷看了一眼宗正荣膺,见他并没有什么指示,于是说,“出门左转走一段路,就是这里的街市了,很是热闹。”
“真的?”灼华眼里满是笑意,“那你带我去好嘛?”
刚好昨天没去过!
徐齐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灼华就过去,拉着他的衣袖,“走吧走吧,我都迫不及待了。”
徐齐差点咬到了自己舌头,“这……属下不方便,还请您……”
“什么嘛?你说说,怎么不方便了。”灼华又拽了一下他的袖子,不满道。
“这……属下,属下好久没洗澡了,现在浑身难受,就等着下去洗洗呢。”徐齐想了半天,终于憋出一个理由。
徐齐这厮,越来越使唤不动了,灼华打断他的话,“好了好了,看你为难的,我自己去行了吧。”
她小声嘟囔着,“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了洁癖呢。”
徐齐再待下去,怕是要被拆穿,他看了眼上位的宗正荣膺。
宗正荣膺一直在一旁安静的喝茶,看到这副情况,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徐齐应是,立马退出屋子。当他走出去时,立马长出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模样。
他自己发现了,自己每次和灼华接触太多的时候,都会被训,没有意外。
他现在只能尽量的,远离这位大佛。
“这个徐齐,太过分了。”灼华嘟囔着,走出房间。
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扮,不会太张扬,也不至于太寒酸,满意的点了点头,按照徐齐说的方向走去。
果然像徐齐说的一样,走到了街市,顿时看到了好多人,熙熙攘攘的,有摆摊子的小贩,还有正在热火朝天听书的茶馆。
灼华一向喜欢听些奇闻异事,民间传说,于是走进了茶馆。
“哎呦,客官,您喝点什么?”小二立马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
“随便,不过要给我上几个精致点的点心。”灼华摆手,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东西都上齐了,灼华静静的听着书,到精彩地方,也学着人家打赏一下。
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结了帐,灼华看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就又四处逛逛,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一定要玩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