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麻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掐了个正着,顿时只觉喉咙被大力挤压,胸闷火烧一样的闷,整个人喘不上气。
他将拳头握住,食指指骨突起,用力的捶刺曾老板的太阳穴,膝盖朝着对方的下腹狠狠撞去。
朱麻子掘坟盗墓,开棺摸尸多年,又从未断过锻炼,身上的力气极大,平常三五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可对上曾老板,他却好似踢到了一块铁板,要不是性命危机,迸发出了全部的力量,只怕真的就要被活活掐死在这鬼地方。
两处人体的致命弱点被攻击,饶是练内家拳多年的曾老板也吃不消。
太阳穴一阵剧痛,眼前发黑,手一麻,掐着朱麻子的力道明显一松,被朱麻子抓住机会奋力挣脱,在他胸口重重踢了一脚。
两人分别向后摔去,一个猛的咳嗽起来,一个捂着头倒吸冷气。
“桀桀桀......”
诡异的笑声再度响起,两人齐齐瞪大眼睛,心中一寒。
死亡的危机迫使他们做出了最快的反应,双双扑向被丢在一旁的宝剑。曾老板距离七星剑比朱麻子稍近些。
且朱麻子被掐了好一会儿,还没缓过劲来,反应慢了半拍。
最终剑被曾老板抓在了手里,但朱麻子却不甘心,死死拖着曾老板的腿,那力道仿佛要把指甲掐进肉里。
曾老板表情狰狞,通红的眼眶满含杀意,毫不留情的用脚狠狠踹向朱麻子的头。
可朱麻子抓得死紧,好似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绝不松手。
眼看女鬼即将扑到,他将手里的桃木剑对准朱麻子的脖子就刺了下去。
虽说七星剑并非利器,但若被刺中要害,仍旧免不了血溅当场。
朱麻子见势不妙,手一撒侧身翻滚躲了过去。
可这一松手,也给曾老板脱身的机会。
女鬼见朱麻子没有法器,自然率先扑向他。
曾老板见状连滚带爬,头也不回的钻进了迷雾中。
不过片刻,他身后就传来了朱麻子凄厉的惨叫声。
曾老板脊背发寒,片刻不敢耽搁,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朝着树林深处窜去。
而被女鬼缠住的朱麻子,脖颈间一根血红的舌头如同绳索一般,将他死死勒住。
他双手用力抠住脖子,整个人被一点点的吊起。
双腿蹬着空气,疯狂的扭动身体。
“咔......咳咔......”
他的脸从胀红逐渐变得青紫,眼珠子从眼眶凸了出来,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嘴巴大张发出喉骨碎裂的咔擦声,舌头也不自觉的越伸越长。
眼看他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双手也逐渐无力的垂落,女鬼怪笑一声,盖住脸的一团黑发诡异的飘动起来。
“嗖!”
突然,一阵破风声由远及近。
“啊!!!”
女鬼惨叫一声,松开舌头,头离开灰袍在空中乱飞乱撞。
猛烈撞击树干,如同皮球一样飞舞了好一会儿,它才“咕咚”一下跌落在地上,一股黑烟自被黑发遮盖的脸皮下冒了出来。
不一会儿一枚黄豆大小的铜豆子掉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
“臭道士,敢坏我好事,我要你死!”
女鬼的凶性被激发出来,浑身冒出一团团浓郁的黑气,长长的舌头突然从发间飞出,朝着方向攻击的方向射去。
只是还没等它的舌头飞到,一团黑色的东西就呼呼的拍了过来。
女鬼不敢大意,舌头一收,朝那黑色的东西拍去。
“滋——”
“啊啊啊!!!”
仿佛肉接触到烧红的铁板,顿时发出滋滋的声音,接着是女鬼更加痛彻心扉的惨叫。
那团黑黑的东西仿佛粘在了猩红的舌头上,女鬼疼得身首分离。
脑袋在地上撞来撞去,舌头不停的甩动拍打,惨叫连连。
“敢骂我,我就让你尝尝这东西滋味。”
女鬼艰难摆脱那团黑乎乎的东西,看清上头的纹路,吓得发际线都往后挪了一段。
“天......天师令!”
方才还嚣张不可一世的家伙,瞬间缩了缩脑袋。
“天师了不起啊,我打得你叫爸爸!”
女鬼抖着声音强装镇定,吐出一团团黑气,那些黑气好似一颗颗狰狞的鬼脸,冲来人飞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一双绣花鞋匆忙从灌木中窜出,奔向头颅,夹着就要跑。
“想跑,哼!”
来人正是张宁,只见她手腕一翻,拇指在食指与中指间轻点,原本掉在远处的天师令突然飞起,再次狠狠砸向女鬼的后脑勺。
“啊!”
女鬼好似后脑勺长了眼睛,见天师令飞来,吓得一哆嗦,头颅转了一百八十度,折返飞了回来,在空中转了一圈,然后咕噜噜滚到了张宁脚边。
“爸爸饶命!”
张宁:“......”
成武昌:“......”
卧槽,你作为鬼的节操呢?
张宁一头黑线,甩出五枚铜钱,朝着五个不同的方向落去,将那一双红绣鞋和女鬼的头颅一并圈在了范围内。
其实看到朱麻子被女鬼用舌头险些勒死时,成武昌心底是恐惧的。
可转眼,那恐怖可怕的恶鬼,却被张宁这么个看上去柔弱可爱的小姑娘打得满地打滚,还跪下来叫爸爸,他的三观碎了。
他没想到这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鬼,更没想到那么凶残的鬼居然怕一块小小的牌子,更加没想到一只鬼还这儿没节操。
不过即便被这鬼一顿骚操作,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但他还是不敢靠近,远远的站在边上,见张宁伸手去抓绣花鞋,忍不住开口。
“这是什么鬼东西!”
“就是鬼的东西啊!”
张宁扬了扬书里扭得跟麻花一样的红绣鞋,又将另一只捞到手里,从布包里摸出一根红线,将一双鞋绑了起来。
原本来挣扎不停的绣花鞋碰到红线,立即仿佛失去了生命变成了死物一般,任由张宁将它们捆了个结实。
“这玩意儿就是这只恶鬼的鬼物,想必是她死的时候穿的鞋子,被她炼制浸染,逐渐成了邪物。”
将绣花鞋塞进布包里,张宁拍拍手又走到了女鬼的头颅面前,抓起一把头发提溜着走向成武昌。
“这恶鬼已经杀了不少人,她的舌头已经具现化,如果再过几年,只怕它就成了厉鬼,到时候收拾起来更麻烦。”
成武昌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摆手阻止张宁继续往前走。
“别,你就站那儿说,我有点吃不消。”
他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听也听说过不少稀奇古怪的鬼怪故事,但见鬼他还是头一次。
而且还是这么近距离的。
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要是他单独遇到了这个鬼,只怕也会跟那朱麻子一样,没几下就嗝屁了。
但如今看那鬼头在张宁这么个俏丫头手里晃来晃去,颇有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