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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谋 正文 第十九章扮猪吃老虎

原以为下次再见会是前不久的连沂之战,可是吕奎并没有出现,依然是派了多次交锋,已年老的金胤。

脑中一根断了的弦霎时接通,原来,原来当时来救走金胤的那个黑甲军,就是他!

此情此景的重逢让二人都是感慨万千。白昭这些年咬牙切齿的恨意也消磨的差不多了,人家原本是想要她的命,偏偏打破了个面具还恨的如此滔天汹涌,现在回想起来白昭都为当时的自己捏一把汗,说到底人家还阴差阳错的放了她一命,她却为此差点小命都送在那里。

吕奎却不一样,回到齐国后再也没跟人提起过这些,只是草草禀报差点抓住放火烧营的小贼,最后还是被同伴救走了事。满朝上下义愤填膺,堂堂大楚国居然行此龌龊之举,但是前锋的进攻是挂着楚国大旗没错,放火烧营的一个没抓住,没有证据说明就是楚国做的,只能咽下这口气来日再报。

两人相视无言,用眼神杀了好几个回合。毫不知情的尹伊重重得咳了两声提醒她,轻声的对着白昭耳语,“怎么?你们认识吗?”

白昭眼睛都快瞪掉在地上了,虽然恨意消散得差不多了,但是气势不能输,“何止认识,交情不浅呢。”

在她的世界里交情不浅,只能是打得不可开交的意思了……

诡异的气氛让尹伊觉得自己要不先回避一下好了,但是自己是以楚军副将的身份跟随白昭出来迎接使者的,就这么走了又不合适。

吕奎的头晕一阵一阵得袭来,心道不能在这里僵持了,主动打招呼。

“吾乃齐国派来的和谈使者,先前胡大人多有出言冒犯,还望海涵。”

白昭这两年也长大了不少,虽不如宗毓成熟稳重,但也知道事急从权的道理,挤出一抹假笑挂在嘴边,眼睛一点没弯,还直勾勾得瞪着,“使者大人舟车劳顿辛苦了,先随我去往驿站休息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有劳了。”

尹伊心想,这和和睦睦的画风实在不像有过那么一段前程往事的样子,白宣离藏得挺深啊。

直到齐国车队顺利开拔进城,那掉链子的高相还没有现身,目测是掉茅坑里了。

吕奎没有再钻回他的马车,而是和白昭肩并肩得踱步慢慢晃进了城。这样的一对俊男靓女明晃晃的晃过大街,吸睛无数。只是谁不知道这女子长得俊俏,却是个招惹不得的主,只敢偷瞄。

尹伊不想掺和这两人的纠葛中,万一再打起来就坐等看戏。也不想搭理那个嘴巴臭得很的胡大人,就逮着一个小青年一个劲得给他灌输楚国的奇闻,还缠着他要他讲齐国的趣事。那个小青年一脸为难得像他的主子求助,走在前头的吕奎却连头都不回一个。

姜印喆认命,这里是别人家的地盘,还能怎么办呢。

白昭一路很大方的向他介绍丹城的风土人情与各种土特产。

“这酥鱼用的是我们楚国沿海特有的鱼儿,肉汁鲜美,相当美味。”

吕奎:“没想到白大将军对后厨之事也有研究。”

“我没研究,是我师傅总喜欢在我耳边唠叨,听多了就记住了。”白昭心想我这还没报姓啥名谁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翻旧账?

吕奎倒也没有这个想法,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你的师傅想来是个高人,能教出你这样优秀的人,若是有幸相见……”

“你见过!”

白昭凶巴巴得打断他,两人眉眼再次触碰,电流滋滋。只是普通男女放电含情脉脉,这两人放电杀气腾腾。

“我何时见过了?”吕奎是真的不明所以。

“两年前。”“连沂。”

吕奎再次回忆,两年前的连沂见过的楚国人除了她,那就是后来赶到救走她的那个男子。

这么年轻?!看着不比他年长多少,就有如此出神入化的造化。自己的师傅金胤当年头发都白了不少了……人比人气死人啊……

“你的师傅……挺年轻啊……”吕奎略心虚,不过白昭被这一夸心情好了不少。

“那是,别看他年纪不大,却什么都会,他要是生在白家,就没我什么事了。”

吕奎心道,就你这样的都够我们受的了,得亏他不姓白。

一时间话说多了,又一阵头晕席卷,吕奎手扶额头揉揉太阳穴。白昭发现他这一路老是做这个动作,再大条的神经也发现了不对。

“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我去给你请个郎中。”

“哦,没事儿,可能是水土不服,再加上坐了这么久的马车,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这富阳大街有时间再带你逛,先去驿站吧。”

“好。”

这次头晕伴随着头疼迟迟不退却,吕奎心道大概药效要彻底爆发了。手心逐渐冒汗,脸色发青,头晕目眩,没走几步就一头栽下去。

一旁的白昭眼疾手快的扶住这个比她高了大半个头的魁梧男子。幸亏是习武之人,要不然他堂堂齐国使者就要在这大街上躺着了。白昭看到他发青的面色,手抚上他的额头,忽冷忽热的体温让他忍不住的颤抖,这怎么可能是水土不服?

跟在后面的尹伊被这突然的情况震惊了。

碰瓷?大写的碰瓷啊!

周边开始有百姓围观,聚集了不少胆子大的人看热闹。

姜印喆却知道那是药效开始发挥了,快步上前准备看看自家殿下的情况。身边跑过一个比他还快的身影,那个爱找事的胡大人一脸瘟色,一看就是准备发作的架势。

果不其然,“哎呀,殿下,你怎么了?”

殿下?白昭听到称呼心里咯噔一下,此人难道还是个皇亲国戚?不过现在不是讲究这些的时候,“他怕是感染了什么顽症,你们来的路上没有什么反应吗?”

胡大人又抓到了她的小辫子,阴阳怪气的说道,“一路上都好好的啊,我们吃喝都是一起的,怎么就偏偏是他呢?”

白昭真是服了这事儿逼拐弯抹角也要搞事情的本事了,难道还质疑是她下毒害他吗?!

白昭决定当他是空气,当他的话是放屁。吩咐后面的尹伊把她的马牵来,亲自送他去医馆诊治。尹伊得令,转身就去牵马,这位胡大人不乐意了,伸手拦住白昭的去路。

“这位大人,我家殿下一路上都好好的,进了丹城突然得了什么顽疾,这怎么想也想不通啊,难道你们楚都不欢迎我们?”

白昭原先还挂着假笑的脸一下阴沉下来,冷峻得像个冰美人。一挑眉说道,

“不欢迎的话,你觉得你是怎么站在这的?”

做将军的让她陪笑已经是暴殄天物了,偏偏还遇到这样的一朵绽放中的超级大奇葩。白昭面子给足了,还蹬鼻子上脸。

胡大人被她一句话闭了嘴,他没想到楚国的官员竟然说话如此放肆。想想又觉得不甘心,“反正不能让你们带人走,万一出什么事我回去怎么交代,再说,你们楚国又不是没有用过下三滥的手段。”

后半句的声音越说越小,还不敢正视白昭,最后干脆直接盯着自己的鞋子了。

周围的百姓没听见,可是白昭,尹伊,姜印喆都一清二楚的听见了。暴脾气的尹伊直接利剑出鞘抵上了他脆弱无比的脖子!

姜印喆想伸手阻拦,尹伊纹丝不动,眼中的怒火滔天,死死得抵着。姜印喆无法,主子又不省人事,只能向冷着脸的白昭求情。

“这位大人,胡大人心直口快,一时间说错了话,为此伤了两国和气也不划算啊。”

白昭犀利的眼睛看过来,姜印喆确确实实感觉到了煞气。看样子这下有点棘手了,唉,一个没看住又让这胡大人搅了局,看来自己刚才的苦口婆心就是对牛弹琴。殿下啊殿下,您千算万算都没算到会是这样吧。

气氛一时间降至冰点,连围观人群的熙熙攘攘都在威压之下静谧下来。胡大人一生从文,纵横政界,也没体会过刀剑架于脖子上的感觉,此时卑微得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没过多久,白昭发话了,“本将军不才,舞刀弄枪尚且可以献丑,谈判实非本将军所长,所以有什么话,大人不妨留到王上面前去说吧。”

白昭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还默认了尹伊的做法,再多说一个字就要你小命!

随即示意尹伊收剑,尹伊翻了一个超级大白眼,故意收剑时让剑和剑鞘发生刺耳的摩擦声,用以威慑。

白昭搬出她的假笑,“让大人受惊了,我这手下脾气大,以后,您还是少招惹她为好。”

尹伊立马躬身舔狗状,“谢白大将军!”

胡大人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招惹的居然是大名鼎鼎的白将军,几重打击下,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姜印喆眼看这位白将军是打算护犊子护到底了,也不敢再去招惹,只求这丢人现眼的胡大人能就此收敛。

白昭收拾完这个不知轻重的东西,发觉吕奎已经彻底不省人事得睡倒在自己怀里了。收拾了情绪对着姜印喆说道,“你们可有随行的郎中?随我一起过来,他情况不太好,我先送他去驿站。尹伊,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白昭将吕奎扶上自己的辉月,翻身上马。姜印喆带着郎中一起跟随其后,飞快得往官驿赶去。围观人群一看主角走了,也散开忙活自己的去了。

留下的尹伊扬眉吐气,戏谑得擦了擦鼻子,弯下腰观摩了一下瘫坐的胡大人,心情大好,“还不扶你们的胡大人上车?”

胡大人被七手八脚的抬上马车,还没坐稳,尹伊抬手就拍了下马屁股,马车七扭八歪得上路了,车里的胡大人被颠得胃都要吐出来了。

敢惹本姑奶奶?让你尝尝什么叫生无可恋。

官驿中的客房内,吕奎昏睡在床榻上,郎中正在给他把脉,姜印喆和白昭都在一边候着,身后闷头站着一个白昭就近叫过来的楚国郎中。

郎中将他的手轻轻放回被褥里,恭敬道,“姜大人,白将军。殿下应当是感染了风寒,再加上舟车劳顿,致使陈年旧疾连着风寒之症一并发了出来,没有什么大碍,下官一会去开副药即可。”

白昭眉尾一挑,这么体魄强壮的男子,有什么旧疾?还发得这么虚?

姜印喆不想再生事,只想尽早把这些人都赶走。“那就有劳了。”

白昭突然发话,“诸位都是初到大楚的贵宾,怕是对丹城也不熟悉。”随后看向身后不敢抬正眼的楚国郎中,“让这位郎中帮你们去抓药吧,毕竟,贵客的身体可耽误不得。”

突然被白将军点名,受宠若惊。齐国的郎中拿不定主意,看了一眼姜印喆,他点头示意,便写下了药方跟着楚国郎中出门抓药了。白昭一个眼神示意随从,随从便会意跟了上去。

屋子里只剩下三人,白昭终于有机会泄私愤了。

她慢慢踱到塌边,俯身看了一眼昏睡中的吕奎。

“你们……殿下?有什么陈年旧疾啊?”

姜印喆刚才已经体会过这位祖宗的威力,手心都捏了把汗。

“哦,回将军。殿下……小时候磕过脑袋,有……偏头痛。”

白昭:“……”

脑子坏掉了……

白昭的眼睛黏在吕奎的脸上,和两年前的样貌倒也是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周身气质稳重了些,眉眼间还感觉有些阴戾,一看就是不好惹的铁腕人物。

不过所谓人不可貌相,白昭长了张小绵羊般的脸,实则比他不好惹一百倍。

白昭俯身凑到他的耳边,轻轻耳语,“本将军不趁人之危,你看好自己的小命。”

吕奎的眼皮动了一下,白昭还以为他要醒来了,却再也没有其他动静了。

警惕性挺高的嘛,都这样了还能注意周边的风吹草动。

姜印喆听不到这蚊子叫的声音,却看得见白昭俯身贴在自家主子的脸颊边上,这一幕,一言难尽。

如雷轰顶,这只母夜叉在做什么?!不喜欢用刀剑了,改用生吞活剥了吗?

不会吧,虽然我家殿下长得是挺俊俏,但是……但是……

但是了半天也没但是出个所以然来,本来就脑子不好使的姜印喆现在已经是一团被雷劈坏了的浆糊了。

用最后的理智强迫自己转身背对这有伤风化的一幕。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白昭起身准备回府,回头就看见姜印喆崩成一条直线得哆嗦。

他家殿下病倒都没见他紧张成这样,抽什么风呢?

“小兄弟,见着鬼了?”

姜印喆心想,是啊,见着你了。

为蒙混过关,姜印喆装出一脸快要哭了的样子来恶心她,“我家殿下命好苦啊,前不久才刚病好,就被王上派出来,这……这又发病了……”

白昭长这么大都没怎么哭过,只有当年爹娘逝去在将军冢面前哭了个昏天黑地。

所以姜印喆成功了,成功得恶心到了她,一个大男人这样的一副表情……

白昭一脸嫌弃得走了,姜印喆确认四下无人后关门快步走到床榻前,伸手摇摇昏睡中的吕奎。

“殿下,殿下!”

吕奎缓缓睁开眼睛,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你再摇就真要被你晃晕了……”

姜印喆慌里慌张收手,“殿下,刚才白将军叫了个楚国郎中来,我还以为要暴露了。”

吕奎依旧在揉穴位,药效还没有完全过去。“怕什么,就算是华佗再世,过来诊脉也就那点东西,至于到底是旧伤还是受寒,你不说谁知道?这是官驿还是医馆?”

吕奎虽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但是刚才的状态,基本就是任人宰割的小羔羊,也不知道被白昭带去哪了。

“官驿,白将军怕你身子骨吃不消,亲自送你来的,还叫来了郎中。”

“嗯,我知道。”倒地后吕奎感觉到有个人一直扶着他,好像还发生了争吵,迷迷糊糊得听不太清楚,但那人一直没有离开过。

姜印喆摸不着头脑,知道?你不是昏过去了吗?

吕奎,“胡大人呢?”

姜印喆也忘了这个事精的存在了,“他啊,被白将军修理了,现在估计被她那个部下折磨呢吧。”

姜印喆事无巨细得把刚才在大街上发生的事讲了一遍,“殿下你说这是真的吗?这样一个女子居然是白昭!虽然说沿途听到些风声,但是这些年关于她的传言五花八门的,说她是长了双翅膀都不足为过,今天见到本尊我们都受到了惊吓!”

吕奎淡淡一笑,斩钉截铁道,“她就是白昭,这一点,我可以确定。”随后一声嗤笑,“这个胡大人,叮嘱了一路都拦不上他的嘴,看来非常之人就得用非常手段啊。”

姜印喆闻言,不满道,“殿下那是顾念多不修理他,要不然他能是全身完好得到楚国?”

吕奎严肃了眉眼瞪他,“这里是楚国,有些话给我咽下去。”

姜印喆经常被他瞪,都习惯了。“知道知道,殿下要扮猪吃老虎~”

他的殿下也就是表面上凶巴巴,内里黑乎乎而已。不凶,一点都不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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