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炷香的功夫,穿着青衣的女子带着两个丫鬟又从公主府里走了出来。
“几位慢走。”
看到青衣女子出来,守门的侍卫急忙让开路。
只不过,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侍卫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怎么,其中一位婢女走路的姿势那么奇怪呢?
……
等几人出了长公主府,转头径直的进了一旁的小巷子。
“长公主,可否将小姐的解药给奴婢?” 慕町雪的婢女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面前的青衣女子。
方才裳挽悦拿慕町雪的性命威胁她,让她不得不配合着演了一出好戏。
裳挽悦瞥了她一眼,接着转头道,“明月,把你兜里的白玉瓷瓶给她。”
另一个婢女,也就是男扮女装的明月,有些别扭的从袖子里摸出来一个瓷瓶。
“长公主,奴才穿这一身女装,可难为死人了。”
明月有些幽怨地将瓶子递给婢女。
裳挽悦道:“这解药不止一份,还有一份解药,我会让人埋在城门楼旁的柳树下,等两个时辰之后你去拿了解药再回府里,若是让人发现了端倪,本宫就拉慕町雪陪葬。”
“是……”那婢女答应了就匆匆离去。
而裳挽悦带着明月,却并未从京城离开,反而是光明正大的带着明月进了一家客栈。
二人未在门口多待,裳挽悦直接带着明月进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长公主,咱们为何不逃出去?”明月环顾房间,总感觉,这里似乎是有人居住的。
床上的褥子是用蚕丝织就的,还有那茶具,用的都是上好的瓷器,比起来皇室用的也不逞多让,京城的客栈中,似乎还没有哪个客栈有这么大的排面。
“这里比城外安全。”
裳挽悦不甚在意的拿了一枚葡萄放进嘴里,接着“噗”的一声就吐了出去,顺带用帕子擦了擦嘴。
这葡萄,当真是难吃,比不得番邦进贡的一分一毫。
她现如今倒有些想念自己府里的那些吃食和那几个小郎君了。
明月没听懂但点了点头,“不过,长公主的毒药是从哪里来的?”
他们被困在长公主府一月有余,府里的东西早就被搜刮差不多了,像毒药这种东西,更是不可能出现。
“那是昨晚上吃剩下的米饭捏成的团子。”
裳挽悦眼里露出些许笑意,“也就只有慕町雪那个蠢货会上当了,要是让她发现被本宫摆了一道,还帮本宫逃了出来,恐怕会吐血吧。”
明月这时候已经微微张了张嘴,心里不得不服。
“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传来,顾白宁清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果然是悦悦,没有我的帮忙,也能从长公主府逃出来,我果然没看错悦悦。”
随着话落,我白宁穿着一身青蓝色的长袍,慢悠悠的从外边走了进来,坐在了裳挽悦对面的椅子上。
“只是我没想到,长公主竟然还能找到我住的地方?”
没错,裳挽悦进的这个房间,就是顾白宁的。
看到顾白宁,裳挽悦就没好气。
若不是这个男人昨日那么绝情,她又怎会大费周折。
“这是自然。”她剜了他一眼。
关在长公主府里这些日子她可没闲着,她的耳目早探查到了顾白宁的踪迹。
“啧,在下当真是好奇,悦悦如何落得如今这个地步?”
顾白宁浅笑。
裳挽悦谋反之事,宫里瞒的出奇的紧,就连他,也没有探查到多少有用的消息。
“唉。”
裳挽悦并不接茬,只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眼神颇有些幽怨。
“皇上办事甚不得我意,索性不如自己来做,倒时也能正大光明的将南国太子迎回来。”
“顺带把你府里养的那些面首也带进去?” 顾白宁冷笑。
裳挽悦认真的想了一番,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知我者,太子也。”
“……”顾白宁扯了扯嘴角。
他并不信裳挽悦的插科打诨,他猜想能让她真正参与谋逆的,八成是关于她的身世……
而这位长公主的身世,他多少也听过一些荒诞奇传。
折腾了一天,裳挽悦极其疲惫,直接往床上一躺,声音淡淡道,“本宫累了要休息,太子退下吧,就不用在这里守着了。”
“自己送上门的银子,我自然要好好守着,” 顾白宁状似不经意道。
“你什么意思?” 裳挽悦不解。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伴随着兵器拖地的动静。
裳挽悦下意识朝着门口看去。
“什么动静?”
顾白宁不慌不忙的坐在椅子上,“回来的路上,恰巧看到了外面正在带人抓捕逃犯,想来,要找的人应该就是长公主吧?”
“若是现在,我把悦悦交出去,想必能得到不少的奖励。” 顾白宁流露出来些许的笑意。
裳挽悦没成想顾白宁竟然能说出来这种话,顿时从床上坐了起来,神色认真的冲着顾白宁开口道,“你好歹也是个太子,不愁吃喝,也不至于为了这么点金银财宝,拉低自己的身价。”
闻言,顾白宁认真的想了想,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不,我缺。”
“悦悦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个名不副实的太子。”
裳挽悦忍不住微微的咬了咬牙,叹了口气道,“也是,你我身份尴尬,同病相怜。”
只是她忽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不如这样,只要你别把我供出去,我愿意跟你合作,让你坐上皇位。”
“口气不小。”顾白宁目光微微闪烁。
说起来,他倒是好奇,裳挽悦会有什么样的计划。
面前的女子看样子大大咧咧,但是实际上心细如麻。
说不准,她会给他什么意外之喜。
“外面领头的是谁?” 外面走廊搜查声越来越近,裳挽悦忍不住透过门缝偷看。
“镇国将军。”顾白宁不咸不淡地答道。
镇国将军……
听到这四个字,裳挽悦僵在了原地。
她脑子里闪过一些回忆,整个人吓得退回到床上。
看着裳挽悦的脸色变了又变,顾白宁也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
“怎么?难不成公主是听到了故人的名字,方寸大乱?”
裳挽悦面色一白,“倒也……谈不上是故人……”
那镇国将军青年才俊,英俊非常,不过二十五岁已有杀神之名,常年镇守边疆,是多少深闺梦中人。
偏生裳挽悦当年犯浑,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点名让他做自己的面首,害他一世英名尽毁,成了满朝笑柄……
也不怪乎她后来谋逆的时候,镇国将军反将一军,在皇帝那里出卖她了。
“顾白宁,你可不能见死不救,若是本宫今天落到那王八蛋手里,他能把本宫的头摘下来给打包好送到午门。”
顾白宁低头一看,裳挽悦正死死揪着他的袖子,小脸煞白,玲珑身段缩在他身后,似是真的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