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悦的手段，真是让在下刮目相看。”
顾白宁垂眸看了眼被紧抓不放的手，嘴角忍不住上扬，语气调笑，“悦悦就这么缺钱？”
“这不得看看是拜谁所赐？”
裳挽月反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一出宫就折了根簪子在他手里，虽说在姬燕那里变卖了银钱，但上面始终有变卖的官印印记，短时间内，如果用那些银钱，姬燕闻着味儿就能追过来。
虽说他现在可能自顾不暇，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
“虽然在下说过悦悦还可以依靠身边人，不差那一个……”
“但悦悦就如此确信这个文王爷不会告诉陛下，他现在可是你皇叔拉拢的岳国首富，第一个亲封的外姓王。”
似乎是看出她的胸有成竹，顾白宁适当的“好心”提醒。
裳挽月嘴角轻勾，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看了眼顾白宁，“太子对睡月楼的事情不感兴趣，反而好奇本宫的私事，是已经提前摸清楚了底牌，还是说……”
“真的迷上本宫了？”
裳挽月说完又自顾自的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若太子也要做本宫的裙下臣，倒是可以排上前三。”
话是这样说，可多余的眼光都落在了银票上。
垂眸数了数，满意的点了点头。
“睡月楼的事情，若我问，悦悦会说吗？”
手上一空，只残留温热的触感，顾白宁神色悠哉的笑了笑，盯着裳挽月。
“当然……”
裳挽月抬眸，朝他展露出客套的笑容。
“不会。”
旋即轻飘飘从一堆银票中捻出一张递给他，“和本宫出来，也不会你吃亏。”
顾白宁挑眉，“今日之事，区区薄薄几张银票，就想打发我？”
“悦悦是觉得人人都和你一样缺钱吗？”
裳挽月闻言，轻笑一声，转而像是想到了什么，恍然。
“太子身份尊贵，看不上这些黄白之物，又无怨言随本宫做“人质”，当初该早点找到你共同商谋大事，说不定本宫现在早已登基大典。”
裳挽月扼拳做痛思状，话说的夸张，顾白宁眯了眯眸子。
“我虽然对这些黄白之物不感兴趣，但能得悦悦的人情，这可是很难得的。”
顾白宁同样是露出笑容，对她夸张的作态不予评价。
“悦悦这边看起来结束了，要再看点有趣的东西吗？”
“近日的京城热闹，我无意间发现了有趣的事情，应该对你胃口。”
吊人胃口的功夫倒是日益见长。
裳挽月，心里犯嘀咕，但依旧也对他所说之事有些好奇。
远远听见京城最为繁华的街道异常的骚乱喧闹。
见顾白宁脸上笑意更甚，裳挽月挑眉，身边匆匆走过看戏百姓。
“陈将军居然当街被刺杀，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没长脑子……”
“如今，天下太平，国泰民安，陛下仁德，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挑事的，除了那位，还能是谁？”
“哎，你说这长公主也是嚣张至极，居然陛下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之下想篡位夺权，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刚才的刺客来势汹汹，看着吓人，结果将军衣摆都没碰到就被打得落荒而逃。”
议论的百姓神色各异，有的摇头嫌弃，有的崇拜敬仰。
“快走吧，那个刺客刺杀失败还没个下落，将军下令封街，我们就别在这里添乱了。”
来去匆匆的百姓与他们擦身而过。
裳挽月笑得意味深长，眸色轻闪，顾白宁朝她招招手至巷中穿梭至事发之处。
隐约血腥气，街巷无一人。
甚至裳挽月却并未见到那个被刺杀之人，只有地上残留的血渍和周围的一片狼藉昭示着这里发生过乱斗。
徒留下几个将军府的侍卫清理周遭。
这架势，与其说是下令封街，不如说是百姓们自栩避让。
“你就想让本宫看这个？”
裳挽月深吟，兴致缺缺，抱臂挑眉。
顾白宁笑意更甚，手中执扇，“悦悦就不好奇，这“刺客”是哪位忠义之士，又为何今日当街行刺？”
“甚至全身而退。”
“你安排的人？”
裳挽悦挑眉，脑海中快速略过数个人影，无论哪一个，都不会用这么蠢的方式报仇。
闹得人尽皆知又夸张，这样高调的“刺杀”……
见裳挽悦若有所思的沉下脸色，顾白宁笑而不语。
一人影自暗处微动。
“走吧。”
顾白宁颇有几分愉悦的轻笑出声，率先转身。
裳挽悦深深的看了眼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的街道，眯了眯眸子，同样是扯了扯嘴角，只是眸中凌冽的寒意让人心惊。
“方副将？”
汇报情况的侍卫见面前的身高体壮的青年赫然回头望向别处，心中疑惑发问。
“……无事，时候差不多了，收兵回府。”
被唤方副将的男子只看到一片空旷，顿神敛目，摆手吩咐了下去。
一刻之间，整条街便又恢复了之前的人来人往的繁华叫卖。
“虽然只有尸体，但悦悦应该也认得吧。”
行至顾白宁住处，柴房里躺着身着血迹的“刺客”。
裳挽悦扫过一眼，眸色轻闪，心中已有思绪。
“看来太子这里，也不算安全，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闻味而来。”
顾白宁时断不可能将人抓到这里，也不会让一具尸体沾染自己住处，而这黑衣人面朝下，四肢僵硬紧绷，胸口伤势一击必杀。
“悦悦觉得该当如何？”
顾白宁并未直言，神色惋惜又赞同的点头询问，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从哪儿来的扔回哪里，既然他们要来，相信太子能够处理。”
裳挽悦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本宫逛累了，就先去歇着了，太子自便。”
扔下这句话，裳挽悦便径直回了房间，叫明月桃花伺候。
“去城东书铺买些话本回来。”
裳挽悦挑挑拣拣，随意的从银票中抽出一张，“再买些笔墨纸砚，记得避开城中街，那里刚刚发生了当街刺杀将军一事，路上小心。”
明月眸色轻闪，有些意外的看了眼裳挽悦，垂眸应声而离。
长公主说要避开的地方，那就是要去查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