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向来门庭若市的府邸如今一片荒凉。
来往行人巴不得离这几丈远,生怕沾染晦气。
偏生这长公主像个没事人一样,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惬意品茶微微抬眼。
还不忘冲着门口的方向叫了一声。
“太傅大人。”
门口一个胡子花白的大臣吓得哆嗦了一下,表情复杂。
“太傅大人,长公主叫您呢。”
一旁的侍从开口提醒了一句。
“不用你提醒,本官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太傅冷哼一声,一甩袖子走了进去。
实在不是他不想去,而是每次这个祖宗叫他,都没什么好事。
屋内,长公主正坐在和田玉打造的藤椅上,旁边摆着美酒,手里拿着翡翠荔枝,光洁如玉的脚踩着暖玉。
太傅饶是早有心理准备,这时候还是没忍住有些心梗。
这生活也实在是太过于奢靡了,偏偏圣上还一切随着她心意来。
“长公主,您今天又要什么东西,是想宰了皇上的汗血宝马,还是想要皇宫里的宫门?”
听到这话,裳挽悦放下手里的荔枝,粲然一笑,眼里没有丝毫的愧疚。
只一瞬间,仿佛冰雪消融,让太傅都忍不住怔了一下。
不得不说,长公主除去这嚣张跋扈的性子外,眉目出落的当真是倾国倾城,举国上下无人能出其左右。
然而她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太傅的脸色又黑了下来。
“无事,本宫知道自己有罪在身,自然不会提这些过分的要求,只是担心朝廷里那么多青年才俊,会因为本宫被关在这里而心碎。”
太傅皮笑肉不笑,“公主放心,知道您被皇上***了,城里可是放了三天的鞭炮。”
裳挽悦眉头一挑。
“那,前一段时间我不是听说丞相已经为我的事进宫求皇上了吗?”
“丞相求皇上早点处决公主,皇上不忍,还是留了你一命。”太傅答道。
裳挽悦翻了个白眼,狗皇帝这会子装的哪门子慈悲。
她咬牙又道:“大将军呢,他定会来救本宫的。”
“大将军早就去了边关,说是一定把公主通敌的证据给带回来,早些让公主上路。”
裳挽悦恨了声:“这群人,我就知道靠不住。”
太傅沉吟了一下,“长公主,是您一开始先说仰慕丞相,结果丞相想去跟皇上求亲的时候,您装失忆,说自己喜欢女子,丞相差点就自宫了……”
“还有大将军,大将军本就是一个性子刚直,结果您三番五次接近大将军,在大将军对您倾心的时候,说您是个男的,大将军告老还乡了一年才缓过来神。”
太傅越说越气愤,忍不住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长公主。
放任整个皇城,谁不觉得她是罪有应得?
裳挽悦仿佛一个字都没听进耳朵。
只是若无其事地拿起石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对了,听说前一段时间,邻国不是挖出来了一些炸药什么的吗?” 裳挽悦若有所思
“您想要做什么?”
一听到这话,太傅的一颗心顿时就提了起来,后退两步,有些警惕的看着对面的人。
“太傅大人惊慌什么,本宫不过是嫌这里有些闷,想要逃出去罢了。”
顺带手,将那人面兽心的狗皇帝同那几个负心汉一锅炸了,如此而已。
裳挽悦站起身,理了理衣服,朝他粲然一笑,转头进了书房。
太傅脸一僵……
真是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
太傅身旁的小厮吓得手足无措。
“太傅大人,这件事,要不要禀明皇上?”
说起来这件事,太傅就觉得一阵心梗。
这长公主自幼长在太后宫里,刁蛮也就罢了,如今竟胆大妄为到扯进通敌谋逆之事中去!
可只要太后在一日,不管她捅出多大的篓子,皇上都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一个做臣子的还能说什么?
没成想,裳挽悦进去没多久,就让人拿了一块玉佩出来,玉佩上还附带一封信。
她的声音隔着帘子传了出来:“劳烦太傅大人,把这封信交给邻国太子。就说我想嫁给他,让他今天带着三吨炸药来公主府,不不不,先不用三吨,只要把门先炸开就行了。”
太傅嘴角一抽。
太傅擦了擦额角的汗,随手将这封信交给身边的人。
“听到公主的吩咐了吗?”
“是。”
待下人拿了信离开之后,裳挽悦微微挑眉看了一眼太傅,“太傅大人似乎丝毫不担心我逃出去?”
太傅垂首,“长公主说笑了,微臣只是对邻国太子放心,他是绝对不会来救你的。”
“为何?”
“长公主忘了,前几年,你让太子用三座城池来求亲,结果半路让人去把他打劫的事,公主是忘了吗?”
裳挽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