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她如何了?”
夜晚的凉风吹开了摇曳的木窗,月色入户,将清冷的凉意打在了清俊的男子脸上。
季黎悦负手而立,背对着床帷,连一个眼神也不屑施舍给床上的病弱女子。
“回大人的话,夫人只是一时气急攻心,再加上多饮了冷酒,伤了脾胃,这才……”
“知道了,出去吧!”
季黎悦不耐烦地打断了大夫的回答,手一挥,人就被请了出去。走之前,他瞥了一眼床上的女子,尘封数月的记忆再一次冲进脑海,那一股不适的感觉一瞬间占据了他的思绪,即便是手握成拳,也难以去除。
“好生照料她,无事,就别出门了!”
守在一旁的侍女一惊,大人这是何意?要禁足夫人吗?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季黎悦早已抬脚出了屋子。
东陵,紫宸殿——
“皇甫怀寒,拆完了没啊,一个破凤冠你拆半个时辰了!”
红绸高悬的寝殿内,满室的烛台摇曳着漆器的流光璀璨,映照在喜床上那一对璧人身上。
深红珠帘内,女子正又羞又恼地拨弄着头顶的步摇,身畔的男子则手握凤钗,要拿也不是,要放也不是。薄薄的唇瓣微张,似是要说什么,却在看见自家妻子那满头狼狈样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再弄下去,鸟都可以筑巢了。”
听到皇甫怀寒的话,东方卿舒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咬牙切齿地发出了阴恻恻的笑声。
“可不是?然而这一切是谁的错?”
要不是某人自告奋勇,她何至于此啊!
“皇甫怀寒,弄不好这一头东西,你,出去睡!”
女子威胁似的伸出手指了指外殿的方向,男子一听,顿觉不好,这可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啊,怎么可能在外面过?不行,他必须得做点什么。
“皇甫怀寒,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捻诀呢,嗯?欸不对,意念移物,你行啊,这么快就学会了。”
只是一瞬,停留在东方卿舒头上的珠翠们便像是得到了什么吩咐一般自动地回到了梳妆台上,只遗落下女子的满头青丝。
“自然,为夫行的可不止这一件事,舒儿可愿感受一二?”
东方卿舒正准备兴致盎然点头,却发现男子已经挺着一张清俊矜贵的脸悄然靠近自己眼前。
“好啊,不合格的话你的舒儿会把你一掌拍飞的噢。”
女子虽心如擂鼓,手心冒汗,却也不妨碍她挑起他的下颔,胆大得令人咋舌。
皇甫怀寒笑了,笑得开怀,笑得春风和煦。回想起往昔似执念似困惑的东西,竟然在这一片旖旎中豁然开朗了。
芙蓉帐暖,是浓烈的唇齿相依,月圆花好,人比花娇。时而似流水般温柔缱绻,时而似熊熊烈火炙热非常。骨节分明的大手抚上细腻的指尖,直至十指紧扣,难舍难分。
紫宸殿外,小林子手持拂尘 望着天边皎洁的满月,竟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皇上终于是得偿所愿了呀!”
“是么?”远处,迎风而立的玄衣男子头戴面具,怀里抱着一只小狐狸,一双如深渊般深沉的眼眸死死盯着紫宸殿内,那模样,好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
小狐狸:临渡,你想做什么?
察觉到不对的狐狸想用爪子伸手阻止,奈何身子被临渡施了定身术法,动弹不得,只能靠一双狐狸眼拼命眨着眼睛,企图换来男人的一丝注意。
“怎么办呢,魂魄回来了,聂存这一世族的仇,是不是得报一报?”
兜兜转转这许久,原来自己就是聂存。临渡抚摸了一把怀里的小狐狸。
“世间因果有道,总得对自己有个交代才行!”
袖袍一甩,紫宸殿上方已悄然落下一道法阵。
“十方世界,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