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偶然的机会,魏向俊突然发现财务报表上有一笔很大的收入,可是公司近来并没有这样的生意。几次询问业务人员,他们都含糊其辞,不肯和他说明白。魏向俊隐隐有一种担心,觉得这笔账目会出什么娄子,他问高玉铭,高玉铭也闪烁其词,她用一种近似撒娇的口气说,连你老婆都不放心吗?你老婆是能人,出不了问题的,你不用替我操心,你只管把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做好就行了。魏向俊说,可是,我还是担心。高玉铭有些不快了,她换了一种口气说,快年底了,我的事情太多,我交给你的几样事,你一定得给我做好。
一忙起来,担心便渐渐弱了下去。
公司的工作总结本来应该由办公室人员去写,但高玉铭对他们的手笔信不过,非要魏向俊来写。写完了总结,魏向俊还要搞评比,要在各部门总结的基础上,提炼出全公司的工作要点,组织大家互评、打分,然后再评出先进和每个人的成绩。他还要组织一场全公司的春节联欢晚会,要以文体表演、游戏、智力竞赛为主,还要邀请关系单位的有关人员参加……
因为魏向俊不懂经商,只能在这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上发挥作用,这些天他比平时忙多了,他又是个做什么事都非常认真的人,就是吃饭睡觉脑子里都在想着要做的事情。不过虽然累,他还是慢慢有了一种踏实感。但这只是个人工作方面的,对公司,对高玉铭,他还是放心不下。
有一天,高玉铭和刘恩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商量事情,魏向俊推门进去之前,听到了他们的几句谈话。
高玉铭说:“这笔生意虽然有走私的嫌疑,但利润太可观了,如果做成了,公司的效益就大大提高了。”
刘恩说:“公司要想做大,就得踩线走,就说这笔生意吧,说它是违法的就是违法的,说它是不违法的也说得过去,事在人为,有高总你在这压阵,我看没问题。”
高玉铭说:“这事的底细你知我知就可以了,明白吗?”
刘恩说:“明白。”
事后,魏向俊问高玉铭到底是怎么回事,高玉铭不耐烦地说,我们是夫妻,什么事我都不想瞒你,但你也别婆婆妈妈的,你就是书生气太重,这样怎能把生意做活呢!魏向俊说,我也是好意,就是怕你出事。高玉铭笑了笑,转移了话题,说,今晚我们俩拒绝一切应酬,单独在一起吃顿饭好吗?魏向俊只好咽下了更多的话,说了声好。
因为公司的总结是魏向俊写的,为此他对公司的效益情况十分了解,公司经济情况是喜人的,从这一点来说,他还是挺佩服高玉铭的。
公司决定,对业绩突出的人员予以重奖,奖金数额不一,但均封装在大红包内,很有视觉冲击力,上面写上职工的名字,在联欢会上,由高玉铭亲手送到每一个入手里。也把晚会的气氛推到了高潮。高玉铭随即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她说只要大家都一条心跟我干,以后,每个职工都能买上大房,开上汽车。她的讲话得到了热烈的掌声。
这晚回到家,高玉铭仍然很兴奋,魏向俊知道,不管高兴不高兴,那件事都是要做的,他率先洗了澡到床上候着,待高玉铭洗了澡上了床,他们之间的游戏也便正式开始。这本是件男欢女悦的事,但由于做得太勤,并且不管情绪是否合适都要做,就有些削弱了魏向俊的兴奋度。对于高玉铭的好性趣,魏向俊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吃惊,当然了,今天情绪好,是适合做这件事的时刻。
魏向俊尽自己所能,高玉铭也倾囊相出,一个回合过后,高玉铭用手指轻轻摸着他的脸说,你像一个古代的勇士。他顺嘴说,是吗?高玉铭说,是,你看我像古代的美女吗?魏向俊说,不像美女,像花木兰。高玉铭哈哈大笑,说,我就是商场上的花木兰,我挺喜欢这种说法。
魏向俊把高玉铭的手轻轻移开,说:“咱们公司像样的资产也就是那座办公大楼,我想听你句实话,我们的收人到底都是怎么来的?”
“这问题太小儿科了,你是总经理助理,不该问这种问题。”高玉铭说。
“玉铭,其实你比谁都清楚,我这个助理干的是什么活。真正的业务我碰不到,也做不了。”
“别着急,等你真正熟悉公司业务了,我想法叫你做副总经理。”
“我倒没那么大的野心,我只是担心,怕你不小心出了事。”
“你还是不是个爷们儿,絮絮叨叨的,我告诉你吧,做进出口生意的,不外乎就是把我们的土特产、工艺品什么的运出去,把一些紧俏商品运进来,要尽量交最少的税,甚至不交税才好,什么汽车,橡胶,精密仪器、超规格电子信息设备,还有文化用品,包罗万象。”
“这不叫走私吗?”
“别瞎说,不明白别乱扣帽子。”
魏向俊嘴上虽然不说什么了,心里却总是有些别扭。
这以后,魏向俊多了个心眼儿,开始留意起公司的生意,他很快发现,有很多进出口的商品都是换了包装或者改头换面之后交易的,这令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这种公司都是这样在做生意吗?魏向俊忧心忡忡,心理也变得越来越脆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