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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测试 (江户川乱步全集·明智小五郎系列) §第三个目标

这天夜里,明智小五郎坐在书房里,聚精会神地摆弄着两样东西。一个布袋木偶背靠一摞书坐在书桌上,一个上了发条的玩偶敲着鼓在桌子上走来走去。

明智一脸严肃,双臂环抱在胸前,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

他在报纸上看到了石膏像一案的相关报道,对这诡异离奇的案情很感兴趣,恰好被害人野上宫子的未婚夫白井清一来访,说凶手又盯上了宫子的妹妹爱子,请求明智施以援手。

明智自然接受了白井的委托,进一步地了解案情之后,两人于当天晚上拜访了野上家。没想到爱子已经被人诱拐走了。

之后的一个星期,尽管警方全力搜索,但始终没有找到野上爱子的下落。明智这边也毫无进展。根据犯人的打扮,以及在作案前邮寄小丑玩偶的习惯,媒体已经给他取了一个绰号——地狱丑角师。

就在明智摆弄那两个玩偶的时候,助手小林芳雄报告说:

“先生,白井先生来了。”

“哦?这么晚了,肯定有什么急事,快请他进来。”

不一会儿,白井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他还穿着晚礼服,看样子是音乐会结束后直接赶了过来,但此时衣领已经歪了,领结也松开了一半。

“明智先生,又出事了。”

白井连招呼也没打,就直接来了这么一句,而后一屁股坐在了明智对面的椅子上。

“什么事?是这家伙吗?”

明智说着随手拿起桌上的玩偶。

“对,是他。这次是从舞台顶棚扔下一把匕首,相泽丽子险些遭到暗算。”

“你是说相泽小姐?”

相泽丽子是著名歌星,明智也知道她。

“这一回她被盯上了,就是刚才的事。我正给她伴奏的时候,一把匕首突然从天而降,擦着她的肩膀扎在了舞台上。出事地点是h剧场,是为社会公益事业募捐的音乐会。警方立即展开了搜索,但什么都没发现。我也接受了警方的讯问,一结束就马上赶来了。”

白井一口气说完才停了下来,看向明智。

“你说匕首是从顶棚扔下来的?会不会有什么定时装置?”

“是扔下来的。有个剧务人员看见了那家伙的背影,穿着红底白点的衣服。虽然顶棚上挂满了各种道具、幕布,乱七八糟,但那家伙竟然健步如飞,一转眼就不见了。”

“红底白点的衣服?是小丑?”

“是的。”

“最终还是被那家伙逃走了?”

“真不清楚他从哪儿逃掉的。不可能是观众席,后台也有许多人,都说没见过这样的家伙。警方推测那家伙应该是换装之后混在人群里逃走的。”

“嗯,很有可能。这还真像那家伙干的事。在音乐会华丽的舞台上上演血腥恐怖的一幕,跟上次的石膏像事件如出一辙。难道是存心卖弄?这家伙就是个疯子!好在这次没能得逞。”

“是啊。不过恐怕那家伙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相泽小姐已经吓坏了,太可怜了。据说今天早上她也收到了玩偶……”

“这是犯罪预告啊。”

“嗯,因为之前我向她提起过宫子和爱子的事,所以相泽小姐收到玩偶后立即报了警。警方派出了大批便衣警察混入会场,但还是……”

“相泽小姐平安回家了吗?”

“嗯,警方不但一路护送,在她家也严密设防。但对方毕竟是那个地狱丑角师,绝不能掉以轻心,所以我想,明智先生是不是也能够过问一下相泽小姐的事,我就是代表她来正式委托先生的。”

“相泽小姐家在哪里?有电话吗?”

“在s町,有电话。”

“那好,你先电话联系一下,提醒她不管发生什么情况,千万不要外出,就在家等我们。一定不能再发生爱子小姐那样的事了。”

白井马上给相泽丽子打去了电话,把明智叮嘱的事说了一遍,关照她千万小心。

接着,明智给警视厅的中村警部打了电话,要求参加这起案件的侦破工作,并得到了许可。

打完电话,明智又问白井:

“关于凶手,相泽小姐有没有什么线索?”

“没有。而且宫子、爱子姐妹和相泽小姐根本互不相识,毫无瓜葛,凶手怎么会突然又盯上了相泽小姐?”

“白井君,你和相泽小姐的关系大概很密切吧?”

“嗯,我们认识已经有两年了,关系相当不错。而且我们的配合很默契,她的演出总是由我伴奏。”

“那么,也不能说毫无头绪啊。”

“您这是什么意思?”

白井吃惊地看着明智。

“你想一下,野上宫子是你的未婚妻,她妹妹爱子跟你也很亲密。这一次被盯上的相泽小姐又是你非常要好的异性朋友。也就是说,以你为中心加以考虑的话,这三起案件绝不能说没有关系。”

“所以……您是说……”

白井的表情不自然起来,不停地眨着眼睛。

“不,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说三起案件并不是没有关系。似乎有人对你怀有强烈的情感,关于这一点,你有没有什么线索?”

明智别有深意地看着白井。

“哦,您是说这个啊。很遗憾,我可没什么线索。”

“虽然你这么说,但除此之外,三个受害者就没有其他联系了,所以,这一点也不能排除在外。而且嫉妒这种东西可不能以常理来判断,所以哪怕是一点点在你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请你坦率地说出来。”

不知为什么,明智非常执拗地追问这一点。

就在这时,“啪”的一声,一支箭从窗外射了进来,扎在了书桌上的玩偶面前。

两人都吓了一跳,不由得都站了起来。

明智一个箭步蹿到窗前,在窗边隐住身形向外张望。窗外狭小的院子一览无余,根本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恐怕那支箭是从院外射进来的,那样的话,即便立即追出去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明智回到桌前,拔出那支箭,那是一支吹箭,箭杆上卷着一张纸条。

明智展开纸条,摊在桌上,不由得眉头一皱:

“果然是那家伙。”

那张纸条的内容如下:

明智,劝你少管闲事,不然我又得多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不要蹚这浑水,对你没好处。而且无论如何,你也休想解开这次的谜,那是来自地狱的秘密,是超出常理的奥秘。

地狱丑角师

“什么地狱丑角师,把三流记者起的名字都用上了。什么来自地狱的秘密啦,超出常理的奥秘啦,都是些侦探推理小说里的词儿。”

明智满不在乎,但白井却感觉自己仿佛越来越深地陷入了恐怖的漩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