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城外。
周显带着人搜索了方圆数十里,硬是没找到杨家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周显感觉不对,寻常百姓怎么可能一下跑这么远,还找不到蛛丝马迹?
肯定是有人在暗中帮忙。
可母亲和妹妹才回周家,是谁这么厉害,要跟妹妹过不去?
“回去!”周显警醒,立马打道回府。
途经一半,偶遇出门办事的仁亲王世子周睿。
周睿见他立刻勒马:“你不在家,在这做甚?”
周显拍了拍马脖子:“出来找个人,你去哪?”
周睿讳莫如深:“济宁。”
“有消息了?”
周睿没说话,但周显懂了,皇差这种事,自然不能挂在嘴边说。
两人正准备道别,周睿忽然道:“听说你母亲人没死,还回来了。”
周显瞬间放下沉稳,笑的如沐春风,周睿能知道他不惊讶,因为周睿掌管着大周朝的夜行卫,平安城的一举一动,自然逃不过他的眼晴。
而以他和周睿年龄相仿,又有过命的私交,以他对周睿的了解,周睿绝不会害他。
忽然提起,只是真心的替他高兴罢了。
“是,等你从济宁回来,我请你喝酒。”
周睿垂了垂眼帘,神情不变:“太后很关心这个事,已差人在打听。”
周显瞬间色变,意识到,有人在传消息,而这人还不是夜行卫的人。
“谢谢你。”
周睿抿了抿唇,见他懂了便打马离去。
周显皱了皱眉,能让消息这么快就上达天听,除了刘月禅,恐怕再无她人了。
不行,他要赶紧回府保护母亲和妹妹。
……
当晚,周显回到将军府,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周康。
“爹,杨家人就像消失了一样,这不像寻常百姓能做到的事,我怀疑有人在暗中相帮,另外,回来的路上我碰到睿世子,他提醒我,太后已在差人打听,消息传的实在是太快了。”
周康脸色暗沉,显儿虽然没说是谁在暗中相帮,但意思他听懂了。
“我去趟蜀湘园,你母亲已经醒了,去看看她吧。”
周显心中一喜,连忙赶往降雪轩。
当李琴看到周显,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周显眼框也蒙了一层纱,很想飞奔上前,可想到自己已十六,不再是当年的顽童,便只好硬生生的提起脚往前迈。
看着这一幕,周宝儿五味杂陈,男子果然不能随意表达自己的激动。
真是可怜。
“母亲!”
“显,显儿!”七年不见,他竟这般大了,李琴捂唇,眼泪跟不要命似的往下掉。
“母亲,显儿来晚了。”周显走到床边,直直跪下。
李琴惊的心抽疼,急忙就要下床,周宝儿赶紧喊:“哥哥别跪,母亲心疼不想你跪,你快过来,让母亲好好抱抱你。”
她给了台阶,周显自然随棍而上,跪行上前托住李琴。
“母亲,显儿这七年,没有一天不想您。”
李琴一把抱住周显,哭成了泪人,她儿子呀,她心肝肉一样的儿子呀。
“显儿,娘的显儿,是娘不好,都是娘不好。”
周显哽咽,把头埋在李琴怀里,任凭眼泪无声流淌。
“不是娘不好,不是。”
周宝儿也不好劝说,让母子二人哭了个痛快后,才让芝香打了水进来,给二人净了净脸。
就在降雪轩骨肉相见抱头痛哭时,周康脸色暗沉的到了蜀湘园。
刘月禅见他一天来两次,也知道是为了谁,冷笑道:“大老太太送人,并没有知会我,你不用来跟我发脾气。”
周康皱眉,孙氏送人了吗?
他并不知情,但他相信,孙氏不会有恶意。
“十三巷杨家,是不是你派的人?”
刘月禅一愣,立马猜到是杨家人跑了,而他来问罪。
“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明白。”
周康不语,冷视刘月禅。
刘月禅受不得他这样:“你那个女儿,果然是和人订了婚啊,笑死我了,她订不订婚与我何干?我干嘛要派人过问?”
周康眸色暗沉,问第二个问题:“你差人去了皇宫?”
刘月禅更加莫明其妙:“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我差人去皇宫做什么?说你周康的心上人回来了,我要给她让位置吗?你不嫌我丢人,我还嫌我自己丢人,更何况,我就算要找人帮我撑腰,也应该找我父王。”
两个问题她都否认,还一脸不知情,周康心里除了厌恶,便只剩厌恶。
赵嬷嬷急忙冲了出来跪在地上。
“将军,您误会郡主了,您问的事情郡主没有做过,这两天郡主一直在以泪洗面,那还有心思做别的。”
周康冷眼看赵嬷嬷,瞬间想到金花。
刘月禅见赵嬷嬷一把年纪了,一天跪了数回,忍不住更加愤怒。
“他说我做了,我便做了,何必辩解!嬷嬷你起来。”
刘月禅恨恨的看周康:“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人憎鬼厌吗?什么香的臭的,都往我脑袋上扣?好,你要扣可以,把话说明白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嬷嬷跪着上前,截话道:“郡主,这是误会,是金花,金花她……”
“金花她怎么了?”
“金花她气不过,在外面传了不少流言,其中便有宝小姐和杨家订婚之事,至于宫里为何这么快就收到消息,老奴不知道。”
刘月禅冷笑:“这算什么流言,她带着女儿回来了,女儿又订了婚,难道不是事实吗?传便传了,反正别人笑得也是我,我不怪金花,她人呢?把人叫来,我有赏。”
赵嬷嬷暗急,看周康气的青筋直跳,急忙道:“郡主,老奴求您莫在气将军了,总说这些反话,又是何必呢。”
言罢,她抢在前头冲周康磕头:“将军,金花已知错,郡主确实不知情,还请将军不要误会郡主。”
见赵嬷嬷几次三番转寰,刘月禅脾气再硬,也忍了忍。
周康盯着赵嬷嬷:“杨家的人在哪?”
赵嬷嬷一愣,脱口道:“杨家的人?”
半秒后回过神,赵嬷嬷色变:“将军,金花只是传了流言,并没有去找杨家人,而且她也只是一个丫环,那有本事去找人。”
“人和婚书,皆无影无踪,你敢说没派人?”
赵嬷嬷头摇成拨浪鼓:“没有,如果有金花肯定会承认,再说了,郡主在意的是您,她又何必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
听着这几句刘月禅一头雾水:“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康心里明了,刘月禅大概是真不知情,消息传到宫里是早晚的事,他可以不介意,但杨家人和婚书,他容不得小人作祟。
周康转身走了。
刘月禅拉起赵嬷嬷:“嬷嬷,金花做什么了?”
赵嬷嬷晃了晃:“郡主,金花服毒自尽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