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两对于薛安都这个陌生人,虽然充满了戒备心,可随着几个月的相处下来,也是觉得薛安都是个好人。
只是处于没名没分上,母子两依旧对薛安都掺杂着提防心。
对此,老薛倒也是有苦说不出口。
总不能说,我是你的老祖宗吧?
怕是这种话说出来,直接会被人当成疯子的。
所以说,老薛唯独放不下的,就是他这个世孙了。
也就一个想法,若是自己不幸死了,希望李去劫能够照料一下母子俩。
李去劫自然是满口答应,同时脑子也是转的飞快。
老薛的后人?难不成是薛仁贵?
虽然心有疑问,但李去劫也没有多问。
即便那小孩儿真是薛仁贵,现在估摸着也不到十岁,根本不堪大用。
总之,得到李去劫的许诺后,老薛也是彻底放心下来了,对于生死也是完全度之身外了。
第二天,将两人送走后,李去劫也是唤来斛律光,令其调查一下老薛所说的那对母子。
果然,小孩名为薛仁贵,其幼年丧父,在遇到老薛前,日子一直过得苦巴巴的。
证实此事后,李去劫也是来了兴趣,倒是想见识一下,这个唐初极富盛名的传奇将军。
来到一处陋宅,李去劫在外面打量了一下,却是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个老薛倒也真是的,既然要帮助人家,就多帮帮呗,还住这种破宅子。
敲了敲门,过了没多久,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孩将门开了一条缝,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门外人。
“你是何人?来我家作甚?”小孩不卑不亢地问道。
斛律光皱了皱眉,正欲破门而入,却是被李去劫阻止了。
李去劫笑笑,道:“我是你爹的故友。”
闻言,小孩不由一惊,却是更加狐疑道:“真的假的?你且说说我爹叫什么!”
薛仁贵虽小,但脑子却是相当的灵活。
“你爹叫薛轨。”
“哎,你真是我爹的故人啊!”
薛仁贵连忙打开了门,迎接了二人,同时回去喊他妈去了。
其母得知是亡夫的故人,也是心中大喜,连忙出门迎接。
待到看到李去劫和斛律光二人后,其母却是满脸的狐疑。
她可从来不知道,亡夫有着这样两个器宇不凡的朋友。
李去劫打量了眼薛母,心中不由直感叹。
难怪这母子两一直对老薛充满戒心了,这女人有着一副好皮囊,虽然算不上极美,但在这小村小落中,却堪称美艳寡妇了。
想来薛母把老薛当成了那些贪图她美色的无赖了。
“两位,你们是先夫的朋友?可我似乎从未见过你们。”薛母弱声道。
薛仁贵也是看出了什么,连忙挡在了母亲身前,明明年纪小小,却是敢于瞪视两个成年人。
李去劫笑笑,却是摸了摸薛仁贵的脑袋。
薛仁贵连忙挪开李去劫的手,小脸却是气得通红。
“嫂嫂不知道我等,倒也是正常的,昔日我与薛兄交好时,嫂嫂并未见过我等。”李去劫笑道,却是说的有鼻子有脸的,再加上那种超然的气质,却是令薛母完全相信了。
既然是亡夫之友,薛母自然是热情招待,也是拿出了家中最好的茶叶以及点心来招待二人。
只是在李去劫眼中,这些东西实在是太差了,便是随便寻一家农户,日子过得也比这个好啊。
不由地叹了口气,李去劫也是感慨万千。
无论怎样的家族,兴盛或要几世几代的打拼,可衰亡,却仅仅只需要一个契机。
扯了一些胡话后,李去劫将目光抛向了薛仁贵,却是笑道:“嫂嫂,仁贵尚且年幼,没想着让他上上私塾,或是练练武艺吗?”
闻言,薛母苦笑着摇了摇头,“您也看到了,家中落魄至此,实在没钱让这孩子上私塾啊。”
“娘,我不用上私塾,我在门外偷听偷看,我学的比他们还快呢!”薛仁贵却是挺起胸,一副骄傲的样子。
见状,李去劫对薛仁贵的评价却是高了几分。
小小年纪,就如此懂事,且聪慧无比,倒也应了那句古话,三岁看小,七岁看老。
“嫂嫂,我等这次来,倒也不是单纯地看望你们。”
李去劫笑着掏出了一张银票,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先前我做生意时,薛兄曾资助了我大笔资产,如今我生意做大做强了,便是一直想找薛兄报恩,唉,没想到薛兄已经不在了……”
说到这里,薛母也是抹了把眼泪。
她一个弱女子,在战乱中将孩子拉扯大,实属不易。
“虽说薛兄已经不在了,但这钱,我必须交给嫂嫂,嫂嫂千万不要拒绝,这不是什么施舍,而是报恩。”
也顾不上薛母再三拒绝,李去劫直接把银票塞到了薛仁贵手里。
薛仁贵眼睛一转,却是拉起了薛母的胳膊。
“娘,既然如此,咱们就收下吧,您也可以少干点儿活,咱家的条件也能稍微好点儿。”
说完,薛仁贵又望向李去劫,挠着头道:“叔,您那里还缺伙计吗?你别看我小,我力气可大了,我什么活都能干。”
闻言,薛母也是想到了什么,连忙照着说,“小哥,您就收仁贵当伙计吧,只是这钱,我们实在没法收。”
“好好好,钱嫂嫂你必须留着,仁贵呢,我倒是有的是活儿让他干。”李去劫笑道。
能够这么早把薛仁贵收为己用,李去劫倒也是没想到的。
当然了,现在薛仁贵尚且年幼,文也不成武也不就,可毕竟资质放在那里,只要自己稍加培养,他日后的本事,指定比历史上的要高上许多。
就这样,李去劫坑蒙拐骗似的,便是将薛仁贵变成了自己的手下,当然,也是年纪最小的一个手下。
带着薛仁贵回到晋王府后,众人对于这个机灵无比的小鬼,倒也是相当的喜爱,一个个都争着吵着要当薛仁贵的老师。
薛仁贵这边也是察觉到了,他这位叔叔,似乎来头相当不一般啊。
然而,无论事情的真实性到底如何,薛仁贵已经上了贼船,就别想着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