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五,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个会打架的,为何会出现在前线?”李去劫疑惑地问道。
李去劫的确挺困惑的,这人怎么看不像是个能加入战斗的人啊。
刘五连忙回答道:“王爷,小人识得几个大字,随行中也是帮忙签订一些契约。”
这倒也是,双方势力都是土匪,也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把其中一方打怕了,再草书一份契约,商定一些赔偿,事情也就罢休了。
“本王再问你,你们在五老峰何处立身?”
听到这里,刘五不由面露难色,却是支支吾吾地不肯道出。
见状,不等李去劫表示什么,斛律光已经抽出刀架在了刘五的脖子上。
直面死亡的威胁后,刘五整个人都吓软了,连忙嚎啕大哭道:“王爷饶命啊!小人不能说啊,说了的话,小人的一家老小都要死于非命啊!”
闻言,李去劫不由笑着摇了摇头,“为何会死于非命?难不成本王招安他王浑,于他王浑而言,乃是一桩祸事?”
刘五直接傻眼了,下一刻却是满脸惊喜道:“王爷,您要招安我们?”
“自然,不然你以为你还能活着?”李去劫淡淡道。
得到确认后,刘五心中的喜悦不由更甚了。
多年以来,他们一直躲在山间生存,虽说差不多一切都能自给自足,可幽居在深山中的苦涩,却是外人根本无法感受到的。
最为关键的是,王浑深知不可招惹朝廷,所以一直严令手下不要出山,若是有人不顾规矩偷溜了出去,最终都会被直接处死。
处于这样的状况下,他们可是将近几十年没进入过社会了,自然是打心眼里渴望着能被招安。
“王爷,请恕小人无礼,只是您怎么保证,您是为了招安,而不是为了骗我才这样说的呢?”
犹豫再三后,刘五还是说出了心中最后的一丝忐忑。
自古以来,朝廷为了剿匪,各种手段都用过,假招安、真剿匪的事儿,倒也不足为奇。
“大胆,尔等匪类竟敢质疑王爷?!”
斛律光眼中寒光一闪,大刀重重挥下。
唰!
刘五的头发顿时散落一地。
虽说斛律光有心直接杀了这个冒犯李去劫的贼人,可他也明白刘五现在有什么作用,倒也忍住了。
只是死罪可免,获罪难逃。
因为刘五的质疑,他盘起的头发直接被连根切掉。
刘五也是直接瘫软在了地上,此刻已然是大小便失禁,七魂六魄也是吓散了一半。
要知道,刚才刀锋可是贴着他的头皮砍过的。
要是斛律光手抖一下,他已然人首分离了。
李去劫淡漠地望着刘五,却是冷笑道:“刘五,你觉得,本王有必要欺骗你吗?”
“若非本王念在王浑是个有用之才,莫说尔等躲在深山之中了,便是躲在地底下,本王也会挖出你们,然后如数屠戮之。”
李去劫的语气很淡,可其中却是掺杂了无尽的杀意。
手染鲜血无数的李去劫,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沾染了浓浓的杀气,平日里或许感受不出来,可一旦认真起来,这等杀气甚至能够吓死一个体弱的年轻人。
刘五也是浑身打着颤,却是挣扎着爬了起来,再度跪在地上,狠狠地磕着脑袋。
“小人知错了!王爷何等身份,怎会欺骗我们这种小人物。”
“行了,别磕了,告诉本王,王浑身在何处?”
刘五连忙停了下来,如今也是没有半点儿犹豫,直接说出了具体位置。
虽说是具体位置,可听在众人耳中,却是一脸的迷糊。
无奈之下,李去劫唤来了个几个本地士兵,一番了解之下,这才大致搞明白了位置。
“王爷,若他说的没错的话,这地方极为深入,通道莫说是军队了,便是一人走起来都相当吃力。”本地士兵解释道。
李去劫点点头,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又不过去。
“刘五,你暂且调养一天,明日清晨,我会派出两名心腹干将,随你去见王浑,商量招安事项。”
李去劫微微眯起了眼睛,“我只派出两人,可若是这两人到时候回不来了,你们全族都会因此而陪葬,所以告诉王浑,让他莫要做蠢事。”
说罢,李去劫也不顾刘五的满心惶恐,直接令人将其架了下去。
随后,李去劫召来众人,询问何人愿意走这么一趟。
结果出人意料,几乎每个人都争着抢着要去。
见状,李去劫不由无语道:“这又不什么香饽饽,争什么?!”
扫了眼众人,李去劫略微有些头疼。
这到底该派谁去呢?
大致上来说,需要一文一武,武的负责一路上的安全,至少能对付猛兽啥的;文的更是关键所在,必须要用极好的口才说服王浑。
望了眼魏征,李去劫摇了摇头。
要是派这家伙去,怕是当场就要争将起来,然后两个人都回不来了。
一番考量后,李去劫最终选择了贾思勰和薛安都。
虽说武将之中,薛安都的功夫排不到顶尖行列,但他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那就是老薛是山西本地人。
至于文臣中,为何偏偏挑选了贾思勰,那也是因为贾思勰为人和蔼憨厚,没有那种长期为官而营造出的官气,容易和下层人士打成一片。
留下二人后,李去劫驱散了其他人。
虽说此行大概率不会出什么岔子,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李去劫还是给两人办了一桌送行宴。
此行必将深入贼巢,其中心理压力,虽然比不了荆轲刺秦王,但也是常人难以忍受的。
一番推心置腹下,贾思勰并没有什么心理压力,可老薛这里,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见状,李去劫也是多问了两句。
薛安都犹豫再三后,终于道出了实情。
原来是这样的,自从来到山西故里后,薛安都尝试着找一找自己的后代,没想到还真让他给找到了。
他的直系后代,在战乱中已经相当萧落了,但还是留下了一丝血脉。
寻到这个后代时,他父亲已经病死了,孤儿寡母的相当可怜,薛安都也就一直帮忙照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