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的后宫没有留下一个儿子,那么带有亲戚关系的侄子们就开始了朝堂分党立派的斗争。
然而就是这位无权无势无背景的郡公在寿王与景王斗的你死我活的时候,得到了先帝的求救信。
遂起兵从昌州而上,一路召集勇士集结成队,居然将占领陪都与盛京的寿王生擒,而景王的兵力也被关绝在外没等对峙交战就不告而败。
就这样,从一个出身卑微行宫侍女的先帝侄子,到万人朝拜的皇帝,昭惠帝就这么看似简单地完成了。
新帝登基,从昌州带来的一干臣子封爵的封爵,赐官的赐官,成了朝堂上的新贵派别。
晏晗的父亲晏远南就正好在昭惠帝带兵上盛京的队伍中,他立了不小的功劳,在开新朝轮功赏时得了四品的亲封,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毕竟晏家进内阁的时期已经是几十年前的老黄历,而当年的晏老太爷鼎盛时期也不过三品的工部司正而已。
谁又想得到,以文学立世出才的晏家在没落了这么多年后,居然是以武将重新起复?
晏晗默默想着这些,却感觉有只手抓的她一阵剧痛,晏晗侧头看向余氏,只见她眼神飘忽地不时看向正与严老太太说话的晏远南,而他却丝毫没有往她们这边瞟一眼的意思。
意识到什么,余氏满含歉意地放开女儿的手,晏晗默默地反手抓住她,微不可察地冲她摇了摇头。
柳氏占领盛京宅子太久,余氏虽然是正妻,可也是初来乍到,再加上晏远南并不喜欢这个妻子,在这这点上,余氏就已经落了柳氏的下风,上一世她不能预知所有,但这一世她必须要阻止源头的发生。
余氏看出女儿的意思,眉眼低垂着,收起了方才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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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过半盏,问过松城的亲戚,从晏远南与严老太太的叙话也到了尾声,安置了严方年的住所,起身就要走的意思。
却侧目瞧见了一直眉眼低垂,不声不响的妻子,以及安静陪着的晏晗。
晏翊则呼呼大睡,被余氏抱在怀里,看起来似乎是累极了。
严老太太也注意到了,只是她没有出声,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晏远南心头犹豫,最终走过去道:“翊儿都这么大了,”他伸手摸了摸晏翊的头发,有些感概似的,“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余氏虽然心中激动欢喜,可犹记着来之前女儿的说的那番话,只起身微微屈膝:“主君在外头忙大事,我一个妇人家帮不上忙,只有在家将婆母与儿女带好,这是我做妻子的本分,谈不上辛苦。“
晏远南瞟眼看到一旁安静站着的晏晗,忽然道:“晗儿也这么大了,唔,瑱儿比你大一岁呢,你们俩都见过了吧?”
被晏远南点名,赵瑱上前来笑着回话:“父亲说的是,从前我只是一个人,如今多了妹妹和小弟,以后有伴儿了。”
晏远南笑的欣慰。不知为何,赵瑱虽然不是他的女儿,可从进了晏家叫他一声父亲,俩人根本不似继父继女的陌生,反倒是像极了亲生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