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泼妇?”薛珠儿柳眉倒竖,瞪圆了眼。
薛簌簌眉眼一弯,笑道:“谁搭腔便是谁咯!”
“贱人!”薛珠儿气急快步上前拿起一旁的花瓶朝着薛簌簌砸了上去,好在薛簌簌反应敏捷,直接从床上跳到一旁,躲掉了这一只花瓶。
薛簌簌站稳以后,不紧不慢道:“贱人骂谁?”
“贱人骂你!”薛珠儿脱口而出。
薛簌簌放肆的咧嘴一笑,很是赞同的说道:“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嘛,还有的救,有的救。”
薛珠儿被噎得怒急攻心,扬手就要打薛簌簌,这手才抬起来就被薛簌簌一把抓住,明明薛簌簌身材纤细单薄,像是风一吹就会倒的体质,这手上却似有着一股子强力的劲,使得薛珠儿竟打不过去也抽不回来。
原本一直挂着淡笑的薛簌簌眸光陡然寒厉,虽是平视,却给薛珠儿一种被居高临下看着的压迫感。
“你我好歹也算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奉劝你一句,吃饱了没事干别来招惹我,这样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她声音清冷有力,掷地有声。
薛珠儿被吓得有些怂,可嘴巴依旧不服气道:“你这个贱人凭什么来教训我?”
“很好。”薛簌簌点着头冷笑一声,手上微微使劲,捏得薛珠儿原本皙白的手胀得通红。
薛珠儿叫出声来,疼得眼角冒出泪花来了。
薛簌簌挑眉反问道:“看来妹妹的脑子不太好,不理解我话里的意思。”
“贱人,松手!”薛珠儿叫道,扬起另外一只手去抓,可根本没有半点办法可以掰开。
薛簌簌手上的劲使得更大了,笑盈盈道:“妹妹真是不懂事,还得姐姐一句一句的教你?”
“你今个儿要是不把这称呼改过来,那你这只手就甭想要了。”薛簌簌面带淡笑,眸中的杀意却让人胆寒不已。
薛珠儿痛得眼泪直飙,更是恐惧薛簌簌身上的那股子渗人的气势。
“薛簌簌松手!”薛珠儿妥协了,可还是不服气。
薛簌簌笑意渐深,狠戾也更重了:“你在京城就学这些规矩?面对长姐直呼全名,实在太没规矩了。”
薛珠儿痛得龇牙咧嘴,实在没法,只能投降叫唤道:“姐姐,姐姐快松开。”
虽语气还依旧很冲,薛簌簌倒也没指望他能真心诚意,单纯只是羞辱薛珠儿罢了。
她的要求并不过分,只是对于薛珠儿这个眼睛长在头顶的傲慢大小姐而言,这是一种极其丢脸的行为罢了。
薛簌簌松开手,薛珠儿踉跄在地,她含泪瞪着薛簌簌道:“你给我等着!”
说罢眼瞧着薛簌簌的手又要伸过来,连滚带爬的落荒而逃了,想都不用想必然是去告状了。
这薛珠儿也就是手腕被捏疼了,压根连点伤都没落着,这若是要闹大了指不定就变得她大题小做了。
薛簌簌吃准了这一点,她深知他们定然不会第一天对自己下手的,自然肆无忌惮些。
她素来眦睚必报,必不会忍薛珠儿那番嘲讽的。
夜深,薛簌簌沐浴焚香以后这才前往了祠堂拜祭母亲,祠堂一旁的屏风后头几个丫鬟早已候在了这里。
薛簌簌到了跟前就开始落泪起来,擦拭着泪诉说着这九年来的凄惨生活。
说得薛簌簌口干舌燥,喉咙冒火,她这才磕头双手合着念叨:“母亲在天之灵,庇佑女儿能够回家来,可不知这深宅犹如地狱,吃人不吐骨头,也不知女儿还能够活多久。”
说罢再次磕个头,擦拭着泪离开了。
丫鬟互相看了一眼,赶忙回去和那尚书禀报了,尚书听着报上来的话,当时面色变得难看极了。
这往死去的母亲那边诉苦,这不是巴不得苏氏的鬼魂来找他这个做父亲的算账吗?
于是薛裕硬是一夜没敢睡着,半夜爬起来写下了薛簌簌要的那一张凭据,等天一亮便让人请薛簌簌过来了。
薛簌簌心满意足的拿过纸抬腿就要离开,那薛裕喊住,可怜兮兮的唤了一声道:“簌簌啊。”
她转过身来,看着病榻之上面色蜡黄的薛裕,眼底的凄惨神色让她觉得有些悲哀。
薛簌簌抿了抿唇,站在原地想了许久,那薛裕也不敢打扰,不知她到底要做什么。
最终薛簌簌还是扭头转身了,没有想要揭开那药碗里的罪恶,只是幽幽的说了一句:“父亲对女儿的好,女儿会与母亲说的,您快些睡下吧,不然这病啊好不了了。”
薛裕的药碗里确实是治疗肺痨的药,不过里头还多了一味砂仁,砂仁虽性温,但是容易助热上火。
这得肺痨之人,最忌上火。
混在这药里长期服用之,这肺痨只会日渐加重,不会有半点好转的迹象。
可是当初也是薛裕这个渣爹听信神棍的话,将原身送去了那山上,使得原身最后落得一个自尽的落魄下场。说起来原身虽是自杀,可这渣爹某种程度来说,也是凶手之一。
回到屋中,丫鬟小兰端着一碗燕窝毕恭毕敬的送了过来,她笑着道:“这是夫人让我送来的,上好的燕窝。”
“想着姑娘在山中应当没吃过,回来了王府自然是要好生滋补一下的。”
听着丫鬟那口气,薛簌簌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但倒也懒得和这丫鬟计较什么,转头看向那燕窝。
这燕窝倒是货真价实,最难得可贵的是竟没有下毒。
于是薛簌簌淡淡的应了一声,拿起勺子将燕窝一并吃了下去。
丫鬟眼底闪过一丝鄙夷,转而端着吃空的碗出去了,前去那司徒氏的屋中禀报道:“夫人,她似是没见过好东西一般狼吞虎咽的吃完了。”
“她就没疑心?”司徒氏有些意外。
小兰摇头,语气透着鄙夷道:“她见到燕窝眼睛都直了,哪里会乱想。”
司徒氏眸光深了深,深吸一口气冷嗤道:“还以为有多大本事,原不过是粗鲁蛮横了一点,我倒是高估了她,她与她母亲一般不过也是个蠢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