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昨天夜里男子的话给了她极大的激励,这一晚,薛簌簌睡得极好,心里惦记着去拜访国公府夫人,便在颖儿的伺候下早早的起了床,收拾好一切准备前往北院时,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看着廊檐下越来越近的人影,薛簌簌眯了眯眼,抬步迎了上去,“簌簌给母亲请安。”
看着对着自己行礼的女子,司徒氏心中一阵舒爽,笑了笑说:“起来吧,今日你是第一次来这白马寺,不如随我和你妹妹一同去见见了空大师。”
司徒氏打的什么主意,薛簌簌心里暂且不清楚,但她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绝对没安好心,更何况,今日自己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可没那么多闲工夫跟她在这儿耗着。
正想着怎么推脱,却眼尖的看见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院子,那个方向,正是白马寺大殿的方向。薛簌簌略一思索,便说:“簌簌听母亲安排。”
这下可轮到司徒香惊讶了,她以为这丫头肯定会万般理由推脱,可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于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反而征愣在原地。
“母亲,再不走可就误了时辰了。”薛簌簌好心的开口提醒,司徒氏这才点头,先移步往大殿的方向去,薛簌簌神色不明的跟在她身后。
白马寺大殿,似乎事前已经清了场,毕竟若是有宵小之辈冲撞了贵人可就不好了。
金碧辉煌是薛簌簌对它的第一印象,纯金打造的佛像,还有殿内的各种装饰,以及香火不断的香案,都不禁让薛簌簌为之惊叹,看来,这白马寺的名声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一袭蓝色正装的妇人恭敬的跪在蒲团上,闭着双眼,口中念念有词,身后则跪着一女子,看来她方才没有看错,国公府的人果然过来上香了,这也是她轻而易举答应随司徒氏过来的原因。
“大姐姐,你可让妹妹我好等啊。”薛珠儿依旧一袭红衣,得理不饶人。司徒氏却不等薛簌簌开口就过来打起了圆场:“珠儿,说什么呢,过来跟娘一起祈福。”
说完这话,往前走了两步,像是刚刚才看到正在祈福的一行人一样,惊讶的开口:“哟,这不是国公夫人吗,真的是好久不见。”
说完,不等有人回应,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对了,簌簌,这可是你大舅母,还不快去拜见。”
闻言,薛簌簌算是知道了司徒氏为何巴巴的带自己到这儿来上香,明知道因着她娘的事情,早已与安国公府恩断义绝,此刻却让她跑上去认亲,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只可惜,她薛簌簌可不是那柿子,任由人搓扁捏圆的,只见她上前一步,轻声说:“母亲,这大殿乃是神圣之地,不可大声喧哗,况且我本就打算前去拜访,何必急于这一时,”
说完,又顿了顿,才道:“况且也幸得母亲你早知道大舅母在这儿,不然又要我白跑一趟了。”说这话时,薛簌簌还不好意思的看向了一旁守候的小沙弥。
显然,他也因为司徒氏莫名的大声喧哗而面有薄怒,看到薛簌簌向自己投来歉意的眼神,心中不仅对这薛大小姐生了几分好感。
话音刚落,只见方才一直沉默不语的妇人突然被丫鬟扶着起身,看着司徒氏一行人,笑道:“原来是薛尚书府上的司徒姨娘,的确好久不见。”
不等她答话,又看向一旁的妙龄女子,嘴角的笑意真诚了几分,“这便是簌簌吧,大舅母多年未见你,竟长这般大了。”
看着妇人眼里的神色,薛簌簌心中微微动容,这便是大舅母吗?恭敬地行了一礼,开口道:“簌簌不孝,得知大舅母来此,没能前去拜访。”
这话算是解释了方才的那番话,准确来说,就是她本打算苏采访,只不过被司徒氏给硬拉到这儿来了。
国公府夫人是什么角色,能够管理好国公府那么大一大家子的人,这点子伎俩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司徒氏看着二人之间的气氛,暗道不好,竟然才发觉薛簌簌方才的一番话竟然是把自己给算计进去了,看向薛簌簌的目光不禁锐利起来,这个贱人,果然是跟之前不同了。“大姐姐,你瞧瞧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母亲也是想让你与舅母亲近亲近,你怎的这般不识抬举?”薛珠儿可没司徒氏想的那般多,只想着在言语上打压她罢了。一听这话,薛簌簌的眼神微动,却只表现出一副害怕的神情,委屈道:“二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只不过是说了实话罢了。”
现下,安倾若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把拉过薛簌簌护在身后,对那薛珠儿道:“簌簌可是尚书府正儿八经的嫡女,岂是你一个妾室之女可以随意诋毁的?”这一番话可是狠狠地打了司徒香的脸。
再联想到温氏一开始的一番话,司徒氏看着一脸淡然的温氏,愤愤道:“没想到国公府就是这么教育子女的,本夫人可是尚书府得正室夫人,珠儿自然也是正经的嫡女,温小姐,你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嫡女,怎的说出口的话这般没教养!”
温氏虽性子温顺,但这司徒香先是算计了薛簌簌,又侮辱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即使再好的性子,也忍不住爆发了。
看着薛簌簌低头不语的模样,温氏心里涌起一阵心疼,难不成这么长时间里,簌簌在尚书府受到的就是这种对待?
想到这里,转身看着一脸倨傲的司徒氏,道:“司徒姨娘,我国公府的女儿如何,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评头论足。”说完,又对着自家女儿说:“倾若,带着簌簌,咱们走!”
薛珠儿怎么会这么轻易放她们走,正想开口阻拦,却被司徒氏抢先一步。
只见她拦在众人面前,“国公夫人,簌簌是我薛府的小姐,岂是你说带走就能带走的?即使与你国公府有姻亲关系,十几年前这关系早就断了,难道国公夫人你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