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富贵的身子居然完全愈合了!
昨天还是一个压碎的大肉饼,血肉模糊,肢体破碎,只不过一夜的时间,他身上的伤口都愈合了!
虽然还能看到伤痕的纹路,但是已经没有了明显的伤口。
一个出重大车祸的尸体,破碎不堪的尸体,居然在一夜之间恢复了原样。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却偏偏将事实摆在了我的眼前!
这个夜晚,停尸房里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有比我更厉害的入殓师进来给他复原过?
“哥,他不是人,他的伤口能自动愈合……”
林丽的话突然响起,我一惊,林丽的所谓男朋友刘明浩是刘富贵的儿子,刘明浩的伤口能自愈,他是活人,可以说他恢复快;但是刘富贵是死人,还在停尸房冻了一晚上,身体机能早就没有了,为什么偏偏也具有自愈的功能?
这两父子究竟是什么人?
据实习警察张子枫的消息说,刘明浩是一个搞生物研究的,有自己的生物研究院,他研究的是什么?跟伤口自愈有没有关系?
还有死去的那个女孩以及妹妹的鬼胎,跟刘明浩的生物研究院有没有关系?
一个恐怖的念头冒了出来:刘明浩的生物研究院是不是研究人体的?一想到此,我就觉得毛骨悚然。
我轻轻的盖上了刘富贵的白布单,关键时刻我的阿q精神冒出来了:管他呢!妹妹已经安全了,钟佳已经支付了不菲的劳务费,刘富贵复原就复原呗!正好穆迪不在,没有人缝合尸体,破碎的脑袋对于我来说,修补是很容易的事。
“那么就谢谢你了!你替我少了一天的工作量。”我轻声对刘富贵说,“当然,我也会把你的头部复原来,让你完完整整的上路。”
我通知阿翔阿顺来搬运刘富贵到工作室,趁着间隙,我找到了刘婶的遗体。
刘婶被安置在角落里,不起眼的位置,我还没有来得及给她礼体净身。打开一看,刘婶的面容很安详,只是人老了,一断气之后,眼窝凹陷,只剩下皮包骨的样子让人心酸。
但是刘婶的胸口有一道符,引起了我的注意。看那歪歪扭扭的笔画,是三叔的笔迹无疑。他给刘婶一道符做什么?我不敢擅自去动他的东西,不然老头子会一蹦三尺高。
我逐一打开昨天发现被啃食的那几具遗体,首先是那个打杠上花乐死了的老太太,奇怪的是,她双手上的伤痕不见了!
我急忙打开另外几个查看,无一例外,所有人的伤痕都不见了!
我恍若梦境一般,觉得昨天的事情是在做梦!
不死心我又回身查看老太太的手,没错,手是没有伤痕,但是那几个金戒指确实不在。
说明昨天的事情是真的。
我要抓狂了!停尸房里到底混进了什么东西,让所有的人都伤口自愈!我感到背心发凉,好像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看着我一样,好像我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起来了。
是昨天老铁带我来查看被发现了?还是赵小军又将停尸房的事情告诉了别人?
为什么两个主要的领导一夜之间一个调走,一个病了?换了一个对这里都不熟悉的人来接任,连最基本的交接工作过程都没有?
对了!还有腾飞没有查看。我打开腾飞的柜子,突然间觉得不大对劲啊!
腾飞来这里有好几天的时间,我给他化妆的时候深深的记得,我没有给他上腮红。
但是他的双颊居然有红色的痕迹,好像是抹上了一层薄薄的腮红。而且,他的嘴唇也有血色,死去的人不是这个样子。
为了确认这红色到底是什么,我拿出了随身的强光电筒,上色和本色是不一样的。
强光电筒的光照射到腾飞的脸上,我的心里冒气了一股寒意。
这不是胭脂水粉的颜色,这是从腾飞的肉里冒出来的自然色!
我伸出头去探了探腾飞的脸,没有僵硬,还有一丝的弹性!
腾飞妈妈说,做梦梦见腾飞两个星期后会醒过来,所以没有下葬。当时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都觉得是滕妈妈伤心过度自说自话,现在想来,这话让人瘆的慌啊!
我顺便摸了摸腾飞的手脚,刚才的担忧又放下了一些,腾飞的手脚是僵硬的,死人无疑。
走道上传来了仓促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是阿翔阿顺来了。两人匆匆忙忙进来,我给他们指了指刘富贵的地方,他们迅速搬上推车,一句话不说推着就走。
不对劲啊!这两人平时可是话唠,大大咧咧不知道避嫌一样,就算是在停尸房里,也会经常毫无顾忌的开玩笑打嗝放屁,今天怎么如此收敛,脸色还那么难看?
“喂!你们两个怎么了?今天都成了闷葫芦,不会也得了职业病吧?”
阿翔给我使了一个眼色,叫我出去说。阿顺更是看都不多看一眼这里的一切,以往他可是很好奇,又进来了谁,谁又被送走了。
我跟两人出去,到哑巴那里办登记,哑巴在刘富贵的名字上画了一横,表示送出去的意思。在名字下画一横,表示送进来。
走出外面,白花花的阳光照着,我打趣的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了?被吓到了?”
阿翔没好气的回道:“可不是!昨晚停尸房没有人值班,叫我和阿顺去替班,说就在那里睡觉,晚上基本无事,都特么的骗子!啥叫无事,差点把人给吓死,以后我晚上再也不去停尸房了!”
阿顺呸了一口:“你还好!你睡在里面的,他妈的一把摸过来,冰冰凉凉的,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出!还给我摸了一个全身……”
“听你们的口气,昨晚停尸房闹鬼了?”
“强子,你遇见过鬼没有?”
我老实回道:“遇见过,但是都不凶,好歹我给他们做过净身礼体,他们不害我。”
“你的意思是我们推他们进火葬场,他们就来害我们?”阿翔愤愤然的说,“那也应该去找提倡火葬的人啊!”
“哎,真没想到我们五大三粗的男人,也会遇见那种不干净的东西!”
我觉得不是鬼那么简单,这两人咋咋呼呼的太引人注意,我催促他们去我的工作室说。
将刘富贵放在工作台上,我做准备工作,两人在我身后争先恐后的抢话说。
“昨晚十二点,张伯通知我们说老铁死了哑巴不见了,要我和阿翔去停尸房值班,值班就是在那里睡觉,但是到了半夜3点的时候还是要起来看看。”
“为了不出篓子,我们调了闹钟。睡之前还是有点害怕,就喝了一点酒壮胆,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的我感觉到闹钟响了。我闭着眼睛摸索手机,将手机握在手里按亮准备起床。”
“强子你是知道的,值班室的门对着停尸房的巷子,手机摁亮的时候,我突然听见门口响了一声。说实话,当时我还以为是吹风,现在想来,大门紧闭窗户紧闭,哪儿来的风?”
“阿顺还没醒,我就用脚踢他起来去走一圈查看一下。踢了几下都没醒,睡得跟猪一样死……”
“你他妈的才像猪一样……”
“听我说别打岔!就在这时,门悄悄的开了……从门口进来一个黑影,我以为是哑巴来了。正准备喊一声,发现那不是哑巴,哑巴可没有那么高!我心里发慌,莫不是老铁的魂魄回来了?”
“那个黑影又高又瘦,慢慢的,慢慢的朝着我们的床走过来,我当时的酒都吓醒了,因为那走路的姿势太不正常,好像是慢了几个节拍的走正步,看起来下脚很重,但是却悄咪咪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在心里不停的念叨着老铁啊老铁啊,你可不要来害你的朋友些啊!我们都是老实人,曾经是同事,以后会好好照顾你女儿的,你不要来吓我们就好。”
“阿顺还在打呼噜,因为我睡在里侧,阿顺在外面,我怕阿顺突然醒来吓着了,就狠狠的掐了他一把,这一把可把阿顺掐醒了,他哎哟一声大叫……那声音跟狼嚎一样,我想好了好了,这声音至少能把他吓跑。可是那人不但没有停止,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和速度,已经到了床跟前……”
“接下来是我说了。阿翔个没良心的把我掐得太疼了,我猛然惊醒,发现床边站了一个人,我以为是阿翔呢!我一脚踢过去,硬邦邦的!正准备骂,怎么旁边还睡了一个人?我就觉得不妙了。老子才没有阿翔那样软蛋,我直接就爬起来了,准备一拳挥过去。”
“那人就突然弯腰,一双冰冷的手摸上了我的胸口,我从来不信邪,却突然间好像被定住了一样,对呀,就像鬼压床一样的感觉,眼睛能看,耳朵能听,心里是明白的,可就是动不了!”
“我当时在旁边也看见了,阿顺确实被那个人摸了一个遍,从头到脚,再从下到上,连裤裆都摸了……”
“放屁!没有摸裤裆。”阿顺气呼呼的说,“知道我在被摸,我被鬼迷了,你也不叫我一声,太没有良心了!”
“后来呢?”我听得玄乎,感觉两人不像是在撒谎。
“后来,那个人摸完了就转身走了。刚一出去,门就自然关上了。哎,说多了你也不信,反正我和阿翔亲眼所见……”
“我没有不信,那个人很高很瘦,还有呢?阿顺被迷住了,但是阿翔看清楚没有?”
“呸,别问他!他只顾着用被子蒙头了!我看见了,那人的长相我没有看清楚,但是我看见他穿的衣服了。”
“是什么样子的衣服?”
阿顺边说边比划:“因为门半开着,借着巷子里的光,我看见他这里领口有一团白色,左胸好像有一朵白色的花。出门的时候我还看见他的衣服后面是开叉的……”
我擦!那是晚礼服!
晚礼服,领口有一团白色,那是米黄色的蝴蝶结,左胸有一朵花,那是百合花。
这不是在说腾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