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与苏家小姐成婚!就要纳那丫头为妾,娘不允!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王氏听闻儿子要纳窈曦为妾,当即反对,现在儿子身子愈发好起来,怎能容那个窈曦再留在王府,当初只是为了冲喜,才允她过王家的门。
“娘亲,宗耀从来要求过娘亲什么。再怎么说,我也与窈曦拜过天地,给个名分也不过份吧。”
王宗耀见母亲态度坚决,当场急了,回到房中,任妻子怎么劝,下人怎么请,也不肯吃东西。
就这样僵持了三天。
王氏只能点头允了。
“她可真是飞上枝头了!”
“我呸!麻雀还想做凤凰不成!”
“就是!看她平日那般老实,没想到是这么有手段的主,我可听说她娘是苏城的妓女呢!”
“难怪,我说这丫头片子,怎有这多下作的手段!”
几个婆子和丫鬟趁空闲时候,蹲在后院墙角嚼着舌根。
“你们在做什么!”
一阵环佩叮当后,女子愠怒声音传了过来。
众人忙回过头,原来是刚入府的苏家小姐,赶紧起身朝苏小姐连连行礼。
“小姐,时辰不早了,今天不是要和少爷去寺庙上香还愿吗?”
说话的是苏香儿陪嫁的丫头,名紫瑛,和苏小姐一般的年纪。
“恐怕……,少夫人,今天少爷去不成了。”
一旁王婆子故意多嘴说了句。
“为什么!”
苏香儿闻言,有些不悦地问道。
“少爷还在那个窈曦的房里头呢,恭喜刚端了吃食过去,说是少爷要留在窈曦房里用膳……。”
王婆子唯恐天下不乱说道。
“岂有此理!”
苏香儿气不打一处来,自嫁入王家,除了新婚那夜,王宗耀就总以读书或身体不适做借口,拒绝再与她同房。这些天又为纳窈曦为妾,绝食三日之多。
“那个窈曦真是可恶!论身世给小姐提鞋都不配,论长相更是一个天上地上。一个粗鄙的丫头,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紫瑛义愤填膺嘟囔着。
“紫瑛!走!我倒要看看那个钟窈曦到底是何等的天姿国色!”
苏香儿气恼说道,几个婆子望着远去的苏香儿,小声说道:这会有的瞧了!
“窈曦,好些了吗?”
王宗耀说着将手贴在窈曦额头,还是有些烫手,王宗耀不由修眉紧蹙。
“对不起少爷,还让你这个久病之人照顾窈曦。”
窈曦有气无力的说道,这些天染了风寒幸得少爷照顾周全,还好那天自己没有逃离王府,熬了六年,终于熬出了头,王宗耀的身体越来越好,自己也有了名分,以后再与宗耀生个孩子,相夫教子平平淡淡过一辈子,此生再无它憾。
“瞧你说的,你好生养着。万不能像我……,咳咳,留下什么疾病!”
王宗耀从宽袖扯出一块手帕捂着嘴,猛地咳嗽起来。
“少爷,你、不要紧吧。”
窈曦扶着雕花床栏,勉强起了身,这时候,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恭喜急急忙忙走了进来,站在珠帘外道:“少爷,小姐,张郎中已请过来了。”
“好,咳咳,请张郎中进来吧。”
王宗耀垂下手将手帕塞进袖子里。张郎中闻言这才敢挑开珠帘,迈步朝王宗耀和窈曦行了个礼,恭喜搬来一只红木圆凳,放在床边然后对张郎中恭敬说道:“张先生有请。”
恭喜说罢就去接张郎中贴身背着的药匣子,张郎中捋了捋发白的胡子,然后将长袍撩在一旁坐了下来。
“少夫人,请伸手。”
张郎中说着从药匣里取出一块白色薄纱,盖在窈曦的手腕上。隔着薄纱给窈曦诊脉,诊了许久,脸上变颜变色,不可置信,又换了只手给窈曦诊脉,突然猛地站起身,冷汗如雨而下。
“张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王宗耀不解地问道,以前从没见张郎中这般表情,瞧个病怎么满脸的惊恐。
“王少爷,恕鄙人医术浅薄。告辞!告辞!”
张郎中起身连连说道,药匣子都顾不得拿,转身撩开珠帘就往外走。
“张先生这是怎么了?恭喜还不追去!”
王宗耀命令道,恭喜这才缓过神来,背着药匣子就去追张郎中。
“哎呦!哪来的厮!竟敢在王府乱跑!冲撞了我家小姐,你这厮可担起!”
紫瑛正扶着苏香儿往窈曦的东厢走,张郎中从拐角处突然冲了出来,险些撞了紫瑛和苏香儿主仆二人一个满怀。
“瑛儿!”苏香儿给了紫瑛一个眼神,紫瑛会意退到苏香儿身后。
“见过先生,敢问先生您是?”
苏香儿轻声问道。
“鄙人张世仁!拜见少夫人。还请少夫人,莫怪。”
张郎中说道,一撩袍朝苏香儿行了个大礼。
“你就是当地大名鼎鼎张世仁,张郎中。听说少爷身子也是你给调好的?”
苏香儿问道。
“回少夫人,正是。”
张郎中毕恭毕敬回道。
“张先生,你慌慌张张跑什么!莫非,青天白日还撞了鬼不成?”
苏香儿随口一问,张郎中脸色顿时铁青,苏香儿立马瞧出了端倪,瞧紫瑛使了个眼神,紫瑛会意从宽袖掏出一锭雪花银,款步走到张郎中跟前,客客气气说道:“张先生,这是我家小姐一点心意,还望张先生收下。”
说着,就将白银递到张郎中面前,,张郎中捋了捋发白的胡子,眼珠子转了转道:“这个……。”
想要又不敢要,倒真要他一时犯了难。
“张先生,我不会为难你。我只想知道,你是因何事如此慌张。莫不真是青天白日,撞了鬼?”
苏香儿是何等冰雪聪明之人,一眼便看穿了张世仁心思,拔下插在发髻间的玉簪子,递给了紫瑛,紫瑛接过玉簪子双手递到张郎中面前道:“张先生,这是小姐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
“这……,好吧!那鄙人就把今日所遇之事,如数告知少夫人吧。”
张世仁一边说着一边忙银子和玉簪子塞进袖子里,环顾四下见没人走过,这才大着胆子,把刚才遇到的事一五一十和苏香儿说了。
“张先生去哪了?”
恭喜背着药匣子找张世仁,张郎中。路过的家丁说刚才瞧张郎中出了府,于是赶忙追了出去,还好张郎中并未走远,恭喜一边跑一边喊住了张郎中。
张郎中回过头,原来是王少爷贴身书童。他接过恭喜手中的药匣子,道了句有劳。刚准备走,被恭喜一个箭步拦住了去路。
“张先生,我家少爷让我问你,是因何事如此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