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黎荀所说的那般,卓亦疏在城东五里处寻到了竹湖。
竹湖四周满是林木,湖面平静,湖中心有一座石塔,且无任何路径通往塔中,那石塔四面环水,要想过去只能以轻舟渡之。
卓亦疏来到此处,耳听的四周鸟声鸣鸣,全无杀机。
卓亦疏迈步上前,来至湖边,他来此处自然是为了见识一下这个梁道人到底有多厉害。
可当他刚到湖边,忽觉四周杀机突起,有人在这时出手,只一出手便是杀招。
卓亦疏轻笑一声,对此毫不在意,但手中也不停歇,饮怨惊出,似有龙吟虎啸之声,场中立时剑光大盛。
卓亦疏早已察觉到四周看似安静实则暗藏杀机,暗中埋伏了不少高手,是以卓亦疏有心立威,只一出手惊天动地。
只见场中火光迸溅,听得兵器相撞之声,寒影绰绰,双方皆是快招,而且越打越快,观者只觉眼花缭乱。
说时迟那时快,仅过了七八招后,便见一人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此时一阵风掠过,竟将这人吹倒在地,这才看清他的咽喉处殷红一片,原来在那阵风来之前这人便已被饮怨一剑封喉。
灵犀剑法果然精妙无双。
血迹很快就在饮怨剑身上消失,让人恍惚间觉得是被饮怨剑吸干了。
卓亦疏看了看手中的饮怨剑,旋即抬头轻佻一笑,向着四周说道:“诸位要是想跟我动手,最好还是报一报姓名。”卓亦疏用剑指向刚才被自己杀掉的那人,同时说道:“否则的话就如这般死的悄无声息,连个名字都留不下。”
此话一出,立时引得四周杀气四起,原来此地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杀机,四周竟都是左道高手。
而卓亦疏那句话一出,显然是没将此地众人放在眼里,这些人自是纷纷大怒,便即有人冷哼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卓亦疏轻笑道:“报上名来。”
那人却又冷哼一声。
这时卓亦疏突然出手,只见他身形一闪,持剑袭至南首林中,一剑落下,便将一棵缸口粗的大树拦腰刺断,只见大树轰然大地,树后本藏有一人,此时随着大树被刺断,那人竟也躲闪不及,如此便被卓亦疏一剑刺穿咽喉,当即命陨。
四周寂静无声,饮怨剑刺穿一树一人,竟毫无停歇,这等锋利世所罕见。
良久以后,方才又听有人说道:“这位公子的剑法竟如此厉害,的确实有狂傲的资本,在下匡亘,来领教公子高招。”
一语言毕,只见一人从北面的一块巨石后走出,这人天命之年,满脸风霜,双手皆是老茧,定是个外功高手。
卓亦疏仍是满脸的轻佻不恭。
匡亘说道:“既然大家都是冲着梁道人的内功心法来的,那就只能拼个你死我活。”
这些人以为卓亦疏也是为了梁道人的内功心法才来的,所以皆将他视作大敌,卓亦疏也不屑多做解释,只是长剑一抖,指向匡亘。
匡亘刚见过卓亦疏的剑法,是以此时不敢有丝毫怠慢,便即背后取出一根熟铁棍握在手中。
卓亦疏也不动,只是晃了晃饮怨剑,那意思很明显,是让对方先出手。
匡亘眉头一皱,他自是懂得卓亦疏的意思,但却也觉得对方未免太过狂妄了些,心中便即暗暗攒足了劲,想要击败卓亦疏从而在众多左道面前立威。
念及于此,匡亘当即动手,熟铁棍砸落而下。
卓亦疏挺剑相迎,竟是硬对这招。
匡亘见此却是一愣,他本以为卓亦疏会避开,因为举剑硬抗铁棍并非是上上之选,倒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可如今卓亦疏根本没有落到迫不得已的境地,却仍选择硬碰硬。
兵器相撞,响声大作。
匡亘当即变招,抢得先手,横劈向卓亦疏。
可卓亦疏却毫不慌乱,饮怨斜刺而去,竟后发先至,径直奔向匡亘的檀中死穴。
匡亘大惊,赶忙侧身躲避,手中攻势也因此为之一顿。
原来卓亦疏竟是故意让了先手,就是为了破解对方的招式。
匡亘初时不知卓亦疏的打算,后来却见卓亦疏每每抢得先手时却都主动放弃,这才知道卓亦疏是有意为之,匡亘当即怒起,只当卓亦疏存心戏耍自己,立时怒火上顶。
可卓亦疏见此却越发兴奋,手中绝妙招数频频而现,便让匡亘手中的招式顿时一乱,威力立时减了大半。
卓亦疏的剑法本就精妙绝伦,此时又屡屡得手,匡亘的落败已成了定局。
眼见于此,卓亦疏心中略感失望,匡亘虽是好手,但没能达到卓亦疏的预期,是以递招强攻。
匡亘逐渐不敌,越发手忙脚乱,破绽也越来越多,最后被卓亦疏逼得门户大开,饮怨破空而至刺中死穴,匡亘胸前立现一大片鲜血,眼看着就活不成了。
匡亘满脸不可置信,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卓亦疏轻笑道:“我名卓亦疏,既知道了,死也安心了。”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卓亦疏。”匡亘言至于此,便即再也坚持不住,头一歪倒地而亡。
暗中还有很多人,他们也都看到了卓亦疏出手,此时皆在心中暗惊。
卓亦疏迈步而动,在此来到湖边,便即起身而动,踏着湖面奔向中心石塔。
可这时湖中忽有两道身影袭来,这两人此前一直隐于湖中,水性之强世所罕见。
这二人各持一对分水峨嵋刺,此时一起攻向卓亦疏。
卓亦疏位于水面上,纵然轻功厉害,却也抵挡不住,竟被那二人生生逼退回岸。
卓亦疏眼见身后便是湖岸,心中大定,只需自己回到陆地,那这二人必然也不是对手。
可那二人将卓亦疏逼退至岸边后便也收招回撤,并未继续再攻。
眼见于此,卓亦疏便也凝招不前。
二人中的一人说道:“咱们都在这里等着陆鸿渐,为的都是梁道人的内功心法,到时候陆鸿渐一到,咱们再拼个你死我活那也不迟,可卓公子这般要直接去找梁道人,未免坏了规矩,也有些太过霸道了。”
听了这话,卓亦疏当即了然,原来这些人埋伏在这里也是为了等陆鸿渐,左道之人也好,悬天宫人也好,无论是谁捉到了陆鸿渐,最后都是要回到这里的,因为梁道人就在此处,是以这些人就来了个守株待兔,想要在这里直接抢走陆鸿渐然后去见梁道人。
卓亦疏闻言轻笑道:“既然规矩被坏了,那就正好改一改,而且我凭什么要遵守你们的规矩?”
那两人闻言一愣,都没想到卓亦疏竟然如此这般‘蛮不讲理,另一人便道:“看来卓公子是要打定主意与我们为难了?”
卓亦疏坦然回道:“正是。”
卓亦疏这等人物,自是没将此地众人放在眼里。
那二人闻言眉头一皱,便即出手袭来。
卓亦疏连出两剑,分刺两人手腕,那二人不得不身形一顿,攻势由此一停,卓亦疏却伸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旋即说道:“两位报个姓名吧,省得做个无名之鬼。”
那二人听后怒气更盛,其中一人怒极反笑,开口道:“好好好,看来公子是觉得吃定我们了,我们洪家两兄弟行走江湖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狂傲之人。”
卓亦疏轻佻一笑,不屑视之。
另一人答道:“我乃洪顺,江湖人称浪里青龙。”又指向旁边那人说道:“这位是我兄长,被称作‘水阎王’,洪利是也。”
卓亦疏听后点了点头,说道:“我乃卓亦疏。”
洪利上前一步喝到:“我们都知道了,动手罢。”
卓亦疏将饮怨横于身前,仍是让了先手。
洪家兄弟二人纷纷大怒,一起攻来。
这两兄弟在长江两岸也是声名赫赫之辈,水中的功夫无人能敌,如此方能隐于水中。
此时这二人怒冲心头,便也顾不得是在水上还是陆地,当即一起攻向卓亦疏。
饮怨锋利无匹,裹着剑光袭向对方,气势大盛。
卓亦疏纵然以一敌二,但丝毫没有怯意。
这兄弟二人自幼便在一起,早已心意相通,这时一起攻来,威势更胜常人。
卓亦疏却也陷入苦战之中,那二人合力,攻守兼备,饶是卓亦疏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三人苦斗许久,卓亦疏引动化字诀终是寻出破解之法,他的剑招中本是虚实相接,但久斗之中却越发吃力,是因为洪顺和洪利二人只见的攻势招法早已磨练的异常纯熟,就算一个人着了道,另一人很快就能攻来化解,如此这般,卓亦疏往往都是枉费心机,招式尽出却占不到丝毫便宜,而想通此中关键后,他便招招为实,每一招都力求一往无前的攻势,如此这般方能迫退敌手,而只要迫退其中任意一人,便可趁这空隙全力对付另一人。
洪家两兄弟的武功合在一起实难对付,但任何一人单独拿出来却都不是卓亦疏的对手。
卓亦疏连出三剑,皆是冲着洪顺袭去,洪顺不得不连连后退,而卓亦疏却不追击,而是反手再攻洪利,洪顺既然被迫退,此时就已无力再助洪利,洪利只得以一人之力硬抗卓亦疏,卓亦疏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疾施杀手,灵犀望月强势而出,洪利抵挡不住,胸前正中一剑,当即殒命,
洪顺见此悲吼一声,但卓亦疏的长剑已然袭来,洪顺自知不敌,此时转身便退,奔向湖中。
若是让他到了水中,卓亦疏必然不敌。
卓亦疏洞悉其中利害,便即要在洪顺回到水里之前杀掉他。
卓亦疏全力施展疾踪步,同时探剑在前,尽力缩短距离,洪顺速度却也极快,卓亦疏竟追他不上。
而就在这时,卓亦疏手中发力,饮怨剑疾射而出,裹着一股劲力追上了洪顺,饮怨剑何等神锋,当即洞穿其身,洪顺身死,但向前跑的惯性不停,是以身上插着饮怨剑又往前跑了几步,最后‘噗通’一声跌入水中,鲜血染红一片湖面。
卓亦疏脚下发力,跃至湖面,抬手取回饮怨,脚下又在湖面一踏,便即身形一闪回到岸上。
卓亦疏踏岸而去,踏水而回,当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但此时卓亦疏的内力消耗也很大,尤其是他为了对付洪家兄弟时招招尽力,是以对内力的消耗极大。
而此时卓亦疏却明显感到周围的杀气四起,还有人要对卓亦疏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