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和尚悟尘见卢阿七已死,念了句阿弥陀佛。大声指挥两个和尚和那陪酒的俗家道:
“一块上,送小花子去极乐世界!”
两个和尚和俗家听到命令像疯了一般,红着眼举刀围住风儿。
大和尚悟尘趁这个时机,背起包内的金银,悄悄溜了出去。
风儿以一敌三不敢大意,虚晃了两招,顺手摸起卢阿七丢在地上的大刀,一刀一个,送两个和尚去了西天极乐世界。
那俗家瞪眼一看两个和尚死了,回头一瞅又不见了悟尘身影,连忙扔下刀跪在地上求饶:
“花子爷,我也是被那大和尚所迫,饶命啊!”
风儿手握大刀瞪着他,似是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那姚秀才提了个香炉,指着俗家骂道: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这野贼放着好好的人儿不做,却跟着那贼秃来害人。你说天怎么容你?地怎么容你?!”
说罢一香炉砸到了俗家头上,那俗家“啊”了一声昏了过去。
阿牛和子威他们走了过来。杜凌仔细看了看风儿,问道:
“风儿哥,你没事吧?”
风儿说:“没事。快拿绳子把这贼人绑了。”
阿牛叫道:“绑什么绑,我送他回他姥姥家!”
风儿摆手说:“不可!留着他还有用。”
阿牛没办法,只得上前困绑了还在昏迷中的俗家。
姚勋这个儒雅书生,在恶人面前没有低头,保住了读书人的气节。现在恶人死的死,逃的逃,看到地上躺着的书童和仆人尸体,大放悲声。
阿牛问:“风儿,那秃驴去了哪里?我去把他一块杀了!”
风儿道:“刚才我与这三人交手,他趁机溜了。”
“跑了和尚跑不庙,待会我把这寺院烧了,看他能跑到哪里去!”阿牛叫道。
风儿又想起了商人,说道:
“你们陪着姚秀才别动,我去看看商人他们。”
杜凌说:“我也去!”
随手掂了把大刀,紧随风儿身后。
风儿推开西厢房的房门,里面已是满地鲜血,现场惨不忍睹,十个人都没了气息。
风儿哀叹一声,回头对杜凌说:
“走,我们去找那秃驴。”
风儿和杜凌找遍了前后佛堂,没有发现悟尘的踪影。
二人转入后院,发现一个厢房里透出灯光。风儿和杜凌推门进去,房间里面收拾得相当精致,一股胭脂味刺人鼻息。
“是我那悟尘相公回来了,妾身已等候多时。”
从内室传出一个娇啼啼的女人声音。
风儿大吃一惊,佛门净地怎会有女眷?还喊着悟尘相公。
风儿用饭棍挑开了门帘,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浓妆艳抹,上身只穿着个花兜肚坐在床边。
那女人见是两个叫花子进来,一个拿棍,一个提着带血的大刀,吓得尖叫一声蜷作一团,浑身瑟瑟发抖。
杜凌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问:
“快说!悟尘那秃驴在哪里?”
那女人颤抖着说:
“我不知道。你们找他何事?”
“何事?他杀了十几个人,我们要杀了他。不说,连你一块杀!”杜凌说。
那女人听说悟尘杀了人,吓得跪在了地上。
“好汉饶命!我真不知道!”
风儿问道:
“你是何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女人见问,嘤嘤的哭了起来,哭了一阵,断断续续的说:
“妾是东镇人氏,名叫周翠儿。十六嫁作商人妇,商人重利轻离别,常年不在家。妾身无聊,就到这浮云寺前来烧香,因天下大雨留宿一晚,不想被那和尚悟尘强行占有。都怪妾身耐不住寂寞,又被他花言巧语迷惑,隔三差五就以进香为名住上几宵,想想定是被那和尚施了妖法,妾今后没脸见人了……”
说完又捂脸哭起来。
风儿看她真不知道悟尘去处,就拉了拉杜凌,对那女人说道:
“要是那和尚回来,你先想法稳住他,我们等会再来。”
那女人哭泣着点了点头,风儿和杜凌走了出去。
风儿和杜凌又找了几个地方,始终不见悟尘踪影。
忽然,一个和尚身影在碑林处晃动着,肩上还扛着个扫帚。
风儿喊了声:
“秃驴,哪里走!”
飞身追了过去。
那身影听到喊声迟疑了一下,然后扔掉扫帚撒退就跑。
杜凌扛着大刀紧跟着风儿,边追边喊:
“拿命来!”
不喊还好,越喊那身影跑得越快,在碑林转了几个圈,向着佛塔奔去。
风儿和杜凌越追越近,那身影已无处可逃,就打开了塔门,钻进了佛塔,揭开地上的一块伪板,慌忙沿楼梯往地下室跑。
风儿和杜凌追进塔内,以为那和尚上了塔顶,正要往上追赶,忽然看到从地缝里透出一丝光亮。
风儿打开伪板,提棍追了下去。只听那和尚在喊:
“方丈救我!”
风儿和杜凌下到地下室内,看到油灯下一位老和尚正在打坐,须眉皆白,身上穿着件破旧的袈裟。
风儿再看时,哪里有什么悟尘,追了半天的身影是那个小沙弥,正跪在老和尚旁浑身发抖。
“方丈救我!”
方丈半眯着眼,坐在蒲团上纹丝不动,左手捻着念珠,右手直竖胸前。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方丈念了几句偈语。
杜凌用手指着小沙弥说:
“既然你不是悟尘,看到我们跑什么?一定是那悟尘让你把我们引开,快说!他在哪里?”
小沙弥还在颤抖,支吾着说:
“我看天将五更,起来撒扫庭院,遇到你们喊我拿命来,我又没做什么,不想白白丢了性命。至于悟尘大师父去了哪里,我确实不知道。”
杜凌举起手中的大刀,叫道:
“你还敢替他隐瞒,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