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和阿牛回到了子威他们等待的地方,简单的向他们介绍了一下养马场的情况。
子威问:“风儿,现在我们怎么办?”
风儿说:“到镇上去找他的话,我们会有很多麻烦。现在只能在这里等,守株待兔。如果到了傍晚他还不出现,咱们再想办法。”
几个人也没有其他的好主意,想想风儿说的也不无道理,去镇上到处去打听韩五的踪迹,容易引起别人怀疑,出了事要么招来他的帮凶,要么引来官兵,麻烦太多。等待不失为一条好计。
杜凌从衣袖里掏出半块窝头,两眼含情脉脉的望着风儿说:
“风儿哥,饿了吧?这个给你吃。”
风儿看了杜凌,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十五六岁的女孩,本来是穿得花花绿绿的年龄,而她只能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满街行乞。虽然到处涂抹的乌七八黑,但依然遮挡不住那张俊俏的小脸,弯弯的眉毛,乌溜溜的眼珠,精致的鼻子下一张樱桃小嘴。只不过整个人略显瘦弱单薄了些。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人家都还在爹娘面前撒娇,或者接受婆家的聘礼,准备出阁了。她却风里行雨里宿,时刻忍受着饥寒的侵袭,寻找着看不到边际的明天。比起阿樱,杜凌太可怜了。
风儿摆了摆手道:“我不饿,给阿牛吃了吧。”
阿牛是个饿死鬼,见到有吃的,忙说:
“风儿不吃我吃,刚够打个牙祭,还有吗?”
风儿和子威一阵大笑。
一个时辰后,一个中年汉子
骑着匹白马,由远处而来。
“风儿快看,那韩五来了。”阿牛叫道。
风儿抬眼望去,那汉子长得膀大腰圆,由远而近。
“你怎么知道这个就是韩五?”风儿问。
阿牛不以为然的道:“你看那长相贼眉鼠眼,你看那骑马的姿势歪三倒四,没个好人样,不是韩五又是谁?”
风儿强忍住笑,道:“没看出来你会相面,早些时该拜黄老仙为师。”
阿牛道:“这时节你还顾得开玩笑,我去把他拿下,免得让这厮跑掉。”
阿牛提着饭棍,只几步就跳到了路中间。汉子刚好骑马赶过来,阿牛用棍一指,大叫道:
“韩五小儿,快下马受死!”
那汉子正骑马行走,忽然路中间蹦出来个叫花子,用棍儿指着自己大喊大叫,着实吓了一跳。忙收缰勒马停下来问道:
“这位花子小哥,不知你有何见教?”
“韩五小儿,装什么蒜,你自己做的好事你知道!你大哥韩擒虎让我送你去见他。”阿牛道。
那汉子狠命地眨了几下眼,似乎没听明白阿牛说什么,问道:
“韩擒虎是谁?他为什么要见我?”
“就是阎王爷!你小子做恶到头了。”
阿牛说完,举棍就要打。
那汉子忙喊:“小哥,慢着!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韩五,我叫唐六。”
阿牛一听暴叫如雷:“你这狗贼,大丈夫应该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叫韩五也是死,叫唐六也是死,凭什么不敢承认?”
那汉子听阿牛这样讲,都快急结巴了。
“小哥,我真不是韩五,我叫唐六。韩五是谁,我不认识。我出短门的也没带钱,包裹里有点油饼都给你吧。”
说着就去解包裹。
阿牛大叫:“你这狗贼,休想拿油饼贿赂小爷,小爷要的是你的狗命!什么五啊六啊的,不是你就是你哥。就算是你表哥,打死你也不屈!”
阿牛边说边提棍冲了上来。
“住手!”风儿喊道。
风儿双手抱拳朝汉子施了一礼,道:
“这位老哥,我家兄弟有点唐突,不知你此行何处?”
那汉子见问,满脸委屈的说:
“我是南乡县原知县何老爷的家丁,名叫唐六。不想前日我家老爷因病去世,我是到老爷的同僚,凤城县知县杨大人那里报丧,现有丧贴在此。不想这位小哥认错了人,差点要我性命。”
汉子说着,从衣筒里拿出了丧贴。
风儿情知阿牛认错了人,忙又深施一礼。说道:
“原来是唐家老哥!我这兄弟小时受了野狗惊吓,落得有点神经错乱,刚才多有得罪了!老哥去凤城走错路了,应在村头那朝西南方向。”
阿牛认错了人,顾于脸面又不想认错,正落得个尴尬地界,忽听风儿说自己神经错乱,于是把棍儿往路边一扔,手舞足蹈的唱起了歌。
太阳出来我背起锅
背着锅下河把鱼摸
大鱼小虾没摸到啊
撒网的把我当成鳖
……
那汉子虚惊一场,好端端的走着路,不想碰到这么个疯疯癫癫的小叫花子,还差点被他暴打一顿。听到风儿说自己走错了路,正好是个借口脱身。忙说:
“多谢小哥指点迷津,在下告辞了,后会有期!”
没等风儿搭话,那汉子调转了马头,往马屁股上打了一鞭,飞也似的奔驰而去。
子威和杜凌笑得直不起腰。
子威说:“我原以为你是黄老仙的高徒,不料想却是跟贾半仙学的本事!”
阿牛赤红着脸,挠挠头道:
“他不走错路,我怎会认错人?可惜了那些油饼。”
杜凌笑着说:“你这么爱吃,应该去当响马,把那人的马儿也留下煮了吃。”
几个人又是一阵大笑。
风儿看了看大说:
“我们还是过去等吧,那韩五一定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