蹓马场在南街的东边,是一片空旷的闲地,相当于县城的广场。
“阿牛,你块点呀,你看前面那么多人了,卖艺的就要开始了。”风儿催促阿牛。
“风儿,你等等我,我看看地上有掉的铜钱么,捡到了给你买糖葫芦吃。”阿牛说。
这个吃货。
风儿和阿牛找个缝隙钻进人群,场子中央站着一老一少两个卖艺人。年龄大点的双手抱拳,朝四面八方深施一礼道:
“各位乡亲,各位父老,在下姓陈,单名一个銮字,因家乡连年干旱,带领小徒沿街打扰大家,还望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献丑了!”
说完,“叭叭叭”打出了一套短拳,刚劲有力。
“好……好!”
叫好声一片,“叭嗒叭嗒”有几个可怜的铜钱落在了陈师父脚下。
“谢谢大家!接下来段器械对打。”陈师父抱拳致谢。
“阿牛看到了吧,陈师父的拳打得真好。”风儿说。
“是啊,咱们要是能打这样,就不用讨饭吃了”阿牛说。
“快看,陈师父拿了一把关公偃月刀,那徒儿拿了一柄剑。”
“杀西瓜不用弯腰了。”
阿牛就想着吃。
“小叫花子,你找死!”
忽然一声大吼,人群出现了一阵骚动。
风儿看了看前后左右,没谁对自己吼呀,这是怎么回事?
渐渐地,人群散开了一片空地,只见一个衣着光鲜的胖子,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纪,正在吼叫个小叫花子。小叫花子也就十来岁的样子,双手抱臂,瑟瑟发抖。
胖子身边一个黑衣人走上前,“叭叭”给了小叫花子两个耳光,吼道:
“臭要饭的,你弄脏了我们家公子的衣服,跪下,用舌头舔干净。”
小叫花子不知所措,抱着肩膀瑟瑟发抖。
“哟!别给脸不要脸,舔干净没事。”黑衣人步步相逼。
人群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走吧,惹不起啊。”
“活阎王来了,躲远点好。”
…………
风儿一头雾水,他扯了一下身边一个圈腮胡的衣角问:“大叔,他们是谁呀?”
“那个胖子是袁知县的公子袁吾仁,穿黑衣服的是韩师爷的公子韩怀水,另外六个是他们跟班。”
“他们为啥要为难那个孩子?”
“袁公子是雁城一霸,仗着他爹的势无恶不作,更有那个韩怀水给出馊主意,人见人怕,这孩子蹭着袁公子的衣服了,看来要倒霉了,唉!”
“小叫花子,不服软是吧?哥们几个,给他个颜色看看!”韩怀水招呼手下动手。
几个混混撸衣挽袖,上来就对小叫花拳打脚踢。
小叫花满脸无助的神情,两眼可怜巴巴。蜷缩在地下任由他们拳脚肆虑。一股殷红的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住手!”
一声稚气的断喝唬得几个混混停止了手脚。
袁吾仁瞪了瞪一线天的小眼,看到又有两个小叫花子站在自己面前,一手持棍,一手托碗,大义凛然。
“你谁呀?”
“林风儿。”风儿自报家门。
“哟嗨,叫花子还有同伙呢,爷自出道以来,没谁敢和我大声说话!叫板是不是?怀水点化点化他。”袁吾仁气急败坏。
韩怀水往前一站,指着风儿道:“小叫花子你是不是活腻了?你也不抬头看看天这是哪里,雁城就是我家公子的地盘,公子高兴你能讨得饭吃,公子不高兴你就得死”。
“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风儿气愤地问。
“王法?你给爷讲王法?哈哈。”袁吾仁哈哈大笑。“怀水,打死他丢北雁河去,让他去那里找王法”。
“是,哥几个上!”韩怀水得到了鸡毛令箭,挥手示意手下人动手。
几个帮凶如狼似虎的围了上来。
阿牛拉拉风儿的衣角,小声说:“快跑吧!”
风儿毅然不动,他明白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好在梦中老神仙教了自己一套武功,是死是活只能拼了。
打手越来越近,风儿忽然扭转身一把把阿牛推出了圈外,他不想让阿牛跟着自己挨打。在回身的同时风儿攒足劲,右手的烂瓷碗照准袁吾仁的面部砸了过去。
袁吾仁眼小聚光,发现有东西奔自己飞过来,猛一闪身,一个趔趄站立不稳蹭在了地上。
“哎哟!反了反了!给我打死他!”呲牙咧嘴的大喊大叫。
风儿想着梦中所学,手持竹棍迅速拉开了架式。
混混们扑了上来,他们根本没把这个面黄肌瘦的小乞丐放在眼里,更何况他们年龄大,人又多。
风儿使出浑身气力左敲右点,撩裆打头,不一会几个打手就东倒西歪,败下阵来。
阿牛和没散去的人们拍手叫好。
站在一旁观战的韩怀水懵了,想不到小叫花子在众人面前让他们出了丑。他忽然起来他们包裹里还有大刀,于是大声喊起来:
“拿刀砍了他喂王八!”
混混们回过神来,每人抄了把大刀又扑上来。
风儿舞动竹棍,“唰唰唰”前去击挡,不多时,竹棍被削得变成了戒尺长短。混混们人多刀长,风儿危在旦夕。
忽然咣咣咣几声铁器撞击声音,一道寒光围着风儿转了一一圈,混混们停止了进攻,一柄大刀横在风儿面前,寒光闪闪。
“谁再敢动,我劈了谁!”
声音低沉,威力十足,是陈师父。
“哟,你一个跑江湖的还想多管闲事?”韩怀水横眉立目。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陈师父一脸正气。
“好好好,拔刀相助。爷不给你点厉害看看,你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砍了他!”袁吾仁站起来,面目狰狞。
混混握紧了刀,审视着进攻的角度。
陈师父精神抖擞,晃了晃手中的大刀。
“都放下刀械,拒捕者杀。
一声大喝从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