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掌是什么?
当然是一种掌法!
是武当还是少林都不重要,就算是突然从倭人的身上冒出来,那也没什么好稀奇的,重要的是这无影掌是袭击太子的。
程处默的动作是最快的,也因为他站得最近。他手里是一根两尺左右的柳木棒,棒身光滑且不失韧性。棒上还包着几层的绵布,据说这样不容易看到外伤。
程璞的话音才落,程处默的木棒就落在了犬上三田耜的头上。
犹如晴空一霹雳,无影掌三个字还在脑子里回荡,犬上三田耜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野犬夹紧了腿,因为自己的裤子湿了。他是这一次倭寇派来大唐的副使,好歹也是有点地位的。再恐惧,面子也还是该要的。
他被吓出尿不是因为犬上三田耜被一棒就干倒,而是因为他看见了黑压压的一片棒子,还有黑压压的一群饿狼一般的人。
于是,小野犬夹紧双腿,紧闭双眼,很自然的倒了下去,没有一点表演的痕迹。
就算有几棒落在了自己身上,小野犬也咬牙没有吭声。因为,他能听见那些叫得越是厉害的倭侍,被揍得越惨。
他还偷偷的看了看,那帮小孩子太狠了呀!
手起棒落,没有一个是肯少打一棒的。这些坏人,眼睛都是红的。倭侍们没一个敢还手,因为那帮少年身后还站着几十个凶神恶煞的壮汉。
程璞:“你怎么不上!”
薛仁贵摇摇头:“这种斗殴,是小孩子才玩的玩意。”
程璞:“这叫实战,好吧!只有经历了实战的人才能成为一个好战士。”
薛仁贵撇嘴:“这也叫实战,一个还手的人都没有。”
程璞:“练练总比没练的好吧!”
薛仁贵:“你看程处默这步法轻浮,上身总是用力过猛,真正实战敌人只要攻其下盘,他坚持不了几招。”
李承亁:“那其他人呢?”
薛仁贵:“尉迟宝琳招数乱,不知攻敌必救,程处亮无准星,没章法,尉迟宝琪华而不实,五招有三招是花架子。李德謇太过小心,长孙冲...嗯,长孙冲只能压阵。”
李承亁:“他们还有救没有!”
薛仁贵:“若是草民训练他们,半年之内应该会有小成。”
李承亁看着程璞:“要不要想个办法,把他们集中起来训一下。”
程璞白了他一眼:“训什么训,现在打仗谁还近身肉战。”
李承亁一脸天真:“难道全都用箭射,那得用多少钱。”
难道这就叫代沟,程璞不由得想仰天长叹。
小野犬等黑压压的人群全都离开之后,才敢睁开眼睛。
惨呀!简直是惨绝人寰!
犬上三田耜已经成了猪头,那些倭侍不是断了胳膊,就断了腿,没有一个是完整的人。以前只听说大唐的纨绔惹不得,现在才知道别说惹,躲都应该躲远点才行。
热血散了,就该畅饮。
肉管饱,酒管够。
程璞连藏在地下室的窖酒,都全部搬了出来,那本来是准备以后结婚时再喝的。
无它,畅快。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不抛弃,不放弃。
一夜捣碎倭奴穴,太平洋水尽赤色,富士山头扬汉旗,樱花树下醉胡妾。
上敬战死的英灵,下敬涂炭的生灵,中间这敬,人世间的良心。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无论是经过多少的岁月,多少时间的磨砾,还是时空的错乱,在泱泱中华大地上,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
李承亁明显也喝高了,站在桌子上也举杯高呼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年青人最怕的就是激情!最不缺的也就是激情!
喝酒不怕,喝多了也不怕,只要兄弟义气在,生亦何欢,死亦何悲。
小平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这些人自然有下人们去想办法安置。程璞摇摇晃晃的进了柳如烟的房间,什么也没说就靠在柳如烟的腿上睡着了。
柳如烟和双儿好不容易才把他抬到床上,转身又就着油灯忙着去写东西去了。
双儿满眼含泪,呆呆的望着熟睡的程璞。嘴里喃喃的道:“少爷今天该立冠了呀,居然没有一个人能记得。”
长安县与大理寺的奏折就摆在房玄龄的案头。
事实清楚,条理清晰,不偏不移。
春风楼里房遗爱与倭国使臣,因为一个风尘女子起了争执。房遗爱三拳就将柳原觉木打倒在地,经医馆确认已经不治身亡。
风尘女小红已经被大理寺收押,房遗爱正在寻找中。
孽子!敢做不敢当。区区一个倭人,他房玄龄有千种办法了结此事,这孽子却选了最没有水准的逃跑,这和临阵脱逃的士兵有什么区别。
房玄龄只感觉到胸口发闷,暗自作痛。
然后,他看见杜如晦面如死灰的疾步走了过来。看见杜如晦手里的奏折,房玄龄只感到心又莫名的跳快了许多。
怕什么就来什么!
夜袭,来如风,去如电。
断了七只腿,五条胳膊。堂堂使臣居然被打成了猪头。
长安武候已经将程县子家团团围住,但不敢下手抓人。
因为,太子殿下是这次行动的带头人!
杜如晦十分难过的看着这个老友,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如此精明的杜相居然养出了这样的一个傻儿子!
傻还不算什么,傻还跑出来到处惹事,这就麻烦了。
打死了人,还上门去讨债,这岂不是罪更加几等。
房玄龄暗自松了口气,罪上加罪可怕吗,并不可怕。因为太子参与了,有了出头的椽子,那孽子就可以少受一点风。
大明宫外,跪着猪头一样犬上三田耜,和如乞丐一样的小野犬。
无视那些嘲笑讥讽的目光,犬上三田耜就是来找李世民要交待的。
那些断腿断手的倭侍入不了大明宫,犬上三田耜就将他们放在宫殿之外。他要让所有的大唐子民看一看,自诩为明君的李世民会如何对待被欺负的友国使臣,又会如何袒护自己的儿子。
李世民是选择一向标榜的公平公正,还是视友邦为无物,抛弃所有的周边小国,全看他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