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是什么!
是深植于骨子里的一颗种子。
也是深埋于土壤里的一片茁壮。
只需要一滴水,或是一个引子,它就会蓬勃的无边无际。
就算千年,只要魂不灭,恨亦无消。
就算是妓女,那也是大唐的妓女。
没有任何一个人,包括大唐的妓女,是可以被倭寇所能玷污的。
血债只能用血来偿还!
无论是千年前,还是千年之后。
犬上三田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被包围了!
被一群十来岁的小孩子包围了。
大唐就是一个没有王法的地方,特别是这群勋贵的纨绔子弟,简直就是视生命于无物。
如果能有选择,犬上三田耜宁愿躲在自己贫瘠的小角落里,也不愿来这里看唐人的白眼。
柳原觉木的尸体还冰冷冷的放在地上,这原本是可以用来要挟大唐皇帝的资本,现在犬上三田耜却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
风是冷的,心却是热的。
做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义气。
房遗爱杀人了,那是因为他先被人羞辱了。兄弟被羞辱了,那该怎么办,当然是得找回面子。
年青就是好,只有年青人才能有热血,才能义无反顾的为了兄弟什么都不顾。
想想自己后世十来岁的时候,不也是很容易就被煽动了么!
本来还准备了什么国家大义,民族情怀,结果跟本就没用上,刚刚才搬出了一个兄弟义气,这帮人就个个摩拳擦掌义愤填膺了。好像不再弄死几个,都对不起房遗爱受的委屈。
年青的像征是什么,那就是热血。在兄弟大义面前什么国家关系公理正义狗屁都不是。
程处默现在就血涌百会,所以他抢在李承亁前面一脚踢开了会馆的大门。脚有点痛,可心情舒畅了许多。
犬上三田耜的十多个侍卫,拿着倭刀,将他围在自己的身后。士可杀绝不可辱,就算是在大唐的地界上,也不能让一帮小屁孩再次侮辱了。
“大唐太子在此,谁敢放肆!”
程璞一声高呼,这种时候气势是最重要的。
果然,那些倭卫手里的倭刀都低了许多。
“殿下,不知深夜莅临,所为何事!”犬上三田耜不得不站出来,努力平和着自己的心情。
“听说你们和房相的公子起了冲突,特地前来调解一下。”李承亁只得站了出来。
做为一个储君,他明白的知道深夜找异国来使的麻烦,会在朝堂上惹下多大的麻烦。这种事按理他是不该出面的,可是程璞说的好,首先他是大哥,其次这里很多人以后会是他登基的股肱之臣,要想用得好,就得早打下基础。如何才能够像父皇那样,有一群生死不弃的兄弟,再不可能像父皇那样,与他的兄弟在生死线上血命与共,那么就只有在兄弟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
当然最重要的是遗爱的父亲叫房玄龄,帮他结下这个梁子,日后对也顺利接班有百利而无一害。
“柳原觉木已经死了,微臣认为只需房公子出些安家费,这事便算过了。”犬上三田耜不得不放低了姿态,太子都出面了,总是要给点面子的。大不了,回国后再让君上出国书斥责大唐。
“安家费,好吧,都是大唐的客人,咱们也不能慢待了客人。”
程璞笑容满面的向前一下步,用半个身挡住了李承亁。
犬上三田耜心里如拂过一缕春风,这程县子不仅是一个好人,还这么彬彬有礼,可真算得上倭国人民的朋友。而这程县子一脑子的聪明,要是能从他那里学些技术回去,那自己在倭国就可以横七竖八了。
“但凭程县子做主!”犬上三田耜不仅回报以灿烂的笑容,还示意那些倭侍把刀都收了起来。
程璞:“你们准备出多少!”
犬上三田耜愣了一下,我们,不是该你们赔偿么。是那傻大个打死了我们的人,人还冰冷冷的躺在地上。这程县子莫不也是傻的,居然要被杀的人给杀人都人赔偿。
程璞:“一万两不多吧,我兄弟可是被破了相了,这以后婆娘都不好结了。”
拉开房遗爱的领子,果然一条五寸来长的红色的痕迹,十分醒目的露了出来。
犬上三田耜:“这里不算是破相吧!”
程璞:“我们大唐有句古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丝一毫都不能损伤,鉴于你的态度,现在是两万两了!”
犬上三田耜:“你们这是欺负人...”
程璞:“三万两...”
犬上三田耜:“殿下,什么事都要讲个对错吧!”
程璞:“五万两!”
犬上三田耜:“外臣早朝会进见陛下,会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讲清楚!”
程处默怒道:“十万两,一分不能少!”
告状,历来都是程处默所最不耻的,有本事就开战,哔哔的找大人算得了什么本事。
尉迟宝琳捅了捅程璞的后背,程璞转回头:“都好了!”
尉迟宝琳小声的道:“放心,都用麻布包了好几层。”
犬上三田耜总是觉得心里有些隐隐不安,对面那些半大小孩子脸上的狰狞之气太重。除了程县子和太子殿下脸上还有点笑容,但那笑容有一点假。可那笑容,怎么看都那么假。
犬上三田耜是搞外交的,当然明白这种笑里藏刀的人,才是最应该让人警惕的。只有搞定了这样的人,眼前的危险才能安全的渡过。钱不算问题,死个把人也不是大事,最重要的是要从这件事里弄到好处,那怕是以此为契机,从程县子那里能搞到一点新的技术。这个人就算是白死了,那也死得有些值。
“殿下,程县子!”犬上三田耜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有些事情人多了不好谈,只有三两个人安安静静的才好谈。
“尼玛,敢打太子!”犬上三田耜的手才伸了一半,程璞一脚便踢在他的身上还大叫:“倭寇打太子啦!”
虽然挨了一脚,但这脚就如挠痒痒一般。小国使臣受气的时候多了,这不算什么。可这殴打大唐太子的罪名可不是个小事情,犬上三田耜不由得有点急了,人一急不光声音提高了,自然动作也就用上了。
他挥着手,嘴里念道:“不是,不......”
“妈哟,无影掌!”程璞后退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