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映上鄂国公府的屋檐。瓦檐反射下的碎阳,稀稀点点落在尉迟宝琳的身上。灰黑战甲,顶帽金盔,手持方天槊。尉迟宝琳感觉自己就是一尊神,阳光下的金甲战神。
尉迟宝琪就和蔼多了,斜靠在门柱上,正补着回笼觉。
内府,一片慌乱。
尉迟婉,一身红装,飒爽英姿,义愤填膺,正欲远赴西湖岸边,足踏金山寺,拳打老法海,拯救千年白蛇与人间。挽世间一份至纯至真的爱恋,还朗朗乾坤一片清明。
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丫环铃儿,于昨日带回的那本书。
也不能怪尉迟婉的义愤填膺拍案而起,这份千古情缘在白素贞喝下雄黄酒,许仙初见白蛇真身惊魂而亡时,戛然而止。
第一次看这样的东西,唐初几无话本,而大家闺秀所习的俱都是论语中庸之类,尉迟婉瞬间就身临其境,代入了自己。她坚信,这就是小青幻化人型,到人间来求自己的帮助来了。因为自己是鄂国公的女儿,只有自己这杀伐累累战功赫赫的功臣之女,才能救白蛇于水火。因为,鄂国公府有滔天正气。
黑白二夫人在询问了小丫头事情经过后,断语为,此乃妖魔作祟,惑乱人心,此为人祸。
丫环们手挽手,肩并肩排成一堵人墙,堵在小姐的门口。任凭小姐的拳打脚踢,不敢移动半步。
被小姐踢了只是痛一下而已,小姐若是冲了出去出了事,那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小丫头铃儿,则跪在那群组成人墙的丫头之外。眼泪汪汪的不停直呼着小姐,心里狠死了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不过,那个法海也真是该死!为什么要破坏这一份真挚的爱情。真挚是什么意思,小丫头不明白,这是昨夜小姐给她读书时讲的词,应该是很好的意思吧!
尉迟恭下朝回来,还未下马便看见了自家门口这文武双全。
抬腿一脚踢在尉迟宝琳的屁股上,尉迟宝琳只是晃了晃,便又直立如松。
“是老子的儿子!”尉迟恭满意的瞪了一眼尉迟宝琪。
“父亲!母亲说家里邪魔入侵,叫孩儿等在此立威!”
尉迟宝琪赶紧拱手说明原委,再晚一下,屁股就要开花。
三步并做两步,冲进了内院。
黑白二夫人叽叽喳喳半天,尉迟恭终于弄明白了,原来遇见了一个小骗子。
到了女儿的闺房外,尉迟恭立刻脸上覆满了笑意,尽管老脸早已褶皱,分不出是笑还是哭。
“爹,女儿要去金山寺,为民除害。”
看到父亲的身影,好不容易刚刚停歇了一下的尉迟婉又跳了起来。
刚刚舒平了面颊的丫环,老妈子们,又不得不皱紧了眉,把脸上的劲都用了出来。
“丫头!那就是卖骚的文人杜撰的东西,俺们不信,好不好!”
满身的杀气陡然消失,春风拂满了每一个褶皱。
这丫头连生起气来,都那么的好看,果然是我尉迟家的种。尉迟恭心里都软化了,都忘了到此的目地。
“怎么可能是假的,有杭州吧,有西湖吧,有白蛇吧,有牧童吧,怎么可能是假的,爹爹,你骗我!”
尉迟婉,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丫头,快起来,地上脏,别弄脏了我儿的衣裙!”
“爹爹骗我,爹爹骗我,哇...哇...”尉迟婉使出了自己对付父亲的绝招。
“这,这怎么办,丫头,等爹爹有时间了再陪你去,好不好!”
“不要,不要,我现在就要去!”
“这...丫头,乖...先别哭了好不好...”
“我...不...要...哇.......”
尉迟恭急得踏脚,怒瞪了还跪在一旁的铃儿。
“还不去请两位夫人!”
“抓住那写话本的,打断他双腿,抓来说清楚不就好了。”
尉迟宝琪在一旁阴森森的道。他实在是看不惯老父亲,在妹子面前的手足无措的样子。这那里像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国公,乡里的老农怕是也比他理智的多。
“那还不赶紧叫上你大哥,给老子把人抓来!两个蠢货!”
谁是蠢货,尉迟宝琪心里嘀咕着,脚下却是一路小跑,窜出了大门。
拐了一下门口骚包的大哥。
“走,打架去了!”
“打谁!打谁?”尉迟宝琳急促的跟上,一脸兴奋的追问。
先从那里下手,是先打断左腿,还是先打断右腿。哥俩一路上,也没争论出一个结果来。
将大蒜捣成蒜泥,小野葱,香菜切成沫,放一块做好的腐乳。再倒些没过调味料的香油,这叫一个美呀。
程璞有点想梅子了,要不是梅子的懒惰,梅子的好吃,自己打死也不会做这些美食。还是大天朝好呀,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逼得你不得不向全能行运动员发展。
汤色浓如牛奶,雪白的萝卜片,翠白的香葱段,就像一幅画一样。
双儿托着腮,呆呆的看着锅里翻滚的羊杂,她没想明白,少爷的手怎么那么巧,饭做得比花大娘还好。
“真是这里!”
尉迟宝琳已经是第三次问铃儿了,这里他来过呀,和程处默一起来送过米。这不是程璞那个败家子的家吗!那个败家子,那里会写话本,骗人到有可能。
“哥,你闻,好香!
尉迟宝琪,舔了一下湿润的嘴唇。”
“宝琳兄!”
“程兄!哎呀,好久不见!”
“宝琳兄,这是?”
“不是好久没见兄弟了吗,刚好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
“这两位?”
“这是我弟,宝琪。这是我妹的贴身丫环,铃儿!”
“呀!”仇人呀,程璞这才看见宝琳背后的小丫头。一米四左右的小姑娘,在一米七左右的宝琳身后,看起来更加的小巧玲珑。
“这是羊肉?”尉迟宝琳和宝琪已经自己给自己安排好了坐位,完全不顾双儿眼里的不满,一个小丫头而已。
“一起吃!”这话是问铃儿的。那两货已经自己开干了,程璞看着含着手指头的铃儿,试着问道。
冤家总是宜解不宜结的,再说这小姑娘,还是个满漂亮的小丫头。
小丫头看着粗之大叶的宝琳两兄弟,满眼的湿润。
“一起吃吧,咱家没那么多规矩。”程璞挪开一张凳子,对嘟嘴的双儿道:“再去补些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