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完了澡,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卫宇靠在沙发上,一脸无奈。
阿淑跟沈曲竟然玩到了一块儿,她俩不知道从哪搞来一个假头模型,在那涂涂画画的。
阿淑看到我,马上站了起来,迈着小碎步跑到了我身前,在我掌心写着:“沈姐姐教了我易容术,我感觉挺有趣的,就跟她学了学。”
沈曲也转过头来看着我,说:“小淑在易容上挺有天赋的。我才教了她这么一会儿,她就已经能做好一些简易的易容了。”
我笑了笑,摸了摸阿淑的小脑袋,说:“那你以后的可就是咱们几个里最小的啦。”
阿淑轻哼一声,一把掐住了我的腰间软肉。
我疼得龇牙咧嘴,说:“得咧得咧,我不打趣你啦。我先去休息啦,你跟沈姐姐好好学。”
听我示弱,阿淑像个胜利者一样松开了手。
她先转过身子,对沈曲、卫宇做了个洗澡睡觉的姿势,又转了过来,在我手心写着:“你不许比我先睡,等我。”
我面上一呆,心里怦怦直跳。还没反应过来,阿淑便已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只余一阵香风在鼻间萦绕,飘飘欲仙,心猿意马。
我没去看沈曲、卫宇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一脸痴笑,回了卧房,躺在了软软的大床上。
这是我第一次睡上这张大床。真的好软,好舒服。
我的心一直在“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本来眼皮很重的,但一想到阿淑的那句话,不免困意全消,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咔哒。”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阿淑裹着一面浴巾,头发也没吹干,便走到了床边。
我看着她,任由香风扑鼻,心中的火苗腾地烧了起来。
她的脸蛋儿亦是绯红无比,樱唇微抿,娇艳得能滴出血来。
我起身坐到了床边,伸出双手,搂住了她的纤腰。
她没有反抗,轻嗔一声,坐在了我的大腿上。
我跟她一样,都只围了一面浴巾。
触碰到她白里透红的柔嫩肌肤,我的心跳更加快了。
(......)
次日清晨,我醒得绝早。
穿好衣裤,我替阿淑盖好了被子,兀自洗漱去了。
卫宇躺在大厅的沙发上,却是不见了沈曲,怕是早已离开了。
早餐时分。桌上摆着柔软的面包片,我们三个每人盛了杯牛奶,各自吃着。
现下反正有了一个月的假期,我便想着干脆把陈钧的委托完成了算了。
可是我人生地不熟的,根本不知道在哪儿才能请到法师,就说:“老卫,如果我要做法事,要去哪儿请人?”
卫宇咽下了嘴里的面包片,又伴了口牛奶,才说:“法事?你要做什么法事?”
阿淑也是疑惑地瞧着我。
我瞧了瞧阿淑,又看了看卫宇,把在平村那日,阿淑给我求的平安符拿了出来。又把褚婷的事儿说了出来,直叫两人惊得呆了。
卫宇说:“你还能瞧见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难怪你的情报这么灵通,那些人防来防去也防不住那些东西呀。”
我知道他是把我误会成那种能驱使鬼魅的能人异士了,也不反驳,说:“那你知道在哪儿能请到法师么?”
他说:“知道,待会儿我带你去吧。不对呀,你既然能驱使鬼魅,为什么还要去请其他的法师呢?想不通,想不通。”
我笑了笑,说:“别纠结这个了。你今儿不用上班么?这么闲?”
他说:“我请了一个月的假。下次任务要再失败,那可就跟这个世界彻底说拜拜咯,还不得趁这个时候好好放松一下?”
我说:“你心可真大。”
卫宇笑了笑,没再回话。
吃完早饭。我帮着阿淑把碗杯洗了,然后我们一起坐上了卫宇的保时捷。
卫宇说:“我们先去请法师,你钱够么?”
我说:“大概要多少钱?我只剩三十来万了。”
他说:“够了够了。”
车子启动,手机震响,是头儿发来的信息。
他说:“昨天我太忙了,奖励来迟了些。现在才发过来,补偿了点儿现金。”
我拆开红包。里边儿是一瓶“阴阳滴眼液”,还有五万块。
而那个被我以六百万高价拍下来的平凡石头,此刻仍静静地躺在我的“掣驰珠光戒”里。
在离市里不远的寺庙里请到了一个法师。
法师宝相庄严,一看便是得道高僧。
谈好价钱后,一同赶去平村。
平村离这儿大概有个五十公里。我们上了高速,只用了个把小时,便赶到了。
灰尘漫天,机器声不绝于耳。旧坟未平,又添新坟。
当初的小村子,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处正在施工的工地。
我们下了车。卫宇、法师一脸淡然。我跟阿淑却是面沉如水。
走到当初村口的位置,那棵用以乘凉的大树虽还未变,但其枝叶之上已然覆满尘沙。
树下伏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正是那日与我摇扇侃谈的人。
我上前扶起了他,抹去了他额上的汗珠。神色急切,说:“大爷,是谁把这儿给拆了?”
大爷咳了几声,见着是我,懊恼捶胸,说:“那日你们走了之后,那拆迁队也随之离开了。我们大家还以为日子就会从此平静了,可没成想他们还会再来。”
“半个月后,又来了一批人,他们个个穿着黑色西服,模样凶狠,就连身形也比先前那队壮上许多。你也知道,村里都是些孤寡老人。哪里挡得住他们?”
“他们把我们推到了屋外,围成一圈,挡住了我们。任打任骂,既不还手,也不还口,但就是不让我们往前走上半步。”
“他们之中的带头人,见得村里没得活人了。便挥手一招,直接开动了几辆大挖机,‘轰隆隆’地就把村里给推平了。我们哭着喊着,仍是无用至极。”
“那个带头的人,不是先前那个胖子,而是一个年纪不过二十五六的小伙子,一头红发,嚣张得很。听那些穿着黑色西服的人说,那小伙子好像姓韩,应该是鹤州韩家的人。”
韩家?又是韩家!难道是韩烨么?
我暗暗捏紧了拳头,说:“大爷,那个姓韩的,是不是瘦得跟骷髅一样?身上还到处缠着绷带?”
老人摇了摇头,说:“不瘦,挺健壮的,身上没见着绷带。”
不瘦?那是谁?韩烨的儿子么?
没等我想通,卫宇接口说:“那家伙应该是韩灿,韩烨的弟弟。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在韩家的光环下,只晓得如何惹事,从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听卫宇这么一说,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阿淑娇躯剧抖,差点跌坐在地。
法师闭着眼睛,嘴唇微动,似是念着经文。
我扶住阿淑,两眼尽是关切,问:“怎么了?”
阿淑摇了摇头。
我慢慢松开了手,看着老人,说:“大爷,您先在这儿坐会儿,我去山上有点事儿,待会儿再来看您。”
老人瞧了瞧我,又瞅了瞅阿淑,终是泛起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告别了老人,我们绕开了正在施工的工地,走上了坟山。
现在正值下午,虽然不及夏天那般炎热,但至少还算温暖。
可我们一踏进坟山地界,便只觉身侧刮起阵阵阴风。纵然阳光还洒在身上,但却已经感觉不到丝毫温度了。
我拿出了“掣驰珠光戒”里的“阴阳滴眼液”,滴在了眼里。
稍微站了一会儿,我便循着记忆,向褚婷的坟走去。
他们几个自然是跟在了我的身后,阿淑却是已经不由自主地搂住了我的手臂。
越往里走,温度越低,气氛越冷,心思亦是越沉。
终于到了褚婷的坟前,我对法师说:“大师,麻烦您了。”
大师双手合十,说了句“阿弥陀佛”。走到坟前,袈裟一翻,长袖一卷,拿出了超度所需的物事。
他摆好素供,盘坐在地,一边儿敲着木鱼,一边儿念着超度的经文。
佛音绕耳,使我心思沉静。
“小哥哥,你又来看人家啦?嗯?这次怎么还带了个和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