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个星期六到龙腾山露营吧,夜里躺着看天上的星星。”站在二附中门口等陈子翔和王雨阳时,江山说。
“我们是我们全部吗?”舒曼看一眼车上。
“我也想就我们两个,可是甩掉他们好像又不忍心。”江山贴在她耳边说。
“不能甩,睿睿想跟你上山很久了。”
江山探身进到车里,“我们这个星期六到龙腾山露营,要去的举个手。”
舒曼看见他们两个都举起了手。
“我上班去了。”舒曼准备离开。
江山叫住她,“曼曼,今天会有点忙,我要准备高山救援队的教学方案,攀岩队的训练方案,攀岩馆的改造今天出图。我还想多做几个攀岩教学视频,我从来没有系统地教过攀岩,没带过攀岩队,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做。还有龙腾公园那个刘伟的提议。”
“你以后的重心是教学?”
“我发过誓再也不去登八千米以上的山,退一万步,就算我打破自己的誓言,登顶了地球上十四座海拔八千米以上的山峰,完成了七加二,也就无非是在那个牛哄哄、光闪闪的名单上加上江山两个字,有什么意义?还不如舒曼每年捐给社区图书馆的书有用,至少让那些孩子爱上读书,不去街上打架,不去网吧里打游戏。”
舒曼握着他的手,“你以后都会很忙了。”
“今晚不做饭了,到超越吃吧。”
“你带他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回教工小区收拾东西,准备搬家。”舒曼想着那个餐厅都有点毛。
“你是不愿去还是不敢去?”
“都有点,我走了。”走出去几步,舒曼又回头看他,笑着向他挥挥手。
他微笑的样子那么贴心,舒曼很想回去抱抱他。
开车往书店去的路上,舒曼想,房东如果是真的铁了心要收回怎么办?自己虽然口口声声按合同办事,可其实合同约束的是遵守合同的人。把合同当废纸的人,他不停地骚扰你,打击你,他们最后总是会能得逞的。
也许现在就该寻找合适的商铺搬了吧?还是等自己的商铺到期?
来到书店门口,时间有点早,上早班负责开门的小妹还没来。
街对面的咖啡馆咖啡的香气勾引着舒曼,她走过去排队买咖啡。
轮到舒曼时,咖啡馆的老板娘递过一盘曲奇到她面前,“舒曼,我昨晚刚烤的蔓越莓曲奇,你尝一块。”
舒曼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又酥又脆,很好吃哎!难怪你生意越来越好了,排那么长的队。”
她叹息着摇摇头,接过工人做好的舒曼的咖啡,走出柜台递给她,“你们还没开门呢?坐会儿。”
舒曼跟着她到靠窗的桌子边坐下。
“什么生意好啊?是我自己不拿自己当人用拼来的。从早点卖到宵夜,工人还倒倒班,我一个人拉撑了顶着。”
“我以前也像你一样,学生上学以前我就来开门,晚上关门才回去,后来没人给我带孩子才早早回家了。”舒曼想起自己从前拼命三郎的日子。
“来,再来块曲奇。”
“我吃过早饭的。”
“没事,一两块小饼干。你听说了吗?河那边那几个城中村要拆了建地铁站,还要建一个大商业区和一个超大型的住宅小区。”
“那人气就过去了。”舒曼一惊,这些日子她完全昏了头脑,根本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和消息。
她摇摇头,“是啊,生意更难做了,现在的大商场,一楼位置最好的地方一定有间星巴克,三四楼一定有间大书店。你还好了,也开十多年了,我前年才转过来的咖啡店,今年刚开始盈利。”
舒曼扭头看着自己开了十多年的书店,“真的吗?”她也不明白是在问自己还是问咖啡店老板娘。
“绝对真,还有个过程吧,不过最多也就一两年的命了。”
上早班的小妹正在打开店门。
“还有,舒曼,你招惹谁了?这一段时间以来,经常有人坐这儿看着你的店。”
“最近都有谁看我啊?”舒曼苦笑一下。
“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还有一个中年贵妇,目光凌厉,气场强得有点吓人,有钱人的样子。”
“我的房东也来过吗?跟她们谈?”
“没有,你的房东来的时候只有年轻姑娘在,中年贵妇不在。”
回到店里,早班的小妹们一边打扫卫生一边讨论着如果房东真要收回商铺怎么办。看见舒曼进来,他们马上闭嘴不再说话。
舒曼一坐下就给社区的刘姐打了个电话,询问具体情况。
刘姐回答她,自己的级别有点低,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会帮忙打听。
刘姐很快回话过来,这一带都是旧城改造的重点区域,可以确定河那边的几个城中村就是要拆了建地铁站、一个大型商业区和一个超大型住宅小区,地铁公司和开发商已经跟村委会基本谈妥了。而她所在的这一条街因为新旧建筑混合,产权复杂,拆迁成本比较高,暂时搁置着。并且,刘姐给了舒曼一个噩耗,附近的两所小学将合并,然后搬到新建的住宅区。
挂断电话,舒曼心里凉凉的。河对面的大商业区一开业,人气马上就聚集过去了,隔着一条河的这边的商业街将马上凋敝。难怪房东急急忙忙地想把他的商铺卖掉,不要说还高于市场价,平价他都一定会卖的,只可惜这是一个假的买家,没有人要买他的商铺。
措不及防的被断了去路,舒曼有些不知所措,面对电脑发着呆。
当然,她现在和江山结婚了,可以依靠他。可是丢了自己的饭碗,还是自己喜爱的那只,舒曼觉得完全不对劲。
舒曼找出那个租自己刚得到的佳林花园商铺开服装店的美女老板娘的电话,当时她一拿到商铺就满怀歉意的跟她说,明年三月合同到期自己要收回来用。舒曼再一次满怀歉意地跟她说,租约到期要收回来自己用。
挂电话时,舒曼觉得听见那边轻轻地叹息,也许对方现在也是和自己一样的心情。
舒曼心里越来越难受,她打个电话给燕子:“燕子,在吗?我来找你聊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