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看其他房间去。现在，二楼才看了一间房呢，婴儿房用粉红色还是蓝色，你还都没定呢！”江山嘴巴说着，手和脚却没动。
“你不放开我怎么走？”舒曼也仍旧抱着他的脖子没动。
“我有点不舍得放开。”他拉着她的手走向了隔壁的主卧。
站在主卧门口，舒曼停住脚步，看着江山，她坚定地摇摇头。
“好吧！等你准备好。来，隔壁是婴儿室。”
婴儿室对面还有两间卧室，三楼是斜屋顶，分隔成两间巨大的屋子，里面一间锁着门，门上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外间空荡荡的，除了几个抱枕几乎什么都没有，屋顶有几扇巨大的玻璃天窗，非常适合夜里躺着看星星。
“是不是三楼不欢迎你？”
他笑着捏捏舒曼的脸。
三楼的露台面朝山林，可以看见自家的花园，和小区的道路，听见风在山林间低语。
“我家在你眼里是不是猪窝一样乱。”舒曼看着他整洁有序的家忍不住问。
他笑着嗯了一声：“可是我喜欢，每个随意放着的东西好像都有温度，好像主人刚放下去，马上就要回来拿起来。我这里没温度，一直没多少温度，医生也是收纳狂人，见不得一点点多余的东西。我家是个儿子，不像你女儿一屋子的布偶。那个快有我高的大熊，靠着还挺舒服的。”
“我烦死那只大熊了，洗又没法洗，放哪里都占地方，房子又小，今天扔这里明天扔那里的。”
“我那儿还有间空房呢，可以连人带熊一起搬来，这里么就随便她挑了。”
“你想得好美哦！”
“难道你不想吗？”
“有那么简单吗？”
“你就说你想不想我每晚抱着你睡，想不想每晚哭一场。”
“想，可是也许会让你儿子永远不再搭理你了，永远。”
“我哪天带他到你书店看看？你女儿，你什么时候带她到俱乐部游泳？或者让他们一起打场篮球？”
“我不知道，其实你家里不缺布偶，缺点绿色植物，每个房间都应该有一盆植物。”舒曼开门走到露台上，“是我的话，我会在这里种一圈盆栽，躺椅那儿种两棵树，这么漂亮的露台光秃秃的，冬天冷死夏天热死，好可惜的。树长大了，夏天躺在树荫里喝啤酒看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啊！多幸福啊！”
“还有前面的花园，”舒曼拉着他的手走到前面花园，“你应该沿着栅栏种一排桃树，不，两排桃树，春天桃花开，夏天满树都是桃子，美死了！那么大的草地多浪费啊？这片可以种一片玫瑰，那块儿反正也种点什么花吧，我没想好，中间亭子边上放几个大水缸种睡莲，我超喜欢睡莲。哦，去掉两棵桃树，种两棵桂花树，从夏末到初冬都是香喷喷的。窗户这儿再种几棵梅树，冬天就没那么枯燥了。嗯，想想都高兴。”
江山笑着宠爱地把舒曼拉过来抱着，“刚才谁车都不肯下的？”
“说了你会打我吧！”
“我会轻轻地打。”
“我觉得会有双眼睛盯着我，会到处是她的印记。”
“结果没有多少，对吧？”他身体有些僵硬了。
舒曼抱紧了他，不知是怕他离去还是怕他难过。
江山重新抱紧舒曼：“她跟我说过你说的那句话，你可以难过一阵子，不能难过一辈子，你需要一个女人，她能给你温暖，给你幸福。”
舒曼把身体紧贴着他，和他一起站在他的想念里。
过了好久，江山说：”你什么时候来种桃花、桂花、睡莲、梅花？”
“冬天才到种树的季节，我就说说的。草是最简单的植物了，给点水给点阳光就疯长，桃花啊睡莲啊不同啊，要很用心呵护，一不小心就死了，要很多爱才能长大的。”
“要到冬天啊？我可不想等到冬天，我们入秋就去买来种吧？”
“走吧，穿鞋去，你要去见见十五年后的我，虽然你不给我见三十年后的你。”
舒曼用了点时间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急忙又摇头又摆手的，“不去，不去，不去。”
“你不去，他一会儿就会来啦，还是你自己去的好一点吧！”
“不行的，不行的，一点准备都没有。”
“走啦，你现在是春天的桃花，夏天的睡莲，秋天的桂花，冬天的梅花，他们怎么爱你都不够。”江山牵着舒曼的手走出花园。
舒曼绕到江山后面看看他的脖子，已经看不出什么痕迹了。
“没关系，等会儿，我脱了衣服给他们看。”
舒曼在他手臂上打了一拳，“我有没有？ ”
“可以马上种一个。”
“你跟他们说我要来？”
“没有，不过老雷已经把你夸上天了，大家就盼着见你了。”
江山打开一扇里边种了一排茂密树木的花园门，把舒曼牵了进去。
屋里走出来四个人，老雷舒曼认识，另外一个男人长得很像江山，虽然头发黝黑，不过明显比江山老，旁边应该是他们各自的妻子，他们四个人就这么笑着定定地看着舒曼。
舒曼感觉自己从脸到脖子全红了，握着江山的手攥得紧紧的，忍不住地想往他身后躲。
“大哥，别看她了，脸皮再厚都被你们看毛了。来，舒曼，这是我大哥江海、大嫂，老雷你认识了，老雷夫人。”
舒曼按他的称呼挨个打了一遍招呼。
江山大嫂对江山说，“走吧，就等你吃饭了。”
这时张亚打电话来说有个顾客买的书都弄坏了，居然要退。
舒曼一脸歉意地对大家笑笑，退到一边告诉张亚退就退吧，其他事，让她自己看着处理了。挂了电话，舒曼拨通了女儿的电话：“彤彤，你吃饭了吗？妈咪有点事要关两个小时手机，紧急的事你打给燕子姨。”然后关了手机。
其他人都进去了，江山还在等着她。
舒曼有点胆怯，她觉得刚才江山大嫂看自己的眼神有点让她脊背发凉，礼貌而冷淡，却让舒曼有种恐惧感。
江山揽住她的肩走进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