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智媛在得知柳文清要连续几天在校外培训后找到了张晨。

“我告诉他，柳文清要我转告他，如果他再威胁她她就去报警，我让他看了一眼张晨制造的血布条和染血的刀片的照片，然后收了起来说要保存证据。”这些东西在陈胜之死之后就被销毁了。

陈胜之在得知自己梦游后就准备了一些硬卡片，还有在学生中比较流行的夜光笔，在自己睡前和醒后写下自己记得的做过的事情，然后放在枕头底下。

当然，张晨知道了他这个习惯，然后会在每天晚上在他床上放东西的时候，在卡片上动手脚。渐渐的，陈胜之开始相信他有了杀柳文清的倾向。

“所以动员大会那天的写着‘杀了柳文清’的硬纸和沾着血的耳钉也是你们做的手脚，你们让陈胜之以为他真的杀了柳文清！”林木直不敢相信地看着马智媛，为一个17岁的少女有如此深的城府而感到害怕。

“是”，马智媛把松了的头发整齐的别在右耳后。

“你当天和学生会的人站在天台操控现场灯光，在看到赵林军因为拉肚子而离开，陈胜之喝了有过量的安眠药和抗抑郁药的饮料开始昏昏欲睡时，你把灯光调到了别处。”许嘉善补充说。

因为陷入黑暗而感到不安时，陈胜之又看到了张晨偷放在自己口袋里的纸片，还有柳文清那个反复失而复得的耳钉，上面沾着血。

他开始真的相信，他已经杀死了柳文清，他杀了人！

在黑暗中，眼睛看不到，但是其它的感官却变得更加的敏感，此时他甚至觉得嘴中充满了血腥味儿。

当强光灯再次照到他时，他的眼睛感到刺痛，意识在药物作用下更加模糊，当他终于看清了周围时，只看见满目的红色。

此时马智媛和张晨之前给他的暗示发挥了作用，赵林军丢失的苹果，番茄，手上脸上的鲜血，耳钉上的血……都是红色。

“是你安排的刚好那天让全体同学都穿上了红色的班服，除了几个不定班服的学生，其中就包含了陈胜之。”许嘉善猜测。

林木直接着说：“所以张晨悄悄的杀死了红色暗示下精神错乱的陈胜之！”

“不是”。许嘉善冷漠的推翻了林木直的猜测，补充说，“陈胜之是自杀。”

林木直显得很吃惊，“张晨可是承认了他亲手杀死了陈胜之，怎么陈胜之又变成了自杀？”

“他长期被陈胜之欺负，被外人看不起。还记得他之前穿的那个与他本人格格不入的橙色上衣吗？他内心迫切的希望变成另一类人，他承认他杀死了这个一直欺负他的人，在某种程度他的价值得到了认可，他成为了自己的英雄。如果张晨要杀之陈胜之，为什么要费这么多周折，布这么多局，要知道一旦被发现就前功尽弃了。”许嘉善说着自己的推理。

“万一他就喜欢折磨陈胜之，然后折磨够了，给他来了一刀痛快的。”林穆直反驳。

“明彦医生在解剖张晨尸体后告诉我，张晨也在服用安眠药，服用剂量也正常。那么下给陈胜之的安眠药又来自哪里？后来我去找了校医，看了最近三周安眠类药物的购买情况，里面除了有陈胜之和张晨外，还有马智媛。还有……”

许嘉善懒得跟林木直再解释，直接丢给了明彦写的法医鉴定，一份是张晨的，一份是陈胜之的，其中重点部分被许嘉善用笔圈了起来。

陈胜之的那张尸检报告上写着死者伤口偏右向下略勾，程度由浅到深，法医给的意见是自杀。只是明彦在警局的时间不固定，当时的报告出的晚，那时他们又找到了他杀的蛛丝马迹，就没有在意。

“没想到案子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无论如何我们破了案。”林木直感叹，强调我们二字。

“你不仅智商感人，还很自恋。”许嘉善发现林木直这个人你不损他他就飘。

“许老师说的是，你没发现我们正好互补吗？老互补了！”林木直操着一口东北普通话，还对着她“piu”了一下，许嘉善觉得她忍不住要翻白眼了。

许嘉善最后问了马智媛动机，马智媛笑着对她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马智媛撩起了自己左边的头发，什么也没有，她没有左耳。

“陈胜之嘲笑过我，我讨厌他。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许嘉善和林木直带马智媛出来的时候，刚好姚深被通知可以离开警局了，两人擦肩而过。

姚深停了脚步转过头喊住了马智媛，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马智媛没有转头，只是说了一句：“对不起，害你进这种地方。”

许嘉善看见姚深眼中充满悲伤，却什么也不说，就是看着。马智媛继续向前走，一眼也没有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