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什么?”许嘉善好奇的凑近尸体,尸体上面覆盖着一层白布,只露出死者的头部,许嘉善伸出手想要掀开白布看看,林木直及时的制止住了她。
“法医不让你看你就别看,为你好。”
他也是不知道尸体情况的,把许嘉善送到医院之后就一直因为她的事烦心,他只知道在那个房子里面发现了一具尸体以及小陈告诉他那就是他们要抓的毒贩,除此之外,一无所知。他不让许嘉善看尸体,实际上是因为不喜欢她看别人的身体。
许嘉善收回了手,两人开始看尸检报告。看完之后,两人抬起头对视了一下,许嘉善点了点头:“是挺特别的。”
尸体少了男性的生殖器官和双手,死亡原因是中毒,胃中发现了生物碱利克林毒,是一种可引致呕吐、痉挛等症状,对中枢神经系统有明显影响的植物提取物。
许嘉善提出想去看看方绪,亲自去问问他,就如当初她不相信方绪藏毒一样,她现在依旧不相信方绪会杀人。
方绪坐在审讯室里,下巴处和双颊下方长满了胡茬,眼袋青紫。看到许嘉善进来先问:“小许,秋瑾怎么样了?”
许嘉善实话实说:“她现在在家,有伯父伯母照顾,不用担心。”
“我们现在以警察的身份,想要问你几个问题。”许嘉善进入工作状态,林木直拿出纸笔准备记录,有点担心许嘉善碍于朋友的身份会有所保留或者干扰判断。
事实证明他低估了许嘉善,想必就算是他坐在她对面,许嘉善也绝对不会有任何敷衍包容的态度。
“地下赌城是你开的吗?”许嘉善的目光恢复冰冷。
“是的。”方绪承认的很干脆。
“冷藏室里那具尸体,是你放进去的吗?”许嘉善本来要问“是你杀的吗?”,临时改变了主意。
方绪背部紧紧的贴在椅子上,双手不自觉的想要抓裤子,最终把手放在了桌子上:“如果不是你们,我根本就不知道那里面放的是具尸体。”
“你为什么会不知道?”方绪的话确实难以令人信服。
“我虽然是老板,但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我管的,那个冷藏室放的都是一些名贵的红酒,用来招待尊贵的客人,每次都是赌场的伙计去拿,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尸体在冷藏室。”
“那具尸体就是你帮忙保管的毒品的主人。”许嘉善边说边观察方绪的表情。
方绪听到这个消息后双眼瞪大,被手铐铐住的双手放在了胸前:“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杀了他?”
“现在还不知道。”许嘉善顿了一下说,“你现在还是不肯说关于那个客人的事吗?他也许会是洗清你冤屈破案的关键。”
“我说。”方绪这次没有之前那么挣扎,回忆着那位客人从来住宿到失踪离开的经过。
“那个人看起来很有钱,一来就付了十天的房钱,头几天,他一直待在房间里就看不到人,每天的饭菜都要我们端上楼去。”
“那后来呢?你之前为什么不说?”林木直迫不及待的问道,他对方绪还是有很大的怀疑在里面。
“后来他知道了赌场成为了我们赌场的客人,有一天他突然消失了我一直以为他在赌城里面就没在意,只是吩咐伙计给他留好房间收好东西,至于这东西是毒品,我并不知道,这是客人的隐私,再加上去地下赌城的都不是什么光彩身份,即使真是毒品也不惊奇。”方绪始终平静的叙述着,左右手的食指在桌子上玩着跳跃游戏。
“至于当初为什么不说”,方绪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并不想把赌城的事公之于众,说到底这是个灰色地带,公布之后,轻则我不能继续赚钱,重则我可能会被抓进监狱。”
方绪苦笑,补充说:“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我马上就要结婚了,我还有秋瑾。”
许嘉善听到秋瑾的时候明显动容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林木直注意到了许嘉善的小变化,问完一些必要的关于时间地点的问题后匆忙的提前结束。
“你有什么看法?”从审讯室出来后,林木直问许嘉善。
“我觉得我们需要排查一下赌场的工作人员,找出那个箱子是谁放进去的。”许嘉善说出自己的初步打算。
林木直显然跟她的想法不一样:“我觉得应该继续调查方绪,他太奇怪了!”
“怎么奇怪了?”许嘉善微微抬起头,斜睨着林木直,他似乎总喜欢跟自己唱反调。
林木直把胳膊肘放在许嘉善的肩上,将一部分的体重交给她来分担:“我总觉得,他在带着我们走,更确切地说是带着你走,利用你朋友的身份。”
许嘉善感觉到林木直的重量了,这尊庞然大物压的她喘不过来气,于是往前大步迈了一步,让林木直的胳膊肘落了空。
许嘉善突然走开,林木直重心不稳身体歪了一下,站稳之后为了掩饰尴尬,往上撩了撩刘海,提议:“你饿不饿,我们先去吃饭?”
“我要回家吃。”许嘉善拒绝,她现在是真的不想跟林木直单独待在一起,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不着边际的话,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下林木直不开心了,叫嚷着:“刚才老陈他们约我喝酒我都没去,想着陪你吃饭,而你!却要回家吃饭留我一个人凄凄惨惨戚戚,你好狠的心呐!”说完还浮夸的伸出手指假装擦了擦眼泪。
“喝什么酒,案子还没破呢。”许嘉善冷眼看着林木直这个戏精自编自演。
林木直看许嘉善无动于衷,也不好再演下去,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样嘟囔:“他们之前是有说要喝酒来着,不过不是刚才罢了…”越说声音越小。
“酒!从酒查起!”许嘉善突然想起了在冷藏室里看到过的红酒,“沙茶镇上一般人是不会喝红酒的,方绪也说了酒很名贵,最上面一排的红酒生产日期那么新,明显是刚运过去不久的。沙茶镇没多少人能供应这种高档酒,如果是外运的话不可能没有记录。”
“你是说尸体是运红酒的时候被掉包运进去的?”这确实有很大的可能。
只是林木直还是不肯相信方绪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他总觉得刚才方绪在抓许嘉善的情绪,对张秋瑾的愧疚让许嘉善从心里就排除了方绪杀人的可能性。怀疑归怀疑,他没有说出来,经过这几个案子,他也学聪明了,每次提出异议都会被许嘉善理智且富有逻辑性的反驳回去,啪啪打脸。
再说了,要听媳妇儿的话。想到这儿,林木直“呵呵呵”地笑个不停。
许嘉善用一副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傻笑不止的林木直,谁知道他脑子里又在意淫什么龌龊的东西。
“走啦!”许嘉善喊了一声朝大门走去。
林木直两步就追了上去:“去哪儿啊?”
“吃饭,我奶奶邀请你了。”许嘉善摇了摇手里的手机。
“好嘞!”林木直又不长记性的把手臂搭在了许嘉善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