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进行了午休之后,就开始了下午的审讯。
第一个审问的是当时坐在陈胜之旁边的一个同班同学张晨。
“案发时你在干什么?为什么旁边的同学死亡会没有察觉?”邢二坐在张晨对面审讯,许嘉善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观察着,张晨穿了一件橙色的上衣,上衣洗得有些发白,双腿并拢,两只手规矩地交叠在膝盖上,许嘉善隐隐隐约约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
张晨听完后双手不停的摩擦膝盖,着急的回答:“陈胜之的死跟我没有关系,我当时是真的没注意,我当时在听报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当时我们那里的灯坏了很黑看不清周围的,所以我就一直看着前面演讲的台子,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许嘉善对邢二点了点头就让学生回去了。
“我看这个张晨挺可疑的,话都说不利索了,眼神飘忽不定,格外的紧张。同学在自己旁边死了怎么会一点也没有察觉。”等张晨走之后,一直站在后面的林木直走上前去说了自己看法。
“他有这些反应很正常,身边的同学突然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死了,被当成嫌疑人坐在审讯室被三个人盘问,紧张害怕很正常。”邢二回答了他的疑问。
第二个是陈胜之的室友赵林军,当时也坐在陈胜之旁边。
“案发时你在干什么?”邢二依旧抛出同样的问题。
“警察大人,当时我肚子疼去上厕所了,等回来的时候的,谁知道胜之就出事了,周围围了好多老师不让靠近,我凳子都没拿,学校让学生都快点回宿舍我就回去了。”赵林军也一副“跟我无关的样子”。
“你的朋友死了你很难过吧?听说你们是好朋友。”许嘉善盯着他问。
“这位可爱的小姐姐,我跟陈胜之是朋友,但也仅此而已,好朋友?他拿谁当成过好朋友!仗着家里有几个钱亲爹又是副校长到处看不起人,陈胜之的为人你们应该好好调查调查,有多少人是真心跟他玩的。”赵林军眼里有几分轻蔑。
“我是祁大的学生,应该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可以告诉我一些你的看法吗?就当聊聊天。”许嘉善让自己的语气尽量显得真诚一些。
许是觉得有个同龄人说话,赵林军放松了一点,随意扯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从他的口中得知,陈胜之人缘不好,仗着父亲是副校长在学校横行霸道,许多人都是对他敢怒不敢言,如果他真是他杀的话,可怀疑的人太多了。
赵林军提到的诸多信息中要说最特别的就是,陈胜之之前一直在追校花柳文清,但是校花跟现在的学生会会长姚深是公认的才子佳人,根本看不上他,他一直对姚深怀恨在心,三天两头找事,之前还举报过姚深挪用学生会的钱。
姚深作为学生会会长,动员大会那天一直在跟学生会的成员以及老师维持现场的秩序,而作为艺术生的柳文清那天晚上也在校外上钢琴课,二人都排除了嫌疑。在许嘉善的建议下,这次让二人一起来接受审讯。
林木直带着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柳文清穿了一条碎花裙,身材高挑,皮肤很白,小脸,尖下巴,披着一头又黑又直的头发,在一众穿着校服扎起头发带着厚厚眼镜的女高中生确实很突出。许嘉善坐在她旁边,能闻见若有若无的桂花香。
相比起柳文清的成熟与时髦,姚深规矩的穿着校服,留着一头清爽短发,从进来的时候就一直面带微笑,脸上挂着两个浅浅的酒窝,五官虽然不是很出众,但意外的让人感觉很舒服。如沐春风,许嘉善脑海里蹦出这四个字。
姚深很配合调查,邢二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当说到他和陈胜之的矛盾时,一直不太接话的柳文清显得有些激动,替姚深辩解道:“姚深根本就没有贪污那些钱,那些是办活动剩下的,然后学生会的一个成员耳朵需要动手术,但是家里没钱,姚深私下里询问过其他成员的意见之后才把那些钱给了那个成员,只不过没有经过学校的审批而已。办活动剩下的钱内部消耗,这已经是心照不宣的惯例了,姚深把钱拿去帮助别人,凭什么要受处分?”
刚才邢二问话的时候,姚深的身体是背对着柳文清的,听完柳文清的话,姚深转过身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让她冷静下来。
“我想你们也都知道了,陈胜之举报我贪污学生会的公款,但是后来智媛去找学校说明了情况,学校取消了我之前的处分,只是扣了几分而已。”姚深始终心平气和的说着这件事,连许嘉善都要佩服他的好教养。
倒是柳文清听完姚深的话,刚刚平复的情绪又上来了,“只是扣了几分而已?就因为这几分,你保送祁大的名额没有了!我看这陈胜之就是死有余辜,我都说不喜欢他了天天缠着我,处处针对你,还到处欺负同学!”
“文清!”姚深打断柳文清的话,“你应该相信,即使没有保送,我依旧可以考上祁大。而且同学都已经去世了,我们就不要在背后议论人家是非了!”柳文清气的眼睛红红的,泛着泪光。
许嘉善拿出那枚从陈胜之拳头里取出的耳钉,问:“你们认识这枚耳钉吗?”
两人看到这枚耳钉都是一愣,林木直告诉他们这是从死者身上找到的重要证物。
柳文清盯着耳钉忿忿不平的说:“这是姚深送给我的,我没戴过几次就丢了,没想到是被陈胜之拿走了!”
许嘉善注意到了姚深右耳的耳钉,指了指说:“这应该是另外一只吧。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可以。”姚深把耳钉取下来交到许嘉善手中。
这枚耳钉跟那没耳钉的图案不同,这枚前端是一片叶子。要不是看到后面那个几乎一模一样的雕花木塞,许嘉善并不会认为这是一对耳钉。
许嘉善下意识问了一下两只耳钉不同的原因,想着缓解一下紧张压抑的氛围。
姚深往林穆直方向看了一眼,用弯曲的手指蹭了一下下巴说:“男生戴花状的耳钉太女生气了,至于文清那个耳钉木塞上的那个小眼,是做耳钉的师傅不小心多打的。”他说话的时候许嘉善一直盯着他看,专心的听他讲。
“这样啊。”许嘉善把耳钉还给了姚深,示意邢二可以让他们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