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井桐不记得有多久没见到季骅了,眼前的人让她记忆模糊,思绪飘远。最近一次见他大概是篮球赛的时候,当时,是季骅和一众学生帮忙把程向阳送到校医院的。也是那时,她开始下意识的躲避季骅。
时间追溯回那天,一片混乱的场面嘈杂喧嚣,而宋井桐在程向阳倒地的那一刻,大脑瞬时缺氧停止运转,整个人呆滞得手足无措。聪明如她,镇定如她,竟然有一天会为了一个人惊慌失措。
季骅最先反应过来,安慰了她几句,背起程向阳往校医院跑。步履如风轻盈敏捷,可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聚集在背上的人,那紧闭的俊容挫痛了她,无助感弥漫窒息了她。当初,她母亲也是这样,对她一笑,闭上了眼。她怕,不是因为她恐惧和她认清自己的本心,而是她怕他会离开她,再也不回来了。
那一刹那,她才知道,原来他已经驻扎在她心里了,而她却无能为力,驱赶不了!
季骅在楼道里找到了她,人窝成一团,看到他时却假装开心地扬起笑脸。这个笑容并不丑,别人假笑时一般都是特别丑陋的,可她不一样,假笑都笑得清冷淡漠。
他坐到她旁边,沉默了好半晌,伸手搂她到怀里,说,“乖,没事了,没事了。”
她平静地推开他,低垂着脸看不清表情。他听到她声音低低地传来,倔强而不肯轻易展露柔弱,她代程向阳向他道谢,淡淡的隔着疏远,“谢谢!”
季骅不是没有察觉,他给她打过很多电话,发过很多消息,可她基本不会或者只有只言片语,明显的划分界限。他眸色一沉,说道,“只要与你有关的事我都愿意做,你不用向我说谢。我喜欢你,做这些算不上什么。何况作为同学,哪怕是路人见到了也会出手相助。”
她起身,正因为听懂了暗示更加迫切的想要逃离。“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无论如何谢谢你!我说过了,我不喜欢你,别浪费时间和精力在我身上,不值得!”
“值不值得是我说了算!”季骅拽住了她,使得她前行的脚步生生地顿住了。
她没有回头,始终挺直着背脊,话穿透了空气,“季骅,别逼我生气!不要在一个不在乎你的人的身上投注精力,倘若你要一意孤行,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别让自己变得卑微,别让自己的付出变得一文不值。”
她说的都是实话,一字一句谆谆善语。于季骅,她没有半点儿心思,不想搞暧昧,不想把他对她的好当成理所当然,更不想扭捏虚假地说做好朋友实则上耽搁着他,把他当成备胎对待。她的心冷淡坚硬,她的态度疏离防备对他才是最好的!
季骅的心毫无防备地被刺痛了,跟一把锐利的尖刀剜着他,血在滴,除了自己没人听见。
他面上笑着,略微暴虐地扯她到怀里,唇贴上去。
就那么一秒钟,她猛然推开了他,反手一个巴掌,“啪”的一下打得他脸歪向一边。她眼里冒着怒火,怒气能将他灼烧,在他震惊受伤的注目下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季骅嘴角一撇,摸着脸,脸上一片火辣。他拳头砸在粉漆的墙上,腻子粉黏在他泛红的节骨,红白对比异常刺眼。
这件事后,她躲他躲得更厉害。他发给她的消息没有回过任何一条,打的电话没有接过任何一个。身边的朋友说他找虐受,喜欢这么一个冷漠的人,可他有什么办法?他们也许不知道,在图书馆那一次见面,以及福利院的相处后,他无法自拔地不去想她!
他庆幸她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她,如果说她态度含糊,那就不是他喜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