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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要追到你 第五十四章

关于某一件事情,两个人总会存在不相同的看法,或是对的或是错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方的让步,另一方的妥协。有时候,执拗和偏执往往先于让步与妥协,占据上风。到底该选择让步抑或者执拗,从来都是一个难题。

宋井桐沉默地坐在车上,低沉的气压憋得慌。“因为我没有帮忙,所以在你看来我冷漠对吧?”

程向阳不回答,双手抵在方向盘上,帅气的脸阴晦不明。她淡漠地撇向车窗外,四周停放着的车辆密集得令人喘不上气。

“我不要求你和我的观点看法是一致的,你可以有你的态度,我也可以有我的见解、我的选择,但是请你别来指责我!”

他深吸一口气,缓慢地说道,“我没有指责你,我只是就事论事,在这一件事情上,做得不对就是不对,难道我连说一句话的权利也没有?”

她冷冷一嗤,疏离的目光,“我有说不让你说话了?我说了,你可以保留自己的意见,我不干涉你,同时请你也不要干涉我!你说你没有指责我,说我冷漠不算指责?”

“桐桐,你有必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们不是吵架,有矛盾、观念上的差异我们不该和平的商讨,把该说的说出来么,你现在用着这种语气说话算怎么回事!”他将近是恳求的口吻,挺累的,尤其是她冷漠地声音刺破空气传到他耳畔时,他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冷颤,明明不是冬天,他感觉到了比冬天更冷的寒气。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刚才你不也用这种口吻对我说话!”她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可他真的触犯到她了,她不想故作温柔体贴假惺惺地退步,这种事情,她做不来!也许,她真的很倔强,很任性,一点不善解人意!

他挑起一边嘴角,清澈的眼冷峻起来,“我真没想到你报复心如此强烈,我是无意,你是故意,两者之间有多大的区别!”

“我觉得我们没有讨论下去的必要了,给彼此一个冷静的空间吧!”她伸手拉开车门,长腿迈了出去。无止境纠缠于一个问题不只得不出结论,只会让人不愉快,不如不要讨论下去,眼不见为净!

他坐着没动,铁了心,“宋井桐,如果你敢从这里走出去,我绝不会转过头来找你!”

她脚步一滞,却也只限于一滞,毫不犹豫迈了下去。“砰”的一声,车门带上了,她纤瘦高挑的身影走在空旷的车道上,影子拉得长长的,平添了萧然。

他狠狠砸在方向盘上,又气又恨,她不曾转过身看一眼。他本意是挽留住她的,可她太倔强了,一丝不肯服软,他较真着希望她向他妥协一次,哪怕服一点儿软他的态度也不会像方才一样僵硬冷淡。

他怄气,加档提速踩油门,车子一下跑出了十米开外。车子带起一阵风,经过她身边时,她一眼也没有看过来,他彻底挫败了,扬长而去。

她一步一步走着,莫名的失落被压抑下去。她告诉自己,宋井桐,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多大点儿事情,值得难过么,别太矫情了。

心理暗示果然有用,她不再多想,一切恢复如常。不要说她没心没肺,对任何事情不上心,她只是性格使然,异于常人的冷静罢了,开心也是一天,难过还是一天,她不想对一件事情耿耿于怀而不放。

车库到医院门口的这一段路格外的漫长,来往很多行走的人,有陪着病人散步的家属,有提着果篮和礼物探望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怎么看,都是温馨的一幕。

她花了十几分钟走到了街道路口,拦了很久的出租车,出奇地一辆也没等着,不是车上有人了就是不到s大。她耐着性子,安静地等着。

黑色扎眼的车停在路边,下降的车窗惊现一张脸,脸上带着冷气而变成青灰色,深邃的双眸望过来,看不清眼底隐含的情绪。

“上车!”他到底拗不过自己,终究转头开了回来。他自己都开始怀疑,在她面前,他是不是永远不会赢,永远败给她?

她站着不动,他重复了一遍,“桐桐,上车!”

他不是说绝对不会转过头来找她么,气不过回来找她发火吗?她不想上车,继续无谓的争吵。“我不想坐你的车,不走!”她不是置气,发自心底的想法。

他下车,绕过来,走到她身边。“别闹了,乖!”他放低了声音,算得上是哄她了,他愿意妥协,愿意认错,只因是她。

“你能不能有点儿骨气?不是说不会回头吗?那请你不要回头,给自己留点面子行不行?”她烦了,喷薄着怒火的脸涨红,压抑着情绪爆发出来。

“什么骨气,我都不要了,统统不要了!”他制止住她,一把搂到怀里,不顾她的挣扎,死死地抱着她。“这些东西和你比起来,不点不重要!我只想要你,只要你!是我错了,不该指责你,不该吼你,更不该一走了之!桐桐,我向你认错,求你不要生我的气!你心里边不舒坦,不痛快,我让你打我,你想怎么出气都行,求你不要不理我!”

即使她听出他话里有多悲切,感受到他搂着她的力道有多紧,她无动于衷!她挣扎开来,一把推开他,不理会他受伤的目光。“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要向我道歉!我们三观不合,勉强地向对方妥协让步,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我还是不能动摇我的态度,你也不会改变你的看法,没有意义,就这样吧!”

“就这样是什么意思?你要和我摊牌吗?只这么一件小事,一点回旋的余地也不给?”他惊愕,深棕色的瞳孔透露着失望、无奈与疲惫,他第一次感觉到无能为力,疲惫不堪。

她一如既往的冷静,甚至波澜不惊,没有一丝情绪变化。“从来没有开过局,哪里来的摊牌?”

他深深地怀疑,她是否喜欢过他?即便她有一丝半点的喜欢,她绝对不会讲出这样的话来,面对他三番五次的服软认错后,还能无动于衷。他身段放得多低,她完全看不着。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他阴冷着脸,掩盖了眼底的神伤,拽过她的手,不管她的反对,强势地把她塞到车上,锁上车锁。

她没再挣扎,目不转睛望着前方,悠悠开口道,“你觉得有意思吗?现在你已经觉得我执拗、固执、强势,难道以后就不会了吗?现在你还能道歉,哄得起来,道歉道多了,哄多了,不会累,不会委屈,不会变得麻木无动于衷吗?一昧的妥协,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该有的矛盾依旧在那里!我们个性合不来,三观合不来,真的能够走下去?”

她一连串的追问,反倒没有动摇他,更加坚定了他。没有任何一段爱情一帆风顺,没有争吵,没有价值观念上的对立!倘若因为这点对立而否定了一切,那先前的一切努力付之东流!

“没有谁和谁的价值观是完全一致的,如同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完全相似的两个人一样,性格不同,所以我们才需要时间磨合,而不只是面对一点的对立规避而放弃彼此,否定一切!”

“桐桐,任何一切事物都可以求同存异!你要相信,我们经得起考验,我不会放弃,你也不可以!”

他每一次放低姿态和她语重心长讲道理,哄她时,她不禁在想,会不会有一天他累了,哄不起来了,她没有回应,在独角戏里任谁都会厌倦。她记得他说过,一个人唱独角戏也会累,他同样需要她适时的回应,然而,她不知道怎么回应。她一个人待在自己世界太久了,淡漠得一无所顾,乃至冷漠慢热得孤傲,她没学会怎么回应一个人的热情,没学会开口向一个人道歉服软。

“我试试!”她企图道歉,哽咽在嘴边开不了口。她挺讨厌自己的,遇上他,别扭得很!“把戒指给我,我拿过去给叶柳!”

她的话,她的态度,已经让他满意了。他握住她的手,激动不言而喻。“桐桐,谢谢你!”他知道,她也妥协了。确实没有必要纠着一件无相关的事情不放,双方的退让,比一方一厢情愿来得更有用。

她没接过话,拨打了号码,和电话里的人约好了时间。

三十分钟后,她来到了一家休闲咖啡馆,装潢时尚大气的风格,温暖明亮的色调,宜人得很。程向阳没有跟着过来,在车上等她,她往外看,透过车窗缝隙模糊看清了他鼓励的笑容。他是傲气的人,她从来都懂,因她他可以抛下所有高傲,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下高傲,她做一次退让并非不可以。

端坐的人看到了她,扬起手,示意她所在位置。她同样看到了,甜美的剪影,恰到好处的笑容,美丽得一目了然。

“叶小姐,抱歉,让你等久了。”她拉开椅子,服务员上来,问她喝点什么,她不会坐太久,便没有点,服务员没有流露出类似于不满的情绪,很有礼貌地退了下去。

叶柳两个梨涡浅笑,煞是好看。大概人逢喜事精神爽,叶柳现在的精神状态就很好,满面春风,挡都挡不住。她后悔了,害怕说出来意会毁了这个笑容。

“没有,我刚到不久!”叶柳应她道。

她不知从何说起,扯了个话题,不至于一下子说出来意会过于突兀。“给你买了个礼物,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希望你不要嫌弃。”她拿出包装好的礼物交给叶柳,不贵重,是她方才在一家礼品店挑的,别人新婚她不能空手而至。

叶柳拆开,是一座小型雕塑,雕塑上有一间带花园的房子,还有一男一女在花园里,女的拿着剪刀修剪花骨朵,男的站在后边静静地望着,很祥和安宁的画面,是叶柳喜欢的。“谢谢!”叶柳笑道,重新装好放在桌上。

“不客气。”她回以淡笑,终于说道,“其实是虞先生拜托我来找你的,他有一样东西让我交给你。”

叶柳似乎早就料到了,没有诧异,淡然地端坐着,手上绕指的动作出卖了她,多少她都有些好奇和局促不安的,毕竟,他们曾经那么相爱过,曾经是那么熟悉彼此的人。

她拿出锦盒,小巧精致的盒子只比她的手掌小了一圈。她推到叶柳面前,她相信叶柳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不需要她做多余的解释。

叶柳缄默地看了几秒,意料之外,她没有打开,脸上是超脱的淡然。“那是我和清埘的结婚戒指,当时他工作处于上升阶段,特别的忙,没时间陪我,更没时间张罗我们的婚礼,所以一切事情从里到外,事无巨细都是我一个人来做。”

她不发表意见,认真地聆听。叶柳娓娓道来的温柔声,像年代悠久长远的老酒,浓郁不失甘醇。叶柳这人吧,刚看时,柔柔弱弱的一个甜美的女生,接触下来便清楚,她性格与外表相反,实际上坚强、独立、有主见,决定了一件事不会再改变主意。

“我跑遍荥川所有的首饰店,都没有找到一对称心如意的戒指,”叶柳回忆起来,嘴角平淡得很,不难过不伤感同样没有憧憬,像是一场梦,来了,便留住,走了,便从容。“不是我太挑剔了,是我觉得,人这一生吧,只有这么一次婚姻,所有的都值得我百分之百认真对待。”

她点点头,捧着水杯喝了口温水。她无法判断对错,作为一个旁观者,她没有资格评判。

“你知道吗?”叶柳看向桌上的锦盒,说道,“这里面的戒指,是我设计的,我花了整整一个月零三天时间赶制出了草图,那些日子里,我抓狂过,崩溃过,可一想到那里头是我和他一辈子的见证,凝结了我的心血,我就有了坚持的动力。”

她有点不可置信,从叶柳言语中,她知道,叶柳曾经真的真的投入了很多,很爱很爱地爱过虞清埘。狠狠爱过,割舍时,会更痛吧!她懵了,不知道该同情谁,两个人同样一往情深,错的是最后的结局!

“离婚那天,我戴着它签了离婚协议,它见证了我美好的爱情,终究爱情走到了尽头,它也见证了。我把它摘下来托秘书还给他,没想到现在他托你还给了我。兜兜转转,居然回到了我手上。”叶柳嘴角挂着笑,她不清楚这里面的深意,大抵是自嘲吧。当初倾尽心血在上边,换来了可笑又可悲的结果,是人都有这种感觉。

她一瞥,泛着幽静光芒的小锦盒此时寂静地沉睡,使命完整地终结了。“虞先生托我告诉你,他祝你幸福!”

叶柳挂着的笑意停止,显得堂皇,不过一下子好转了。“我知道了,谢谢他的祝福,我会的!你帮我告诉他,我由衷祝福他。”

她不知道该是庆幸还是难过,庆幸叶柳坚定的意志力,没有因此动摇,或者是他们替过去的那一段感情而难过,一下子,散得不留痕迹?

“我爱过他,但一切成了往事。他会找到适合他的人,了解他,体谅他,能够陪他走到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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