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衔玉急急忙忙赶回家的时候,母亲何萍已经把菜都端上桌了。今天是苏咸德的忌日,何萍多做了几个菜,全家吃完饭后,还要去楼下画个圈,给老苏烧点纸。
“小玉去哪儿了,你今天不是说不舒服,请假在家的吗?”苏贤翀给妹妹摆上筷子。
何萍端上来最后一锅热汤,笑叹道:“她哪儿是不舒服啊,你妹妹她交了男朋友,约会去啦。”
“交了男朋友,谁啊?”
“不就是那个‘伊什么园之夜’上认识的吗?我原以为那些节目都是骗人的,没想到还真的成了。”何萍喜滋滋道,“是个学医的呢,那男孩儿照片我见过,长得不错,也有孝心。”
苏贤翀一听那个节目心里就不舒服,板着脸道:“网上节目都不可靠,不知根不知底的,谁晓得是好人坏人。”
苏衔玉换了衣服,嘟着嘴从房里出来,“妈,我就说叫你别跟哥说吧,他看犯人看惯了,瞧着谁都可疑。”
“我这是为你好!”苏贤翀道:“你这种傻丫头,最遭骗子惦记!那人叫什么名字,我查查他。”
苏衔玉在外面胆小,家里却是从小被母亲和哥哥宠惯了的,犀利回嘴道:“才不用你查,你自己把新月姐追回来就好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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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萍在屋子里洗碗,兄妹俩在外头给老爸烧纸。
两人都有着心事,平常一直叽叽喳喳互怼的,今晚倒特别的安静下来。
“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新月姐有男朋友了,让你这么惆怅?”苏衔玉问。
苏贤翀板着脸,“我很惆怅吗?”
苏衔玉扑哧一笑,“你很愁,脸又拉得好长,真是又愁又长。”
苏贤翀被她逗笑,态度和缓起来,“你那个男朋友做什么的,人可靠吗?”
讲到展思臣,苏衔玉害羞地笑了笑,垂首道:“他很好,是真的喜欢我,今天还说要娶我呢。”
苏贤翀皱眉,“这才两三天,就谈婚论嫁,也太草率了。”
“可是我们参加这个节目是有奖金的啊,第一对结婚的有大奖呢!”
“那也不能儿戏!”苏贤翀反对,“小玉,我们家是条件不好,但你也是清清白白的大闺女,是无价宝!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一定要慎重!”
苏衔玉听到清白两字,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她咬着唇,赶紧换了一个话题道:“思臣人很好,哥放心。对了,他还说哥既然想追新月姐,那不如下次我们四人一起出来玩,给你俩创造机会啊。”
苏贤翀有些颓然,挥挥手道:“不用,管好你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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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子渊面前摆了五粒药,一杯水。
他挑了中间那个白色止痛的,吞下,然后就看着乔新月。
“吃完了。”他道。
乔新月瞪着眼睛,“其它的呢?不吃了?”
“不吃了,你扔了吧。”霍子渊轻描淡写。
“为什么?令伯叫你每天都必须吃的!”乔新月叫起来。
“就是他叫我吃,我才不吃。你不觉得他想害死我吗?”
“我觉得你有被害妄想症!”乔新月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他要害死你,不用那么多药,一粒就够了!”
霍子渊也看着她,“有的事比死更痛苦,也更残忍,谁晓得呢?也许他的目的不是要我死,而是要我发疯,也或许他在药里放了什么东西,好让我……”
“让你什么?”
“让我爱上你。”
乔新月脸一红,随即又是一白,咬唇骂了一声:“果然是疯子的逻辑,只有疯子才能理解!”
“随你怎么想,反正我对他不放心。”霍子渊无所谓道。
电话铃响,乔新月听了一会儿,回来对霍子渊道:“你的腿还能走吗?我们要出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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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乔新月跟苏贤翀说了什么,霍子渊到警局的时候,竟然有女警出来给他准备了一辆轮椅。
这无疑又惹得霍子渊一顿脾气,若不是乔新月治住他,简直要把人家女警骂哭。直到进了苏贤翀的办公室,仍气鼓鼓地拉着一张脸。
“新月,坐。”
苏贤翀是个爽直人,早忘了昨天和霍子渊的不快,听说他腿不方便,还给了他便民措施特殊照顾,此刻犹自哪壶不开提哪壶道:“霍先生,怎么没坐轮椅进来?我让小刘去接你的呢?”
霍子渊的脸更白,看在乔新月面上不好发作,狠狠瞪了他一眼。
苏贤翀并未在意,自顾自道:“新月,你让我查的事,我昨天连夜办了,今天已经有部分结果,只是档案不允许带出来,所以我只好请你们过来看。”
“没事,你说。”乔新月道。
苏贤翀的脸色凝重,他看了霍子渊一眼道:“你要我查霍先生的身世或者是关于那起车祸,其实我并没能查到,。”
霍子渊哼了一声,“新月,我就跟你说他没什么用的。查不到还令我们白跑一趟!”
“听清楚我的意思!”苏贤翀重复了一次,“霍先生,我是说查不到你,档案***本没有你!”
霍子渊脸色倏地变了,“你说什么?”
乔新月也神色紧张起来,“贤翀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子渊他会没有档案?”
“我也很疑惑。不但是没有出生证明,户籍、学籍、医疗记录都没有。”苏贤翀道。
“会不会不是本市的记录,子渊你是不是出生在外地?”乔新月抱了一线希望。
苏贤翀道:“档案是全国联网的,莫说外地,只要曾经入过中国国籍,现在移居海外也能查到。唯一一种解释就是霍先生出生在海外,但这其实也能查,只是要更高的权限,我暂时还没有。”
乔新月瞪着霍子渊道:“你是出生在海外吗?”
霍子渊摇头,他并不清楚。关于自己,他唯一的印象就是父母给他煮麦片的那个早晨,和同学们穿着统一的球鞋在操场上奔跑。
“不会,我是中国人,是你查得不仔细。”霍子渊肯定道。他想起那个麦片和球鞋都是本土的牌子,自己应该是从小生活在这里的。
“那这又怎么解释呢!”苏贤翀咄咄逼视着他,随手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
“这是一个小时前,各大医院给过来的反馈。在你号称出车祸的那天,全市一共收治了十七个因车祸进医院的男青年,但没有一个左腿受伤致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