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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妃难为 第10章 西凉覆亡

翌日梨落去永寿宫里给皇后问安,却没想到消息竟传来的这般快,她过去的时候,王淑媛已经坐在那里,茶水都饮了半盏。

见她过来,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梨落对皇后行完礼,又向着王淑媛微微福身:“王姐姐。”

王淑媛微微点头:“妹妹好。”

她是二品淑媛,她则是七品贵人,身份等级,如此悬殊,王淑媛实在没有必要起身迎她,众人皆说王淑媛品行无双,端庄大气,梨落虽平时接触的少,却也是十分赞同这句话。

梨落不经意的扫了几眼殿内,今日萧宛兮却没有过来,堂下只坐了几位新进宫的采女顺常。

宇文郴即位以来,后宫只有皇后乔氏,淑媛王氏,贵嫔萧氏,贵人沐氏,实在算不得多,而且膝下只有一个合宜公主,还是已故的贵妃张氏所生,佳丽与以往皇帝相比,实在是少的太多。

乔绮萝开口说道:“梨落来的晚了,方才的好消息你们谁与她重复一遍?”

乔绮萝眼角眉梢有化不开融不尽的喜悦,语气里也全是笑意,梨落方才进来时,确实也听到不少笑声,却不知道她们再聊些什么。

乔绮萝话音刚落,梨落便听见堂下一位着艳丽的瑰红织锦衣裳的年轻女子说道:“臣妾来告知姐姐罢,今早西凉那边儿传来消息,咱们北渝与大燕联手一举拿下西凉,岳大人更是带兵直捣西凉都城。”

梨落的身子一顿,那女子明媚如百灵鸟般的声音还在耳边环绕,她听得分明,却迟迟回不过神来。

难道不应该是北渝与西凉联手对抗大燕吗,明明是挑衅北渝边境,欲与北渝交战的明明是大燕国,为何现在却是燕渝联手,灭掉了西凉。

梨落又抬眼看了乔绮萝一眼,乔绮萝堆满笑意的眼底对着梨落轻轻点了点头,似乎告知她这就是事实真相。

一阵又一阵的寒意袭来,较之之前,只觉得有过之而无不及,宇文郴的心思与算计让她不寒而栗。

难怪今日未曾看到萧宛兮,她又想到宇文郴来,那个年轻的君临天下的帝王,是不是这一局棋的真正操控者,他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对抗大燕。

而是在西凉在萧宛兮的软硬兼施下欲出兵助北渝一臂之力时,出其不意,竟与大燕合力一举将西凉拿下,在西凉人尚不知情的情况下,竟被自己的盟友,被自己想要保护帮助的人背叛。

这样说来,岳寒城那段时间定是去了大燕,若西凉与北渝联手,大燕虽能苟存于世,却定是元气大伤,若是能与北渝化敌为友,西凉本就不是对手,兼之又调出上万兵力,显然已是囊中之物。

利弊得失如此明显,加之岳寒城的三寸不烂之舌,大燕国已经无路可选,若是继续攻打北渝,定会两败俱伤,若是与北渝联手,进攻西凉,便能坐收渔翁之利。

只是,只是宇文郴这样做,实在是机关算尽,不仁不义。

梨落回过神来的时候,她们还在说笑,似乎是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她突然觉得有些厌恶,周身似梦似幻,只觉得不是真的。

所幸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失态,梨落原本想拿起茶杯,却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紧紧抓住衣袖,手心里的锦裳竟已湿了大半。

梨落手一松,原本系在袖子旁的手绢陡然掉落,她正弯腰要捡,却低头瞧见一双坠着珍珠的蜀锦绣鞋早已走到了眼前。

她抬起头来,王淑媛早已弯身将手帕子捡起来,交还到她的手上,梨落接过来,说道:“多谢姐姐。”

王淑媛在笑,皇后也在笑,临了,沐梨落似乎还听着皇后在说:“见你们姐妹间这般和睦,本宫心里也高兴。”

梨落只是用力的勾着唇角,让所有人都以为她也在笑,后来直到嘴角麻木,但凡松一点儿,似乎整个人都会垮掉一般。

云彩渐渐染上浓墨,无尽的夜色渐渐落下来,掩盖上整座宫城,长安城似乎笼罩在一场大梦中,安详静谧。

倘若是只看表面,大概所有人都不会抗拒这里,毕竟这里是九州第一繁华地,多少人在这里金榜题名,光宗耀祖。然而它的内里却是肮脏又诡异,明争暗斗从来就没有停息,又有多少人在这里九死一生,迷失本心。

萧宛兮已经是第三次顶撞永轩宫外的羽林军,凌风离开永轩宫前往沁夜宫时,岳寒城才回来复命离开。

宇文郴正在看方才岳寒城呈上来的战事情况,凌风说道:“永轩宫那位,一直吵着要见陛下。”

宇文郴头也没抬,说道:“随她去。”

许久之后,宇文郴见凌风没有动静,但也没有离开,他放下手里的奏折,问道:“还有事?”

“臣……臣告退。”明明还有话要问,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是问他行宫当日明明眼看着西凉的世子从行宫里逃进了沐梨落的小榭内却迟迟不戳穿,又分明看见他逃出来,却眼睁睁让他离开,第二日又当成什么事都未曾发生一般。

还是问他明明好几次立在清宁宫外,眼神凝住,却迟迟不肯在移半步,他究竟目的何在。

凌风想了想,几次脱口欲出,却又不敢开口,想来宇文郴定然有自己的打算,他这样精明的人,凌风又想自己这一生的职责是护他平安,这些想不明白的事,既不明白,又想它作甚。

待凌风离了殿门,宇文郴搁下手中的毛笔,屏风后人的身影在烛火的掩映下越发清晰起来,隐隐的看出些轮廓,宇文郴说道:“姑姑,出来罢。”

那人原来是瑾若姑姑,她一身亚麻棕色的粗布衣裳,已年过半百,鬓角处现了一道道的白发,昔日年轻姣好的面容已经添了那样多的皱纹。

瑾若虽芳华已过,却还能看出当年的风采出来,毕竟当年是先帝御前的人,又是后宫丫鬟第一人,行事做派自成一套。

“陛下把老奴招来可是有事?”宇文郴放下手里的书简,站起身来竟走到瑾若的身旁,扶着她的手臂请她坐下。

瑾若姑姑略显拘谨,倒是宇文郴轻声说道:“请姑姑来,自然是有事相求。”

瑾若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的眉眼,笑道:“这还是陛下第一次求老奴。”瑾若心里百感交集,此刻倒有几分天伦之乐,当年奉先帝之命,她从小照看宇文郴,后来被人陷害被调去浣衣局做浣衣女,直到宇文郴即位后,才又将她从那炼狱般的地方接出来。

宇文郴后来一直将她留在沁夜宫里,名义上是沁夜宫里的执勤姑姑,实质上是让她在这里颐养天年。

瑾若握着宇文郴的手说道:“青泽,我知道,你从不求人,更不想麻烦我,你这次定是遇到了难事。”

宇文郴身子一怔,这个小名好像已经有太多年未曾听到了,久远的连自己似乎都已经忘却自己还有这样一个小字,听起来,只觉得陌生又熟悉。

他微微愣神,烛火的灯色温和,像是湖里的水纹一般,晕出来一片柔影,灯蕊渐短,灯油滚落,灯色暗黄,晃的人心底也温和起来,宇文郴眼底竟有些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