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浑身抖动,一双小眼睛惊恐的望着四周,明显惊魂未定,出了这件事情,对小孩子来说真的是太残忍了,村支书把他搂在怀里,道:“别怕,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他的小叔跪在地上,一直小声的哼哼着,也不知道说的什么话,我从未听过,我见他说一会,然后对着死者拜上一拜,再接着说,就好像完成某种仪式,十分古怪。而四周的人仿若都见过一般,无丝毫惊讶之色。
王小胖不解道:“他是干什么?就好像念咒语似的,莫非还能让死人活过来不成。”
我道:“应该是这边风俗吧,不太清楚,你看大家并不惊奇,应该是习以为常,多见不怪了。”
小孩子从村支书身边离开,他小叔让他跪下来,也开始对着死者说话,他这话特别奇怪,我们小胖均是闻所未闻,根本听不懂他们说的啥。小孩跪下时,我才发现他腰间跨带的阴阳鱼玉佩,由于房间较暗,大致能看出两条鱼互纠在一起。
小孩子和他小叔做完这事之后,深吸了口气站起来,然后村民接连进入,一一效仿,每个人嘴里念念有词,我和王小胖更加奇怪了,除了亲人,就连村民也要这样。
村支书把我和王小胖叫出去,远离人群,我问道:“这些人干什么呢?跪在死人面前絮絮叨叨,还说些稀奇古怪的语言。”
村支书道:“这是葬语。”
王小胖疑惑道:“葬语是什么,我怎么从未听说啊。”
村支书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未听说过的还有很多,我们所见所闻,只是冰山一角。葬语是这个村里独有的语言,主要用于死人,人死后村民相继送别,用这独有的语言,让死者安然离去,听说这种独特语言只有鬼魂能听到,其出处早已无从查证,传言是否真实也不得而知。”
王小胖说道:“这种语言不会是与生俱来的吧?”
村支书笑道:“不是,这个村里的孩子自打呱呱落地开始,父母就会经常在耳边传授这种语言,随着慢慢长大,自然而然把这种语言融会贯通了,只有死人时才会拿出来,若是平时,随随便便用葬语说出来,很可能厄运降临。”
我道:“真的难以相信,世界上还会有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是怎么都不愿意信的。”
村支书再次恢复满面笑容,说话也更加随和,每次他这样,我都觉得这个人特别可怕,柔和表象之下实则是深藏不露,根本让人琢磨不透,还未卸去伪装的外衣,谁也不会知道他究竟什么样,往往这种人是最危险的。
见我不说话了,村支书道:“你们也别太拘谨了,以后叫我老张就行,日后需要什么帮忙,只管说,虽说大忙帮不了什么,小忙还是可以的。”
我犹豫了会,道:“王春生说鬼节那天你要把我们献出去,此话可真?”
老张斩钉截铁道:“一定是假的,我老张怎么会昧着良心干这种事情。”恐我们不信,又道:“走,我们这就去找王春生对质去。”
我叹了口气,道:“王春生天不亮就已经走了,只怕再也找不到他了。”
老张道:“他这是心里有鬼啊,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问他呢,没想到已经溜之大吉了,去年他的朋友走的蹊跷,我一直都没弄明白。”
我道:“他的朋友不是鬼节那天被鬼害死了吗?尸体都没有了。”
老张一脸严肃,道:“这怎么可能,他的朋友失踪的时候还没赶上鬼节,不是鬼节那天,不可能被鬼害死。”
这么说的话,鬼节那天,闹鬼这事,看来所言非虚,老张说不是鬼节那天不可能死人,这让我疑惑不解。
我道:“按你的话来说,若不是鬼节那天,人人都能安然无恙了?”
老张道:“确实不假,不过自从胡老三出事后,一切都变了。”
王小胖说道:“胡老三想要为民除害,也算死得其所,难道他的死还引起了啥事不成?”
老张吃惊道:“谁告诉你说胡老三想要为民除害,才被鬼害死的?”
王小胖正要回答,我忙插话道:“难道不是?”
老张道:“你们既然说出这句话,想必还不知道胡老三的为人吧?”
王小胖摇了摇头,我道:“不太了解,我们初来乍到,来之前,胡老三已经死了,所知之事都是从他人那里得来。”
老张道:“胡老三生前多疑好色,对一些小事常锱铢必较,而且到处惹事生非,有一次喝醉酒,还说和村里人势不两立,这是大家众所周知的,你觉得这种人会舍身救村民于水火之中吗?”
王小胖再次摇了摇头,我的心里蒙上了一层迷雾,若老张说的是真,胡家兄弟所说不就是假的?胡老大曾冒死救过我,而且对我和小胖甚好,就冲这份情义,要说胡老大骗我们,我是怎么也不会信的。
老张又道:“原本自从我来到这村,女鬼肆虐,人心惶惶,为了解决这事,我想尽千方百计,总算寻的一金佛镇压在女鬼真身所在,然后做法,平息了此事。鬼节阴气极重,也只有这时,鬼魂才能出来,只要熬过这一夜,大家均能安然无恙,未曾想,那天胡老三误打误撞进了林子,破了我的阵法不说,就连金佛也不翼而飞,所以这一段女鬼才闹得厉害,再想镇压,几无可能。”
王小胖不确信道:“此话当真?”
老张道:“我学阴阳术数几载,难道还会骗你们不成?”
我道:“既然你学阴阳术多年,为什么不捉鬼,为民除害呢?”
此话刚说完,天空上方乌云密布,打下几声闷雷,想是要下雨了。风声呼啸,卷起一地的树叶,翻上了半空,无数枯黄的树叶来回的打转,老张抬头仰望着暗黑色天空,一脸严肃,话也忘了答。大片的阴影覆盖了村子,这诡异的氛围就像世界末日,老张喃喃:“不详之兆啊。”
一个村民火急火燎从远处跑过来,神情极是紧张,还未到我们面前,嚷嚷道:“村支书,不好了。”
老张看着气喘吁吁的来人,询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村民喘了口气,道:“王,王春生死了。”
这个消息无疑是个晴天霹雳,我和王小胖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怎么都想不通。想来老张也是始料未及,惊讶之色溢于言表,伫立了会,老张问:“他是怎么死的?”
村民答道:“他是被人勒死的,舌头伸出来,双眼瞪大,大小便失禁,脖子上有一道勒痕。”
“真是难以想象,好端端的怎么死了呢,到底什么人会害他?”
第九章变数
我一直以为王春生离开了这个村子,看来是我猜测错了,仔细回想清晨时分,王春生虽然不见了,但是房间内什么东西都没带走,这应该不是走了,而是去见什么人。
暗黑色的天空阴郁的可怕,雷声滚动,闪电交加,天际像是撕裂开一道口子,张开肆无忌惮的大口吞噬着一切。我们站在乌云之下渺小而又无助,无边无际的乌云背后,积蓄已久的雨水,飒飒而来。
老张沉吟片刻,道:“带我们去王春生那察看一下,他死的不明不白,生前又没得罪什么人,一定有人图谋不轨,无论如何,我都要把凶手揪出来。”
眼前的村民道:“王春生死在了庄稼地里,我今一早去干活发现的,可吓死我了。”
本来想要王春生指正老张把我们献鬼这件事的,现在王春生死了,就算是村支书指使王春生陷害我们,这也死无对证了。
匆匆忙忙跑到庄稼地里,我们发现这里空无一物,并没有王春生尸体,老张环视四周,问:“人呢?”
那个村民左看右看,急道:“刚才还在这呢,就一会,这咋不见了呢?”
王小胖道:“不会是诈尸吧?”
老张道:“有这可能,这里常有动物出没,确实给诈尸提供了条件,不过诈尸全都靠一口气支撑,一旦这口气用完,尸体会立即倒下,我们在周围找找,说不定能找到王春生。”
各自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王春生的尸体,尸首不会莫名其妙消失的,老张问村民:“你确定他死了?”
村民道:“他确实死了,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双眼睁大,舌头伸的老长。”
既然王春生真的死了,尸体不会无缘无故没了,短时间不可能发生尸变,只有一种情况,尸体被人藏了起来。难道有人想毁尸灭迹?
雨水越来越大,从阴雨连绵到倾盆大雨,雾气蒙蒙,远处都看不甚清,找了一圈,一无所获,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回去。
第一次到老张住的地方,本以为村支书会比别人生活的好,未曾想房间很是简陋,他居住着小矮房,用着破旧的被子,房间里很是黑暗,真正的家徒四壁。
破旧的小木桌上放着一沓黄纸,旁边是笔墨,还有红色的液体,香,印章,想必这就是驱鬼的符纸了,已经做好的纸符上写着“敕令大将军到此”,盖印的字是“道经师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