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津帆捧着心禅大师的骨灰,神色悲伤,也朝田双英一揖,向众人道:“田老英雄,徐少侠,林少庄主,我师兄弟二人也就此别过,二十四再与各位空灵山相见。众人也各自与孟顾二人拱手作别。
林烈见孟顾二人走远,走近田双英跟前,神色凝重说道:“田老英雄,晚辈有一事想跟你打听。”
田双英忙道:“林少庄主有何事只管说便是,只要田某知道,必定相告。”
林烈突然看了看张纤云,欲言又止。顿了片刻最终还是说道:“你可知我姑父张家庄庄主张高龄失踪一月有余,我想此事与仙都教不无关系。其中原委田老英雄可知晓一二?”
张纤云闻言顿时止不住便留下泪珠来,既忧伤,又满是期盼的注视着田双英,只盼着田双英能说出父亲的下落,告知其安危境况。
田双英闻言面色诧异说道:“竟有此事,我倒是头一回听说。”
林烈兄妹与张纤云闻言大是失望,林烈道:“此事竟连田老英雄也不知道么?”
田双英长叹了口气道:“老朽在仙都教虽位及长老,却也只是徒有虚名而已,那易天宫和苏娇奴二人是凌秋霜的心腹,对凌秋霜极是忠诚,所以凌秋霜决定的诸多事情无一不是交由他二人去安排完成,而他二人一者是诸老之首,一者乃是教主爱徒,在教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孤高自傲,对我这把老骨头却是从未瞧在眼里。虽非是知我跟他们同床异梦,可许多重大之事却不会交给我去做,故也不会让我知晓。不过张庄主之事的确多半便与仙都教有关。”
林烈闻言急忙问道:“此话怎讲?”
田双英接着说道:“最近江湖中隐秘失踪的只怕不止张庄主一人,凌秋霜为了削弱武林各方势力,控制更多的江湖豪杰,对一些颇具名望的江湖人士威逼利诱,施以各种手段使之为仙都教效劳,利用他们在武林中的威望,让更多武林人士不知不觉便为仙都教所用。其手段用心不可谓不阴险恶毒。而张庄主声名武林,在江湖中一呼百应,我想凌秋霜也只怕早就盯上了张庄主了。”
张纤云闻言满脸忧色,带着哭腔说道:“那我爹岂不是……”想到后面“凶多吉少”几个字时,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林雪儿见状拉着张纤云的手安慰道:“纤云姊姊不用如此担心,姑父武功高强,仙都教的人岂能害得了他。”
田双英也忙道:“对对对,老朽也只是猜测罢了,事实也许并非如此。”
林烈见张纤云忧心无助的样子,心中大是怜惜,遂道:“姑父乃是武林中威望极高的人,况若有人想害姑父,也会知我枫林山庄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倘若万一姑父当真在外遇到了仙都教的人,他们也绝不敢对姑父怎么样。”心想多说也无法得知更多的消息,便不愿再多提此事,以免徒增张纤云的忧虑。当下朝田双英和徐天绝道:“田老英雄,天绝兄弟,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罢携了张纤云和林雪儿的手也下了南屏山。
至此众人都已离去,只剩下徐天绝与田双英二人,二人相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望向徐天绝父母的坟墓,心中亦俱是五味杂陈,感慨万千。感慨之余,二人心中亦是欢喜不已,田双英看着徐天绝的神情仍是如看一个未长大的小孩子一般,拉起徐天绝的手坐在墓前的土地上,极是好奇的问道:“天儿,这将近十九年的时光里,你都在何处,这一直以来你过得可都好么?”
徐天绝嘻嘻一笑,说道:“外公你且宽心便是,我这十八年里一直在天绝峰上跟师父师娘在一起,是他们将我养大成人,授我武功,教我文学,待我如亲生骨肉一般。”
徐天绝虽无甚多的坎坷经历,但此时一高兴,竟将自己从小到大在天绝峰上的一点一滴说了好长一段,其所述无非便是练武学文这些千篇一律的见闻经历,但徐天绝讲述得绘声绘色,精彩纷呈,毫不以为枯燥无趣。田双英听了也是欢喜不已,更令他惊奇的是徐天绝的师父竟然就是名灌武林的大侠楚子空。
二人一老一少聊了好久,徐天绝忽然问道:“外公,难道十九年前害死我爹娘的凶手竟半点线索也没有么?”
田双英道:“我起初以为可能是仙都教,但后来我在仙都教中暗查了十几年,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当初你爹的鸾凤庄一夜之间被人毁灭,想来是有人预谋已久,做了周密筹划的。在我想来,害死你爹娘的人有两种,一种是为了报复,要想当年的鸾凤双侠为武林伸张正义,惩奸除恶,自然得罪了不少的人。再有一种便是觊觎鸾凤庄后山石阁中驻藏丰富渊博的武功典籍。这些典籍包罗了许多门派帮教的武学招法,若是能将这些武学典籍烂熟于胸,对这些门派帮教武功路数窥探了十之七八。若是有人别有用心,故意以此挑起事端使武林各派互相误会,猜忌和敌对,甚至是兵戎相见。然后他们在坐收渔翁之利,那便糟糕至极了。
徐天绝闻言深吸了口气,说道:“我不管他是哪一种,也不管要多久,只要那害死我爹娘的凶手还活着,我便一定要找到他报仇。”随即又将自己父亲去世时的情境跟田双英说了一遍问道:“外公,你在这江湖十几年中可曾见过害死我爹的那种狠毒的掌法么?”
田双英闻言愕然道:“世间竟有这般阴毒的掌法,可恨,当真可恨,而此人隐藏之深实是让人想来不寒而栗,这十几年里我竟没听过有任何人死于这种掌法之下。
徐天绝微感失望的说道:“外公在江湖行走这么多年竟也没有见过这种掌法,可不知此人如今是否还尚在人世。师父说他游历江湖之时也不曾见过,可想这种阴毒的掌法乃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独门武功。若江湖中再出现这种掌法,那么用掌之人多半便是当年害死我爹的凶手了。”
田双英闻言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若说难,倒也容易,这十几年中我虽一直身在江湖,但受仙都教的约束局限,并非对江湖大小之事尽皆指掌。这种掌法我没见过,却不代表这十几年里没有人用过。楚大侠给你的这条线索极为重要,如此一来以后探查的方向便明了得多了,如今天儿已长大成人,武功也小有成就,这偌大的江湖也是时候该去走一遭了,你师父爹娘皆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大侠,你可别丢了他们的脸,堕了他们的威名。”
徐天绝笑眯眯的道:“天儿这可要向外公赔罪了,我可当不了也不想当什么大侠,更别说像外公师父和爹娘这样的大英雄了。倒不如把当大侠英雄的时间用来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伺候外公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岂不是好?”
田双英听了轻推了一下徐天绝的脑袋笑道:“好啊,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想着过清闲日子,也太不成器了,可当真是你师父教出来的徒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