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奴一出手,那聋哑人也已人影一闪,‘呼’的一掌朝裴如鳄盖去,其势若惊鸿,快如疾风。
但对方三人也非等闲之辈,虽皆是闪避,却也没让先出手之人占到先机。
裴氏三兄弟手中也各多了一件兵刃,裴如鳄手中拿的是一把钢牙森森的鳄鱼剪,裴如蛇手上拿的是一根青蛇盘绕的蛇杖,而裴如蝎拿的则是一根长长的蝎尾鞭。
苏娇奴虽继承了凌秋霜那阴狠毒辣的心性,但一身武功乃是花万修与凌秋霜的师父青阳居士一脉传下,极为正派。
苏娇奴年纪虽轻,但修为却是不浅。她恨裴如蝎出言无状,是以身如鬼魅般附在裴如蝎身畔,小剑疾刺疾挑,极是灵便。
裴氏三兄弟虽然使毒极为厉害,天下闻名,但武功却不是顶尖的高手。
裴如蝎被苏娇奴如影随形的狠攻,倒有点难以招架。裴如蛇见状大声道:“小姑娘这般拼命,不知是怕我们抢了你的情郎,还是怕抢了你情郎手中的毒亡经。好蛇儿,你去问问她。”说罢从袖子里唤出一条小碧蛇,手指一弹,朝苏娇奴疾射而去。
苏娇奴又急又气道:“你也胡说八道,找死。”小剑一划,瞬间将碧蛇斩成两节。而此时裴如蝎也已誊出手来,蝎尾鞭一卷,便向苏娇奴扫来。
苏娇奴身躯本就娇小,再加之身形鬼魅,裴如蝎虽将蝎尾鞭舞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却也连她半点衣角也没碰到。
裴如鳄鳄鱼剪上下两排钢牙分分合合,撞出的声音如打铁,如杀猪,极是难听。
聋哑马夫却仍是徒手接招,他虽已受伤在先,但若论武功,那裴如鳄短时间内倒不能将他打败。
裴如蛇见状,身躯一晃,掠到马车旁,故意大声叫道:“大哥二哥,我先将这小子杀了再来帮你们。”
苏娇奴见状娇躯一扭,挣脱鞭影,喝道:“休想。”话音未落,人早就掠回马车旁,只一剑便将裴如蛇逼开。
裴如蛇却嘻嘻笑道:“还说不是你情郎,不然他身上既然没有宝贝你还这般护着他。”
苏娇奴涨红了脸叫道:“我便是带他去取毒亡经又怎样,就凭你们几个老怪物也想跟我抢么?”
忽见徐天绝拉开门帘,呵呵笑道:“你们可都是在为我打架么?妙极妙极,那我在这里看着,谁赢了我便把宝贝给谁。”
裴如鳄哈哈笑道:“就这么说定了。”
徐天绝道:“看来三位前辈是胜券在握了,依我看来,这毒亡经倒真与你们更配些。”
裴如蛇闻言大笑道:“没想到小兄弟竟这般明事理,真是相见恨晚啊。”
苏娇奴只听得满肚子气,叫道:“小贼,你到底向着谁,你不要解药了么?”徐天绝道:“当然是谁对我好我向着谁,不然你把解药给我,我来帮你。”
苏娇奴‘呸’的一声说道:“乖乖的在车里坐着,对付这三个老怪物还用不着别人帮忙。”
徐天绝双手一摊,笑道:“那我可得好好瞧瞧。”
只见裴如蛇那蛇杖上的青蛇吐着信子,不时的随着杖首探出头去,裴如蛇的袖子里也不知藏了多少条小蛇,没多少时间已有七条死于苏娇奴的小剑之下。
裴如蝎见蝎尾鞭碰不到苏娇奴身体,忽然将鞭把一转,那鞭把分为了两节,未连鞭梢的那节已捏在右手,鞭影刚收回,右指一按,几根无影针从鞭把中激射而出。
苏娇奴刚一剑斩掉裴如蛇的一条小蛇,忽见背后人影一晃,那几根无影针已射在了马夫的身上,马夫软倒在地,全身一阵抽搐,一声没吭便自气绝了。
那聋哑人为救苏娇奴身亡,苏娇奴好似没看见一般,绿影晃动,已一剑割断了裴如蝎的三根手指。
裴如蝎一声嘶叫,那节鞭把也已脱手,直飞进了马车里,差点砸中了徐天绝的脑袋。
此时裴如蛇又已弹出了三条小蛇,不过这次这三条小蛇却都是黄色的。
苏娇奴小剑一挥,三条小蛇仍是一断为二,不过其中一条小蛇蛇身虽然掉了,但蛇头仍直往前射出,竟一口死死的咬在苏娇奴肩头。
苏娇奴只觉全身一凉,半只手臂顿时失去了知觉。遂急忙将小剑一挥,铃声响起,从剑格中喷出一阵青雾,直将裴如蛇吓得远远躲了开去。可身后裴如鳄的鳄鱼剪已然剪到。
徐天绝虽失了功力,但各人的招式功力和双方形势却看得清清楚楚,见裴如鳄这一招只顾去伤苏娇奴,完全没防备别人,早已拾在手中的那节鞭把一按,几根无影针射出,直透入裴如鳄的腰间。
这针上的剧毒厉害得很,见血封喉。裴如鳄万分惊愕的软倒在地,怎么也没想到会死在自己兄弟的毒针之下。
徐天绝赶着马车,将苏娇奴拉上马车来,飞也似的往前便跑。
一口气跑了好长时间,只见前方出现了两条大路。
徐天绝见马已有些乏力,当即停下车来,此时苏娇奴已是‘呼呼’喘着大气,脸色惨白,好似劳累过度一般。
徐天绝将她扶下马车,在马屁股上用力一拍,那马拉着空车轻快的往前跑去,徐天绝却扶着苏娇奴走向另一条路。
徐天绝心想苏娇奴中的蛇毒虽不至立即毙命,但若拖得太久,只怕到时候也救不活。遂赶紧扶着她上了路旁的一个山岗。将她放在一块大石旁,伸手便要去撕她肩头的衣服。
苏娇奴急道:“小贼,你想干什么?”
徐天绝道:“帮你把蛇毒吮出来啊,难道你想死么?”
苏娇奴脸一红,急道:“不行,我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你碰我。”
徐天绝皱眉道:“你可死不得,你死了我问谁要解药去?”
苏娇奴冷笑道:“原来你是怕拿不到解药,那可只能算你命苦了,我身上可没解药,只有凌秋霜那里有。若你去问她要,只怕她也不会给你。”
徐天绝道:“但我至少还活着,活着总会有机会的是么,而你若不尽快把毒吮出来,当真就会没命的。”
苏娇奴闻言神情痛苦的道:“总之……不许你碰我的身子。”
徐天绝见她气息越来越粗重急猝,不能再多耽搁。于是说道:“我偏要碰。”说着也不管她怒与不怒,将她肩头衣襟撕开一个长口子,露出那皓白如玉的香肩。
苏娇奴大怒道:“小畜生,你快住手。”说完挣扎着提起左掌便打过来。
徐天绝也不避让,只是大声说道:“你就这样死了,仇就不报了么?”
苏娇奴闻言全身一颤,那左掌却再也没了力气,软瘫下来。眼珠子无助的转了好几转,忍不住流下泪珠。
徐天绝用嘴将她伤口的毒液吸了好大几口,这才从怀里取出一片菩灵草来,扯下一半片按在苏娇奴的伤口上。
只因这伤口血脉离心脉大脑都很近,而这菩灵草乃是以极阳的烈性来灼解血液中的毒素,是以徐天绝先将部分蛇毒用嘴吸出,再以半片菩灵草来解血液中的蛇毒,以免反应过猛,伤及心脉大脑。
徐天绝道:“幸好我手中有解毒圣药菩灵草,不然你可就真活不成了,你今日杀了那么多并非大奸大恶之人,这也算是个小小的报应。”
哪知活音刚落,苏娇奴忽然将伤口上的菩灵草抢下扔在地上用脚踩滥,叫道:“我是活该,我不要你为我解毒了。”
徐天绝愕然道:“你这是作甚,这菩灵草药性极烈,解毒之时可焦躁不得,不然会没命的。”说着又赶紧取出另一半片菩灵草往她伤口上按去。
苏娇奴挣扎着将徐天绝推开,叫道:“我自己爱死,用不着你这好人来管。”
徐天绝不想她性子这般烈,与人赌气竟毫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气苦道:“算我说错话了还不成么?”
苏娇奴‘哼’了一声道:“错就是错,没有算与不算的。”
徐天绝无奈,只得说道:“好,是我说错话了总算可以了罢?”
苏娇奴道:“不行,你嘴上虽这样说,可是你心里肯定有一百分的不愿意。”
徐天绝闻言当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强忍着道:“那你要怎样才肯相信,难不成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么?”
苏娇奴道:“那倒不必,你的心怪得很,我可不敢要。除非你认真的说那几个人该杀,我杀得好。”
徐天绝无可奈何,只得说道:“那几个山匪强盗光天化日之下拦路打劫,可恶至极,实在是该杀,你杀了他们当真是为武林除了一害。”虽然在心里说得勉强的很,但徐天绝天生会演戏,嘴里一本正经的说出来,实在是像得吓人。
苏娇奴闻言这才和颜悦色的道:“这还差不多。”
徐天绝再将菩灵草按在她伤口上时,苏娇奴再也没有闪避,只是垂着头,从面靥直红到耳根后面去了。
那菩灵草渐渐在伤口融去,‘嗤嗤’冒出紫气,苏娇奴瞬间只觉血液犹如被火烧开了一般沸腾起来,额头,双颊,胸口都不止的渗出豆大的汗珠来,直差要被热昏过去。紧皱着眉头忍了约么半盏茶的时间,紫气慢慢转变成白色,再渐渐散去。手臂也恢复了知觉,但刚刚被这药力一蒸,头不觉有些昏晕,倚在大石之上,吐气如兰。她此刻双眸半合,两颊红晕,香汗淋漓,头发蓬松,好似出水芙蓉般妩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