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寒默然,原来如此,怪不得父亲从不允她进宫,是怕君王难测的心思吧。
“三弟,哪怕你告知我这些,也无法更改圣令,父亲从不允我进宫,每次太后传召,明知我体弱惧寒,宁要我吹一夜的冷风,伤寒卧床。父亲设法阻拦我进宫多年,这次太后强硬要所有大臣携嫡子女进宫,定是这次不同以往,父亲也不得不妥协,我们又能如何更改。”
“可是大姐,万一,万一皇帝见到你......万一他......”羽青急的不知该怎么说,有些可能的结果,不敢想亦不可说。
太子为先皇后之子,如今的陈皇后亦有四皇子及六皇子,国舅爷想扶持四皇子上位的心思整个辰国都知晓,太子势单力薄,虽有朝内众多大臣支持,但是随着陈皇后背后的势力越来越大,很多人已经开始倒戈支持四皇子,更有其他皇子也在暗暗培养势力,太子此时的境地用水深火热来形容也不为过,此次的皇宴,就是变相的相亲宴,是皇子们的权势争夺,臣子们的权衡站队,与情无关,与爱亦无关。
太子与四皇子早已向璃畅抛下橄榄枝,手握十万重兵的璃畅归于哪边,对那边都有很大的利处,而璃畅则一直保持中立,两边都不得罪,两边都不靠拢的姿态已让众皇子愤然不已,璃畅在朝中更是如覆薄冰。
“三弟,该来的躲不了,有的人,已经开始等不及,想要操控他人命数,然,命数二字,岂容他人独断,如此,便从容面对吧。”羽寒平复自己的内心,便对羽青道。
羽青见羽寒心意已决,也知晓入宫一世无法改变,便愤然离开。
而杜氏在璃雨菲房内,为其穿戴,璃雨菲虽才10岁,容貌未完全长开,却已看出是个美人坯子,璃畅年轻时容颜名传京都,相貌俊朗,英气逼人。杜氏虽不能与殷璃裳相比,却也清秀。雨菲的容貌遗传璃畅,走出去亦是美丽的女子,只是比起羽寒的绝世容颜,站在一起时却也只显得清秀了。
雨菲看着镜中的自己,着一身淡紫色衣裙,身上绣有小朵的淡粉色栀子花。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簪花,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典雅。略施粉黛,朱唇不点及红,甚是满意。
杜氏看着她,笑着点了点头,尔后,似想到什么,轻轻叹了口气,雨菲见此,疑惑道:“母亲,因何事叹气?”
“此次你大姐进宫,不知是福是祸啊。”说完摇头轻叹。
雨菲听是担忧羽寒,心下不快,转过头,继续整理自己的服饰,却又终是不甘,侧首看到杜氏,撇撇嘴道:“母亲,你虽是继室,但是你现在也是正儿八经的将军夫人,是我和羽青的亲娘,可是你却从来不管我和弟弟,整日念叨着她,她有什么好?整日冷着一张脸,摆明了不喜我们。”
杜氏闻言,面色一变,呵斥道:“你说的什么话,小小年纪,竟如此不懂尊卑!”
璃雨菲本来只是发泄心中的不满,听到杜氏提起尊卑,心中一直暗藏的自卑惹发的怨气爆发出来:“尊卑?她是嫡,我也是嫡,我怎么就卑了?”
杜氏见雨菲双目微红的看着自己,心知她从庶女到嫡女,心里始终是自卑的,便软下语气,正要说话,门推开,璃羽青满是怒色的站在门口。“璃羽菲,你莫是当了几年嫡女,就真当自己身份有多珍贵了,竟然在背后编排大姐的不是!”羽青冲自己二姐吼到。
而璃雨菲看着自己不过发泄几句不满就遭到自己母亲和胞弟的责骂。气的眼泪扑簌往下掉:“我怎么就身份卑微了,她是嫡女我也是嫡女,我不过是说母亲偏心罢了,难道我还说错了不成。从我记事起,母亲就只关心大姐,若我与她同时发热咳嗽,母亲也是衣不解带的在大姐床前照顾,2年前那次伤寒便是,若不是易嬷嬷照顾,我怕是现在都不在了,哪还能今日在此被你们如此贬低!”
听如是说,杜氏和羽青亦想起那次,恰逢雨菲和羽寒同时伤寒,所有人都只顾着照顾羽寒,羽菲一人在房内烧的满脸通红,险些丧命,易嬷嬷焦急无法,独身跑到府外,喊来大夫医治方才好转。
二人顿时面有愧疚之色,雨菲见他们二人神情,心底升起报复的快感,再开口,便有些口不择言:“你现在是将军府夫人,是正室,不是别人的丫鬟了,你自个儿卑微,只顾着讨好那位真正的嫡大小姐,人家可有看你一眼?在人家眼里,哪怕你做的再好,也不过是个丫鬟而已。”